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就要黑化了 第50节

  曦栾浑身僵硬,身躯开始微微颤抖,夏微澜得意一笑,松开了口。曦栾猛地将夏微澜压在床上,眼神仿佛像是吃人一般,夏微澜也被吓了一跳,就算是昨夜她也没有见过曦栾这般失态。
  曦栾火热的目光灼灼望了她许久,然后将埋首至她的颈窝处,沉着声道:“那儿不能乱碰。”
  不明所以的夏微澜磕磕巴巴顺从道:“好、好好,师父说不碰徒儿就不碰了……”
  平静下来的曦栾又恢复了那一派镇定从容的样子,给夏微澜穿好衣服后,又抱着夏微澜,给她穿好了鞋子。
  夏微澜这回可不敢造次,老老实实配合着曦栾所有动作,安安静静地窝在曦栾怀中,等曦栾小心翼翼地给她套上最后一边鞋子,夏微澜望着曦栾认真的神情忽然出声:“师父?”
  曦栾:“嗯?”
  夏微澜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叫叫师父罢了。”
  她忽然将手放至曦栾的心脉处,却发现曦栾此刻的脉象一派平和并无异处。
  咦?难道昨日师父只是一时气急攻心?
  她又从指尖逼出一丝灵力细细探索,得到的结果却是依旧一样。夏微澜狐疑地看着曦栾,没想到师父平日看着什么都不在乎,一吃起醋来这么要紧……
  曦栾给夏微澜穿戴整齐后,站起身,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昨夜,是为师莽撞了……”
  夏微澜见师父终于开口提了昨日的事情,点头认真听着,等他继续说下去,谁曾想听到这里,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这就说完了?这是提起裤子就不打算负责了?
  夏微澜气极了,蹭地站起身,准备讨个说法。
  曦栾道:“但是为师不曾后悔。”
  说到这儿,他忽然笑了,伸手轻轻抚平夏微澜盛怒的眉头,细细描绘,眼眸认真道:“不曾有过片刻地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为师还是会这么做。”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像是秋日山里里奔腾而过的清泉,让夏微澜一颗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她朝曦栾甜甜一笑,搂着曦栾的腰,扑进他怀里,笑道:“那肯定是不能后悔的啊,要是后悔了……哼哼……”
  曦栾道:“你当如何?”
  夏微澜将曦栾的几束头发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道:“那徒儿就去找自己的小狼君咯……”
  她笑笑,将手指从发间抽出,垂眸认真继续道:“从此婚嫁两不相干。”
  曦栾一把捉住她抽回去的手,道:“不会。”
  夏微澜跳到曦栾身上,搂着她脖子,笑嘻嘻道:“徒儿也觉得师父不会!”
  曦栾展颜一笑,便胜过无数风光美景。
  夏微澜不知道在曦栾身上腻歪了多久,她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懊恼道:“差点忘记了正事!”
  她挣扎着就要下来,曦栾小心地搂着她,等她站稳了再放开手。
  夏微澜道:“师父,我昨日遇见了一个很可疑的黑衣人。”
  曦栾望着她,夏微澜继续道:“昨日我和蓝离浩在树林……当然还有云哥儿!我们路过山下的树林的时候,有一个行迹鬼祟的黑衣人从清云峰那过来,被我遇上了,我们还交了手,可是徒儿并不是他的对手,让他逃了。”
  曦栾眉头紧皱,夏微澜又将在灵虚秘境那日也曾遇见这个黑衣人的事一并说出来,总结道:“师父,这个人很熟悉道衍宗的剑法,修为远高于我,并且我能感受道他两次似乎都并不想要我的性命,而且他对徒儿惯用的招式也是十分熟悉的。”
  夏微澜小心翼翼地望着曦栾的神色,她相信,他这样明显的暗示,师父应该能够听得懂。在道衍宗,修为能比她高出许多,又符合条件的,只怕不管是谁,都不会让曦栾心里好受。
  果然曦栾听了只是沉默片刻,叮嘱夏微澜先不要将事情宣扬出去,便匆匆出去了。
  曦栾走后,夏微澜将房间整理了一番,望着明亮干净的房屋,夏微澜心情大好,笑着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一推开门,咕咕鸡就跳到夏微澜面前,道:“女人!你身上居然沾了别的男人的味道!”
  夏微澜心头一虚,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你又去哪里看的这些乱七八道的话本子!我不是都藏起来了吗!”
