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很穷 第179节
“怎回事?这般去了上界?”
“瞧着可不像自愿,反倒如同被迫……”
此言一出,这些个修为遮天的渡劫大能都沉默了下来。
对飞升在即的他们而言,这里头可大有信息。
若这便是天道对一众渡劫修士的态度,那他们中怕也不久便要出下一个飞升之人了!
好在这莫攸宁是跨境界,许同他们还是不大一样的。
顾天纵看到了神色呆滞眸光昏暗的小斐儿。
他本想过去说些什么,但也觉得自己的安慰甚是无力。
在心中叹了口气,也就想着让小斐儿自己一人先冷静冷静罢。
现下还有着十几位渡劫大能在此。
怕是初鸿大世界中几乎所有的渡劫修士都来了,也得先处理完这事才好。
小斐儿那里,只能自己想通才行。
顾天纵先是传音吩咐左右护法同长老们准备下去,方才缓缓开口对着那些大能道:“此番便谢过诸位道友观礼了。”
在座的渡劫修士纷纷颔首示意,他们也对顾天纵的气息不算陌生。
毕竟方才环绕在四周的气息便是此人所出,想来本就是为着那莫攸宁护法罢。
只是……
“问檀、倚正啊,那莫攸宁不是你道玄门的弟子吗?”怎么轮到万魔宗的顾天纵来为飞升天劫护法?
有熟知一二的大能好奇的开了口。
后半句他没好意思问出来,毕竟道玄门同万魔宗可是数万年的死敌啊。
虽说待修为高到这个境界,只要是未做过伤天害理太甚之事,他们也都多多少少会暂且放下仇怨。但也都不会说好到要为对方做到这般程度。
就也很是好奇呐。
问檀同倚正也都很懵啊。
他们也都不晓得这是怎回事!
几十年前见到莫攸宁,对方还只是个化神修士呢!
没想到现下竟然比他们飞升得还早,且还是在万魔宗飞升的!
要知道上界可是有群天天盼着后辈飞升又借的老祖们啊!并每个门派都有着各自感知宗门飞升之地的方法。
待自家老祖们发现徒孙从万魔宗的飞升之地去了上界……
总觉得飞升后也没甚好日子可以过了。
浑身打了个醒,二人对视相看。
而后便迅速用着各自的法子隐蔽的问掌教及其他真人这是个怎么回事!
方才出去游历十几年,怎自家弟子都可以随意来万魔宗飞升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莫攸宁判出门派的可能,但很快便打消了这念头。
莫攸宁所修的仍是道玄门的仙道正统功法,对方性子他们也都晓得甚至也都教导过一二,且也都未曾收到门中传来甚对方判出门派的讯息。
稍微安下心的同时,一想到飞升后老祖们的质问,便有些无语凝噎。
见着那位好奇的修士仍在看着自己,年纪稍大些的问檀面色不显任何心情,只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道:“许是私交较好。”
说完,便把目光移到顾天纵身上,示意对方,有问题不如亲自问问另一人。
……
能不好吗?这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至于再问顾天纵,对方的脾性可是连着他们这些半隐退的渡劫修士都略有耳闻呢!说话不把他们给气死都算好的,便就不自找麻烦了。
既然问不出些什么实在消息,那修士也只是捋了捋白须,笑了笑,不再开口。
顾天纵当然也不想回答这问题。
他可没甚性子为他们解惑,且此时的他心情也算不上好。
“观礼已过,诸位道友不如移步一聚?”
“也好。”
“可。”
“便也齐去吧。”
渡劫大能们也没想着就这般离开。
他们且对莫攸宁跨境界飞升也又不能久留于修真界一事存有疑惑。
事关自身,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就麻烦顾道友了。”其中一渡劫数千年都未得飞升机缘的修士笑着开口道。
而顾天纵也只是点了点头。
本没打算接话,可随即瞧到自家左护法在远处疯狂眨眼睛的丑模样,方才随口回了句。
“客气。”
那修士也未曾生气,魔修向来性情古怪,他也不贪这一两句的奉承。
当然,也还是需得有礼些的,毕竟现下知晓那飞升之人身上诡异处的,谁可都没眼下这位多。
他有感,自己的飞升机缘便也在此了!
同辈的修士友人们不是飞升便已都不在人世,他对这修真界亦无甚可留恋的,只想去往更宽阔却也更残酷的上界重新再来罢。
有向往飞升之人。
也亦有因各种原因而躲避飞升的渡劫大能。
这一二人亦是要留下来瞧瞧这究竟是个怎回事,不然到时候躲不过飞升之劫,那可了得。
见众人都应下了,顾天纵便远远的看了眼尚在原地抱着孩儿的小斐儿。
叹了口气后,也就传音与左护法,让他再次守着小斐儿。
做完这些,他方才抬步领着渡劫修士们去往已备好的待客之处。
而与此同时。
那本躲在草丛中的俩木偶人已经光明正大的走到了那株开完花的的仙植前面。
简元华见着小扇子对这东西好奇,便连根拔起收入袖里乾坤中。
“走罢,此处也无甚好看的了。”
……
画扇简直对简魔头无话可说。
但在对方那仿佛带着寒意的温和笑容之下,他只能低头。
“那边走吧,走往哪儿?”
“旧地重游一番,岂不美哉。”
简元华边开口,边抬手撕裂开道虚空,牵着自己的小扇子,缓缓走了进去。
来时迎接他的是滚滚乌云及愈下的雷罚,走时,则带起他的的天劫雷动,勾动得天地棋盘逐一落子。
但这些。
却只有天知地知。
便是棋盘中的另一执子方,亦是不知晓。
而此时。
那万古阵法中雷劫后的天道馈赠仍在四周彰显着存在。
可抱着仍嚎啕大哭的胖胖站于阵法中的顾依斐却也看不到那些。
他只死死的盯着方才莫攸宁那消失的虚空之处,似是在妄想着些什么。
也对。
妄想,再怎么想,也都只是妄。
在心中自嘲了一遍又一遍。
但他仍不愿意收回视线。
便是怀中哭闹的胖胖他也都没去看上眼,只是摇晃拍动的动作未曾停歇罢。
脑中有很多念头。
亦是很多想法。
可这般交杂汇集,竟都成空白一片。
过了良久又良久。
待日头将落,五色霞光微散,法相也都有褪去之势。
顾依斐方才收回了视线,眼角水光一闪而过。
他缓缓蹲下。
紧紧的抱着怀中已哭累的孩儿。
把脑袋埋在了孩儿的襁褓中。
就这般过了良久。
日头在山头的那边遮去半边脸。
忽地。
天地微变,雷云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