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相聚,宾主尽欢
从长禧宫出来后雪姝跟白茯便估计着下朝时间去了御书房,喜贵早知她们会来,便带他们去了偏殿。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夙珝方与人说完事,喜贵便将雪姝请了进去。
她前脚进去,后脚夙嘉就拽着楚胤来了。
夙珝一个不留神,就让夙嘉逮着雪姝又抱又搂的,还是楚胤不想让夙嘉血溅当场把人给拉开才阻止了一场险些发生的惨剧。
夙嘉这会儿满眼都是他妹子,哪顾得上去看自家皇叔公的脸色。
即便被楚胤拦着,他也始终是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活脱脱地像一只刚见到主子回来,赶着上去蹭蹭的猫崽子。
也是夙珝现在心情好,只沉着脸看了他几眼就作罢,不然早让人赶他出去了。
夙嘉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隔着小茶几坐在雪姝边上,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抱怨。
“姝儿,这事儿你可做得一点儿都不厚道,你明明昨晚就醒了,为什么不让戚风过来跟我们说一声?我要知道了,肯定早来看你了啊。”
楚胤斜眸凉凉瞥他,心说就是因为知道你要去,所以才没让你去破坏气氛吧。
雪姝其实跟楚胤心里想的一样。
她昨晚好不容易醒,自然希望能单独跟阿珝说说话,人要多了,哪能好好聊嘛。
不过这话她只在心里想想,何况夙嘉本就是好意,于是她顺毛道:“时辰太晚了,便不想扰了你们清净,所以我这不是一早就来了么?”
虽然本意是来陪主位那位的。
夙嘉不疑有他,明明心里因为自家妹子的体贴高兴,却还是抱怨着说:“什么扰不扰清净的,你我什么关系还需顾忌这些,不然我早就见着你了。”
雪姝给他添了点儿茶,“现在见着了也行。”
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向夙珝,“端王妃也知道了?”
夙珝嗯了声,抬眼看她,“庄子晚上设宴,我让风羽下午去王府接人,你现在想见她么?想的话让人去将王妃请进宫。”
雪姝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是不想她跑这一趟,晚上见吧。”
虽说现在宫里没有以往的乌烟瘴气,但到底这么多双眼睛,楚胤与夙嘉时常来宫里很正常。
但现在后宫嫔妃一个都没有,太后也不在,好好的端王妃突然进宫,难免不会让人多意。
“母妃肯定想着马上就进宫见你,”夙嘉说,“父王刚刚都想跟我来,但被我拦住了,我觉得他来了咱们肯定不能好好说话。”
雪姝对他这样的想法表示很能理解,心说自己昨晚没让人去通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有夙嘉在,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喜庆得跟过年似的。
他叽叽喳喳说了好多,一会儿说哪儿哪儿又开了一家新酒楼,什么菜好吃,什么时候带雪姝去吃,甚至还有立马行动的趋势,雪姝及时开口堪堪拦住了他那颗躁动的心。
几人闲聊半日,夙珝一边处理政事一边偶尔同他们应和两句,眨眼临近午膳,夙嘉没有一点儿离开的迹象,扬言要蹭饭。
楚胤到底比他周到许多。
知道这经历了四千多年阻挠的两个人好不容易重逢肯定更想独处,便抓着夙嘉的后领在夙嘉的抗议声中把人带走了。
送走夙嘉两人后,雪姝与夙珝就在御书房用午膳。
夙珝从未在永和宫住过,喜贵在得知雪姝会进宫时原打算的是把长禧宫的人打发一些,午膳就安排在长禧宫,但被雪姝拒绝了。
长禧宫固然是有着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但那是靖煦公主的寝宫,而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公主了,她不想让别人拿现在的她与从前的她相提并论。
再者,朝中之人在八年前就对皇上与靖煦公主的关系有所猜测,若得知皇上在生辰前日同一个“宫女”在长禧宫用膳,难免不会惹人猜想。
关于她今后身份一事,阿珝已有安排,在这之前,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用完午膳两人在御书房午休。
