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就这么一点不对,他就发这么大的脾气,那她呢?她的心酸嫉妒,要怎么排解才有安置之处?
  这感情,真是怎么算,都对等不起来啊。
  “长殳,我也是……”柳贞吉说到这,突然也不想说了。
  她也是会伤心的。
  可是说出来又如何,长殳再喜欢她,他也是他的奴婢,只会向着他。
  “娘娘……”长殳等了等,见她说到一半不想再说,一派落寞的样子,他轻叹了口气,“娘娘,您可能不知道,别人对王爷如何,王爷能看着不说,也觉得无所谓,那些都伤不了他,即便是皇后娘娘那,王爷都已不怎么计较了,可换到了您这,那是不一样的,您对他的一点不对,那就是天大的不对,他受不了这些的,您啊,还是,还是去跟他低个头吧,若不让他顺心,咱们王府的日子,就又要难过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吵架了……
  第47章
  “唉。”良久,柳贞吉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她没再说什么,长殳见她走回屋,挥退了靠过来的丫环,一个人去捡那些东西去了。
  他也没再多说,就此退了下去。
  **
  周容浚从封地跑马回来,就见到她坐在他们北阁卧屋的大门前,盘腿坐在案几前,拿袖在写字。
  靠近她的那方,点了十来盏灯火,她素衣黑发,头微微偏着写字的模样,安宁沉静。
  褪去了假哭和故意装的欢跃,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没有先前那么让他觉得刺眼了。
  “回来了?”她抬头看到他,脸上浅浅一笑,笑意一闪而过,还是让她的脸乍然明亮。
  她一直都擅长用她这张脸去盲蔽别人。
  就是她母亲与姐姐,也未必明了她的为人。
  而现在她这静静悄悄的样子,让他在外消了一半的怒火又消了一些下去。
  他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不看她,只扯过她默过的纸,看着上面的字句。
  是静心咒。
  “饿了吗?”她偏头问他,声音不轻,但很静。
  周容浚“嗯”了一声,不看她。
  “你等等。”她起了身,周容浚偏头,看着她进了屋,随后,看着她端了木盘到了门口。
  木盘上有火炉在煨着陶锅,周容浚迅速起身到了门口,接过盘子的时候,他手中一沉,觉出了木盘的份量。
  “煨的牛腩,还热着,你赶紧用。”
  周容浚没理她,也不看她,把木盘放在了她拿开了纸张的木桌上。
  “还有一点米粥,这是奶白菜,我用奶果子化了煮的,你尝尝……”柳贞吉把筷子给了他,见他虽然不看她,但把筷子接了过去,心下到底是舒了口气。
  不怕他生气,就怕他气过了头,真不理她了。
  想想,她也真是有持无恐,知道他是真喜爱她,明知他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还是掉以轻心地敷衍了他。
  长殳都看出来的事,他怕也是忍几天了。
  所以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恨恨地咬出她一脖子的痕迹,而她却当他是胡闹,没往那处想。
  有没有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当事人是最明白不过的吧?
  周容浚低头用膳,就是不看她。
  柳贞吉看着他快快地用完一碗米粥,还是不看她,只管把碗朝她的方向递,她不由笑了起来。
  她接过碗,又给他添了一碗,递过去的时候嘱了他一声,“用慢点,别伤着胃。”
  周容浚不想理会她的虚情假意,还是不看她。
  他不说话,头低着,眼睛垂着,拿额头对着她,但用膳的速度却明显慢了一下来,吃肉的时候也不一大筷下去两三下就吞了。
  就这么个明显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柳贞吉莫名觉出了他几分可爱出来,那因默字刚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波澜。
  她动的心何尝比他浅?只怕深得太多,所以患得患失起来,就面目可憎得拿不准分寸了,想至此,她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她的叹气声让他抬起了头,皱着眉头看着他。
  柳贞吉看着他深皱的眉头发起了呆,这引得周容浚的嘴抿了起来。
  在他快要把碗给扔桌上的时候,柳贞吉把他不碰的那碗奶白菜放到他的面前,静静地说,“我以前总认为,一个人要是喜爱一个人,要给他带去高兴,让他笑,让他觉得安心,觉得幸福,这才是好的感情,可我那么喜欢你,我却只在意你让不让我开心,让不让我高兴,都忘了让你好好的了,我刚在想,你最近皱得眉头,比我之前见过的次数,都要多得多,我嫁给你,没给你带来幸福,反倒成了你的困扰,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失败?”
  周容浚抬眼,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你怪我吗?”柳贞吉看着他。
  “我没回来,”周容浚总算开口说了话,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你不应该连差人问都不问一句,从大理寺到王府,单回来就需快马大半个时辰,我子时到府,寅时中就要去上朝,回来不过一两个时辰,碰碰你,你还要装睡。”
  柳贞吉先前还不觉着怎样,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汗颜,也有些愧疚起来。
  “我每天让人跑两趟回来与你说我公务繁忙回不来,你也没让给我送点吃的……”周容浚冷冷地说,“你以为大理寺到王府的路很容易走吗?”
  每趟来回都要一个半时辰,他却得不了她多余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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