  夏微澜怒吼,咕咕鸡压根不怕她,还得意道:“哼!这怎么能瞒得住本鸡!”
  雪团跳到夏微澜怀里,软软道:“阿澜,你回来啦!”
  夏微澜抱着雪团,道:“咦?你怎么说话这么流利了?”
  雪团眯着眼睛道:“我也不知道呀~喵~”
  咕咕鸡扭着屁股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早就会了!”
  雪团虽然听不懂这只鸡在说什么,但是也能从它的神情里面看出一二,它亮出自己粉色的爪子,凶狠道:“你这鸡,一天叫叫叫,声音难听死了!”
  咕咕鸡道:“你——”没想到破了音,它又猛地闭了嘴。
  夏微澜才有些吃力地放下了雪团,看着咕咕鸡道:“你这一天没见,怎么嗓子还变粗了……”
  她刚刚被雪团这么一说才注意,平常咕咕鸡的声音都是高亢嘹亮的,被叫上几嗓子都要捂住耳朵保护一下自己的嗓子,现在居然变成了鸭公嗓。
  这种感觉,就像忽然进入变声期的男生一样。
  咕咕鸡冷哼了一声,拒绝再次开口说话。
  夏微澜估摸着,咕咕鸡估计马上要化形了,顿时有些期待起来。她和雪团玩了一会儿后,又进入了空间里面。对于夏微澜突然的凭空消失,雪团和咕咕鸡已经见怪不怪了。
  夏微澜走进去,便见原来的木屋旁,又凭空多出了一间木屋。她有些惊喜,但是又想到第一间木屋里面放的东西,她欢喜的脚步放慢了下来,面色镇定地推开了门。
  清云峰,炼丹房。
  蓝离浩已经将黑衣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家师父。
  云皖正悠悠喝着清茶,摇着折扇,开口问道:“离浩啊,仙试大会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仿佛对蓝离浩所说的事情并不关心。
  蓝离浩道:“尚可。”
  云皖满意点头,这孩子说尚可,就说明准备得还是挺充足的。想着又端起茶杯,徐徐吹了一口气,有薄雾从杯面上涌起。
  蓝离浩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个黑衣人……”
  “好了。”云皖垂眸,将折扇一收,缓缓道:“你现在应该准备的是仙试大会,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为师会看着办的。”
  蓝离浩不好再多言,只好道:“是,师父。”转身走了屋子。
  云皖放下茶杯,望着屋内烈火徐徐燃烧的炼丹炉,摇着折扇的手未停,面色渐凝。
  第49章
  夏微澜推开木门, 眼前这件屋子内的陈设与第一间木屋的一模一样,都是六角格局,墙边依旧陈列着书柜,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书, 有所不同的是,正对门上的墙上, 放着各种各样的符文阵法。
  夏微澜眼前一亮, 她修仙多年, 最喜欢的就是撰写符文, 修习阵法,这些东西一旦学会了用起来就十分方便,而且还可以自己改良, 做出自己想要的专属符文阵法。当初修习相关课程的时候, 陈掌教还夸过她有天赋来着。
  她在屋内来回转了一圈, 挑出了基本感兴趣的书籍, 随地坐下开始细心研读起来。
  这些书籍有的收录招魂之法, 有的记着御灵之术,还有斗魔锁恶阵, 夏微澜如获至宝, 等到再次抬头, 只觉得脖子酸软,走出屋子, 摘了些凝灵果, 出了空间, 屋外的夜色已然黑了。
  雪团躺在自己的窝里面睡着了,咕咕鸡自己玩得正开心,看着奇怪道:“阿澜你咋这么久才出来?”
  夏微澜没理它,而是问道:“师父可有回来?”
  咕咕鸡应道:“早就回了,在院子里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夏微澜推开门,就见早上匆匆离去的曦栾,独自坐在院子中,俯瞰这撩人夜色。墨发在夜风中扬起,划出好看的弧度。
  听见开门声,曦栾转过身来,面容瞬间柔和,对夏微澜徐徐绽开了一个微笑。夏微澜三两步蹦蹦跳跳走到曦栾旁边,正想问他关于黑衣人的事情,就见曦栾正抬眸认真望着天上的那一片夜空。
  夏微澜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群山之巅,夜幕低垂之处,尽是繁星,像是深蓝的海,里面缀着点点闪闪发光的钻石,在海底铺陈开来,又像是仙女无意经过时洒下的晶莹泪珠。她侧眸望着曦栾,他清冷的眸子此刻柔和似水,眸底映着整片星河。
  她伸手悄悄去勾曦栾的手,道:“师父,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
  曦栾回握她的手,大手将她整只手紧紧握着,道:“未曾。”
  夏微澜伸出手,仿佛这样就能触及到那片低垂的星空,微笑道:“传说,在最接近星河的地方,能和自己心悦的人牵着手,那么两个人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啦!”
