哭丧
“挑衅我?”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俯身,双手撑在摇椅两侧,将她圈住,语气轻缓,不像是动怒了的模样,“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
姜柠紧紧环住抱枕,视线落在他敞开的领口,上面有她抓出来的几条血痕,当然他也报复性地在她胸口上啃了几口。
胸前隐隐作痛,她收回视线,将半张脸埋在抱枕里,无辜的大眼睛颤了一下,使劲摇头否认,“不是。”
沉知珩忽地抽走碍眼的枕头,勾着她的腰扛在肩膀上,走到铺整齐的床边,把她丢到床中心。
她挣扎了几下,无果。
男人压住她闹腾的手脚,闷声闷气,“安分点,睡觉。”
经过刚刚的事情,她睡意全无,被他圈着扣在怀里,耳廓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吵得她心烦意乱,哪哪都不自在。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好热。”姜柠一边嗔怨,一边往床沿的方向蠕动。
腰上一紧,沉知珩把她捞了回去,神情淡淡,半阖着眼,利落地剥掉了她身上松垮的衣物,温烫的掌心覆在她的翘臀上,手指轻叩了两下,似警告,酥麻的触感激得她顿时就安静了。
“还热的话就掀被子。”
这个男人好烦。
姜柠攥住薄被,暗生怨愤,撇过头看向窗外,看到黑夜里飘落的白雪恍惚了一阵。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屋檐月下悬挂的冰柱泛着冷光,隔着透明窗都感觉到刺骨的寒。
她不由地往后瑟缩,后背抵上一堵暖烘烘的肉墙,男人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将她抱得更紧,侧颜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双颈接近交缠在一块。
沉知珩像是还不罢休,掰开她窝藏在被窝里的手指,然后岔开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姜柠作势甩了几下手,他却扣得更紧,手背凸起的骨节被他的指腹压制着,甩都甩不掉。
她皱眉,不理解,他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这个时候,她竟然有些怀念最初他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和当年许言杉冷脸相待的样子如出一辙。
脑子里忽然浮现的名字在她的心尖上猛蛰了一下,心沉得厉害,酸胀难耐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她暗暗深吸了口气,吸进的全是身后男人的味道,无孔不入的清冽和混沌的心绪卷成一团,理不断又剪不开。
现在,姜柠只要稍微斜眼,就可以看到他贴上来的俊颜,暧昧的姿势僵持了几分钟,她最终是受不住,曲起手肘朝后抵,即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她还是用了些力,努力将他推开。
“你这样我睡不着。”她的口吻里带了些道不明的情绪,拧在一起的眉头有几分不耐烦。
沉知珩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和她视线相对,眸底灼灼。
她慌乱地挪开目光,但两人粘得近,无论看向哪,余光里都是他。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顿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回答,似有似无地扬了扬嘴角,温淡地问:“我和他很像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措手不及,黑亮的瞳孔微震,抬眼看向他,一时无言于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不像。”
是一模一样。
她抿紧嘴,垂着眼,在心底不由自控地添上了不敢言说的后半句。
无论是容貌,还是神态,都一模一样。
以至于她稍不留神,就会把他当做是那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坦然地享受失而复得的确幸。
但又在某个被警醒的瞬间,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他们不一样。
的确是不一样的。
可,事实是,她又找不出不一样的地方。
她的回答是预料之中,沉知珩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躲闪不及的眼神已经把答案都告诉了他。
“姜柠,我觉得你挺能耐的。”他的笑在嘲讽她。
每次从他嘴里严肃而认真地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姜柠就知道,他不高兴了,他后面要说出来的话也往往不是什么好话。
“在我的床上给前任哭丧,怎么,是以前没哭够吗?”他轻轻地揩了揩她潮湿的眼角,眼底浮现的冷戾越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