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鸾 第196节

  玩游戏的时候,随手就取了一朵芙蓉出来。
  很多时候,以为只是浅薄的印象,以为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其实背后有着深刻的原因。
  譬如那天的芙蓉花。
  杨殊忽然就心如擂鼓。
  相识这么久,其实早就习惯了她的样貌。他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因为别人生得好看就心有所动的人。但在此刻,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不知不觉低下头去……
  双唇碰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却不是想象中的轻柔,他愣了一下,下一刻便被明微推开:“最近没去花楼?”
  暧昧的气氛,因为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刚才,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抬起手,挡在了他们之间。
  他刚才碰到的,是她的掌心。
  杨殊松开手,先是尴尬,再是恼怒,一股无名火窜出来,烧得他脑袋发热。
  “去没去关你什么事?”
  恶心恶气说了这一句,他回身一跃,上了屋顶。
  “哎……”明微迟了一步,等她也上去,他已经远去了。
  她还有话要说,便追了几步:“你等等!”
  杨殊头也不回,足下发力疾奔。
  跑了一小段路,有人迎面而来。
  杨殊一头撞过去,却被那人架住:“小师弟?”
  却是宁休。
  杨殊更恼,哼了声抽回手,再次跑远了。
  宁休被他弄糊涂了,什么情况?又在发公子脾气?
  一扭头,看到追来的明微。
  宁休想起刚才,他好像看到小师弟脸颊微红,难道……
  “你调戏他了?”
  明微翻个白眼:“是我被他调戏了!”
  宁休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要是他调戏了别人,会脸红那样?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明微不想解释了。
  她才糊涂呢!过了几招,他突然发情,自己哪里料得到?不就推了他一下吗?居然就气跑了。
  刚才那情形,看起来确实像是他被调戏了。
  算了算了,反正她嘴上占人便宜,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回就当自己栽了吧。
  宁休看她放弃辩驳的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你调戏了他。”
  “……”很想打人怎么办?
  明微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问他:“你大半夜在人家屋顶跑来跑去干什么?”
  宁休回身看着杨殊跑离的方向:“找他。”
  “什么事这么急?跑这里来找他。”
  宁休说:“查到了一点东西。”
  明微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东西。她就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宁休怀疑地看着她。
  这看色狼一般的眼神,让明微很无语:“有你在,难道我还能把他扒光了?”
  宁休想想不大可能,就道:“好吧。”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杨殊的私宅。
  宁休熟门熟路,直接翻墙进去,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他房门前。
  他敲了敲门:“小师弟。”
  没回应。
  又敲了敲:“你在不在?”
  还是没回应。
  宁休直接踹门了。
  屋里没点灯,坐在黑暗里的杨殊大怒:“有没有点礼貌?不开门就硬闯?”
  “我担心你出事。”宁休说。
  明微跟在他后面进来。
  杨殊一下子安静下来。
  宁休看看他,又看看明微,安慰:“别担心,师兄在这里,不会叫她得逞的。”
  ??
  “她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她胳膊卸了。”
  什么玩意儿?杨殊更加羞愤。
  说得她好像女魔头似的。
  明微吹亮火折子,点上烛台。
  “先生,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他,但是,学生还是想申明一下,你现在可卸不了我的胳膊。”
  宁休瞪了她一眼。现在是顶撞的时候吗?
  明微摊了摊手,闭嘴不说了。
  好吧,她就当一回女魔头吧。
  “你们干什么?”杨殊阴着脸。他现在火气很大,要是他们没有个正经的理由,就别怪他……
  “当然有事找你。”宁休说。
  可能是他的状态不太对,他迟疑了一下:“不然,给你点时间,调整一下心情?”
  “……”杨殊沉着脸,“说!”
  “你真的没事?”
  “没事!”
  话刚说完,抬起的视线不经意扫到明微。
  烛火的光芒温暖明亮,照在她的脸上,好像唇瓣又艳了几分。
  杨殊心里一热,方才还只是一簇小火苗,这会儿却越发火热了。
  刚才,如果不是她及时抬了下手,那他岂不是……
  当时怎么就脑抽了呢?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要真的那样的话……
  他的思绪控制不住地飞奔,心神不宁。
  宁休又怀疑了。
  他问明微:“你真的没干什么吗?”
  “没有……”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索性道,“好吧,我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明微似笑非笑,向杨殊使了个眼色:“你确定要我说?”
  宁休还没开口,回过神来的杨殊差点跳起来:“什么什么?你没事能不能别来捣乱?这么晚了我要睡觉好不好?”
  莫名其妙被喷了一顿的宁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才……出去出去!”杨殊往外赶人。
  “好了,我不说了,你别闹。”宁休严肃地说,“我查到线索了,要不要听?”
  第267章 访客
  烛台上,十来根牛油蜡烛将屋子照得通亮。
  屋里三个人,各据一角。
  “这屋子安全吗?”宁休问。
  杨殊哼了声,不答话。
  明微则道:“先生是不是以为,自己随便就能进来,守卫太疏忽了?”
  宁休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放心吧。就他这个缺乏安全感的性格,出了事只想往这里跑,肯定是最安全的。你能畅通无阻地进来,是因为你是他信任的人。”
  宁休便往杨殊看去。
  杨殊被他看了更不自在,凶巴巴地道:“不是要说事吗?”
  宁休就露出笑来,奔波这些天的辛劳,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口口声声不认他这个师兄,原来心里早就深信不疑了?不枉他千里迢迢赶到云京,为他奔忙劳碌。
  他说起正事:“你们说长公主的死可疑,我便去查了一遍,发现一件事。”
  两人同时看他。
  宁休道:“早年服侍长公主的仆从家将,几乎都不在了。”
  杨殊皱了皱眉:“这件事伯父与我说过,他们跟随祖父祖母多年,都有功劳。伯父要么重赏了他们,放他们归家,要么推荐去了军中,叫他们有机会建功立业。另外一些人,早年就跟着我了,现下还留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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