  曦栾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夏微澜笑嘻嘻地晃着曦栾那只与她交握的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自己胡诌出来的传说,心满意足道:“那是当然啦。”
  她凝眸望着星空,像是要望进天空中最深邃辽远的地方 ,眼中露出几缕怀念,缓缓道:“这个世界上,也许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曦栾道:“比如?”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幻化而出的奇怪世界……
  夏微澜释然一笑,歪头道:“现在不重要啦!” 她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悄悄道:“这个比较重要。”
  曦栾展颜一笑,夜色朦胧下,更显如玉俊美。他伸手一揽,轻松地将夏微澜懒到怀中,夏微澜顺从地倚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劲瘦的腰身,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满足得几乎要叹出声。
  曦栾搂着她,长袖一摆,身子徐徐脱离地面,润月早就出鞘等候着,曦栾抱着夏微澜往上一跃,迎着繁星清风,往高处飞去。
  夏微澜身形微晃,搂紧了曦栾的腰,道:“师父,你这是……”
  曦栾的声音从胸腔处传来,低低沉沉,像是古老的琴音。他道:“带你去最接近星河的地方。”
  说完,他便带着夏微澜,往高空云霄处飞去。
  夏微澜有些恐高,御剑之术又习得一般,但是在曦栾怀中,熟悉的清香萦绕着鼻尖,让她心安无比。
  她伸出双手,肆意感受着夜风的清凉,天上的星星愈发璀璨了。
  直到飞到一处陡峭高耸的山顶之处,曦栾在带着她落了下来,脚下点着一棵青松。润月剑悬在半空中,自动入了鞘。
  那一棵青松枝干遒劲,盘曲着枝干在悬崖边缘处,青松后面,有着一个小木屋,木屋两旁一簇簇火红色的花朵,宛如赤红色的烈焰,在风中摇曳,仿佛要把夜色一并燃烧吞噬殆尽,映红了大半个山顶。
  那红色仿佛一路渲染着,直攀向天上那条浩瀚星河。
  银河碧落,花红漫天。
  夏微澜震撼道:“师父,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曦栾从背后拥着夏微澜,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满足之感,他道:“小时候因为调皮,不肯用功修炼,就被师父罚禁闭,你夙禾师伯就会偷偷带我到这里来。”
  夏微澜十分惊奇:“师父你小时候,竟然也会被罚?我还以为师父从小都应该是别人家的孩子呢……额人之常情……我是说楷模……”
  曦栾轻笑道:“少者贪欲,长者敛欲,智者清欲。然万物众生,皆从少者所起,并无异同。我当年初到道衍宗,师父对我期望极高,自然是严加管束,只是那时候我心性不稳,哪里能明白师父的苦心。于是常常被师父罚禁闭。”
  夏微澜觉得有趣,没想到自家师父小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曦栾像是想起什么好笑得事情,低笑继续道:“那时你夙禾师伯也是个麻烦的,不仅偷偷带着我逃禁闭,还经常偷溜下山,到处留名,气得他每次回来师父都气得肝胆颤,直拿鞭子抽他。后来云皖来了,便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气着师父了……”
  再到后来,师父坐化,同期弟子远游的远游,陨落的陨落,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师兄弟三人,把持着整个宗门……
  夏微澜捂着嘴直笑,没想到不管是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师父,妖娆风骚的夙禾师伯,还是云淡风轻的云皖师叔,竟然也有那样一段往事……
  后来曦栾像是被人忽然打开了话匣子那般,抱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夏微澜却并不觉得烦躁,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当年师父、夙禾师伯、云皖师叔在道衍宗风光肆意的身影,她心中渐渐温暖起来,这个世界,也仿佛一点点真实起来,就像是衣服黑白的画卷,渐渐被人铺染填上了颜色。
  于此同时,清云峰。
  黑衣人负手而立,目光望着窗外的夜色,屋内置有一香炉,有缕缕香烟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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