说是午休,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就简单纯粹相拥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下午夙珝有事要处理,雪姝就在一旁看着书安安静静陪他。
雪姝就这么在宫里待了一天,差不多傍晚酉时三刻,两人才从宫里出来回了庄子。
回去时,上午便回来的白茯已经跟莺歌风羽张罗出两桌丰盛的晚膳,端王爷夫妇也在他们前面先一步过来。
除此外还有夙嘉那个比他小十岁的弟弟夙谨,这还是雪姝头一回见夙谨。
先前听夙嘉说,夙谨自小身子骨不好,是端王妃怀他的时候被府上有意爬端王床的小丫鬟给害了,导致夙谨娘胎里带了病。
所以夙谨在长大两岁的时候就让端王送到福城观月寺了,两年前回来的。
夙谨在样貌上更肖似端王,眉宇间较之夙嘉更为锋利,气质更为沉稳,见了雪姝后端端正正作了个揖,叫她姐姐。
夙谨对雪姝与夙珝的事并不知情,端王夫妇也没打算告诉他,会带他来,不过是为了来见见雪姝。
夙谨刚叫完姐姐,端王妃就过来握住雪姝的手,笑问夙谨:“如何?这位可真当得了你姐姐?”
夙谨莞尔一笑,颇有些无奈,对雪姝说:“母妃一直盼着有个女儿,却是连生了我与哥哥两个男孩,一年前就在我跟前念叨要给我找个姐姐了,我还在想怎的不给我找个妹妹,哥哥疼妹妹不是更好?”
端王妃皱眉,没好气斜了他一眼。
“妹妹什么妹妹,你母妃一把年纪,哪还有什么心情去照看妹妹,给你哥哥找个妹妹,给你找个姐姐,就这么姐姐了。”
端王妃与夙嘉在夙谨回来后的这两年经常来庄子的事夙谨是知道的,不过母子二人的说辞都不过一个“去见故人”。
夙谨虽好奇,但到底沉稳,深知自己离开的这十四年里早已错过京城的许多,便没深究,只当真是故人。
等到今日过来时,端王妃有意同他说他们大贤的皇帝也来了,夙谨心中便有猜测了。
夙谨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去做过多揣测,对自家母妃认定的态度只温和地笑笑,“是,姐姐就姐姐,母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正好我也喜欢这位姐姐。”
端王妃立马就被哄好了,一手拽着儿子一手拉着雪姝,开始给儿子讲她早编好的故事了。
没多会儿,冉凌珏带着皓儿过来,也就到齐了。
众人落座举杯,宾主尽欢,期间无人提八年前的事,也无人提过去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夙珝高兴,难得多喝了两杯,如玉的俊脸上泛起一层薄晕,一双漂亮的凤眸似蒙着一层水雾,少了平日里的冷漠疏离,多了几分温度与绮丽。
喜贵与白茯等人也都在桌上,喜贵瞧着自家爷高兴的模样红了眼眶,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白茯察觉到后递给他方巾,心照不宣地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可这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便只是希望他们的主子安好。
令人悲恸绝望的那一年过去了,被隔绝了四千多年的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一个故事里,过程或许坎坷心痛,但只要结果是好的,中途怎样的伤痛都是值得的。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半时辰,几个男人都喝得有点多,其中冉凌珏最甚,不仅走起路来脚步虚浮,还连身份尊卑都给忘了。
在他拿着酒瓶子来到夙珝跟前,却“砰”地一下把瓶子笃桌子上,然后一把就把夙珝给抱住了的时候,白茯吓得魂飞魄散,险些当场去世。
冉凌珏还不以为然,以一种熊抱的姿势抱着夙珝,嘴里语无伦次地叨叨个不停。
“主帅,你……你永远都是兄弟们的主帅!兄弟们都盼着你回来呢!你啥时候回来啊?嗝!好兄弟,兄弟我……我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嗝!跟我一样,早,早点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