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包括气质,包括身形身体。
  夏榛尴尬,不是看到了庄籍裸/露出来的上半身,是他突然觉得干渴难耐,在对上庄籍的眼神后,他就赶紧慌张地将目光转开了。
  说,“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准备睡了。”
  庄籍好笑地道,“我又不是女人,还怕你看?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他说着,已经上了床。
  夏榛为掩饰尴尬,道,“我只是觉得不礼貌而已,你又故意曲解。”
  说到这里,反而提了一句,来彰显自己的心是正的,“请你来我家做客,本来是想抵足而眠的,可以再说几句话。毕竟有十年没有这么亲近了啊。”
  庄籍笑看着他,在床上往旁边让了让,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床够大,你要抵足而眠,上来吧。”
  夏榛,“……”
  夏榛只是那么说说而已,居然被庄籍说得骑虎难下了,夏榛眨了一下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庄籍笑他道,“怕我睡着了把你办了吗,放心,一看就是你块头比较大,我打也打不过你。”
  夏榛没想到庄籍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些年,嘴巴真是说什么话都毫无压力,明明他对外的公众形象是优雅从容而文质彬彬的,但调/戏起人来,哪里还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夏榛只好道,“好吧。”
  庄籍躺了下去,侧身睡了,“要是勉强,就算了。”
  夏榛这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去拿了房间的总控面板,将房子里该关的灯都关了,该关的窗帘也关了,又重新调了中央空调温度,就真进了客房。
  在床上坐下时,他又看了已经睡了的庄籍一眼,庄籍是真睡了,侧着睡的,眼睛紧闭着,连呼吸都已经均匀了。
  夏榛于是心一横,也上了床。
  同床共枕共被,夏榛把房间里的灯关了,也侧过身体,在黑暗里看了庄籍几眼,要睡,却不容易睡着,他真想伸手将庄籍搂到怀里。
  庄籍就穿着裤子,他却是好整以暇穿着睡衣睡裤的,和朋友一起睡觉,要是裸/睡,那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
  夏榛不大睡得着,但又不敢乱动,怕把庄籍扰醒了,于是只能僵硬地躺在那里。
  眼睛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能够看到庄籍的面孔轮廓,在黑暗里,他像一幅水墨画,睡得静悄悄的。
  夏榛的手抬起来压在被子上,一会儿之后总算伸了出去,摸了庄籍的脑袋一下,怕庄籍醒过来,就赶紧收回去了。
  庄籍的呼吸乱了一瞬间,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均匀。
  夏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中途醒了两次,都是热醒的,只得把空调又调低了一些,而且还去喝了两杯冷水。
  庄籍侧着身睡,脸埋了一半在枕头里,只把鼻子露出来呼吸,一个姿势毫无变化。
  夏榛睡在他旁边,看了看时间,四点钟,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他总算鼓起勇气用手指摸了摸庄籍的脸,庄籍毕竟还是男人,脸上有很细的胡茬子的感觉,他想亲一口,觉得自己太猥琐了,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大早,庄籍的闹钟响了,六点四十。
  不过大夏天,窗户外面已经亮了,而且太阳出来了,太阳的光明映在窗帘上。
  庄籍伸出胳膊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看一眼关了闹钟,迷迷糊糊坐起了身来。
  夏榛也被吵醒了,睁开眼看了庄籍一眼,也起来了。
  夏榛说,“早啊。”
  虽然坐起身了,但他裹在被子下面没动,因为晨勃让他有些尴尬。
  庄籍迷糊了好一阵才真正醒了,对他点点头,精神不大好地下了床,夏榛看到他下面也是精神得很,只是庄籍显然一点也不以为意,他拿了睡袍裹上,就往房间外走了,因为这间客房没有洗浴间,要去他的主卧室里洗浴。
  夏榛正想着自己是坦然起身还是等庄籍出去了再冲进另一间浴室,大门的门铃就响了,声音不小。
  走到门口的庄籍停了下来,“有人按门铃。”
  25
  25、第 25 章 ...
  第二十五章
  这么一大早,谁会到这里来按门铃,夏榛十分奇怪。
  一边拿过房子的中控面板,一面对庄籍说,“你赶时间,快洗漱去吧。”
  门铃还在响,庄籍点了点头,但没离开,问了夏榛一句,“不会是你女人来了吧,这样抓奸在床,对我生恨,去网上黑我,怎么办?我要不要躲起来?”
  虽然问“要不要躲起来”,但庄籍神色平静,姿态带着早晨起来的慵懒性感,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夏榛不知道庄籍这又是在打趣自己,还是真的那么想,他在这种事上完全不是庄籍的对手,最好的做法,自然只能用最严肃认真的态度应对,以免庄籍是真那么想的,造成误会。
  夏榛说,“我根本没有女朋友,你快洗漱去吧。”
  庄籍对他笑了一下,这才去了浴室。
  夏榛从中控上开了门口的视频,站在门外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少年穿着稍稍紧身的黑t恤,上面一个大大的骷髅,下半身则是一条黑色牛仔裤,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和轻狂。
  少年长得很帅,和夏榛有些许相像,但是面孔稍稍比他瘦长,是个有些尖的下巴,便更多了精致和秀气,没有夏榛的男人味,但多了少年特有的精致嚣张,让人一见难忘。
  他一脸不耐烦,不断地按门铃,非把它按坏不可的模样。
  夏榛看到他,一大早起来的那些遐思欲望,全都退去了,他开了声音连接,说,“夏樽,你一大早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夏樽听到他的声音,说,“你不是说你回b城办事吗,我过来看你啊。”
  夏榛一面下床,一面说,“你会想到来看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要我去帮你解决。”
  夏樽右边耳朵上打了五六个耳洞,上面的钻石耳钉在门外的光线里闪着光,他的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说,“没有,哪里有闯什么祸。老大,你能不能把我想好点。”
  夏榛已经到了门口,把门打开了,夏樽要进屋,他却守在那里,穿着睡衣,头发还有点乱,脚上踏着拖鞋,手按住了夏樽要往屋里冲的身体,说,“好了,说吧。把事情说清楚。”
  夏樽恼道,“哥,你什么意思,不让我进屋吗?”
  夏榛道,“把你闯了什么祸说清楚了,我让你进。”
  夏樽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说了没闯祸就没闯祸,你怎么这么想我。”
  夏榛板着脸一副黑脸包公的模样,道,“我不这么想才怪了。你哪次想到我的时候,不是要我去帮你解决问题。欠了一大屁股债啊,和人打架了,得罪了人,差点被人弄死……”
  夏樽的脸上总算不再只是之前那种臭屁的表情,他露出了一点心虚,说,“这次真不是的。”
  夏榛正松了口气要让他进去,夏樽就一下子推开他的手,连鞋子也没换,冲进了屋子里,嘴里说道,“你屋里是不是有女人,所以才不让我进来。”
  夏榛恼道,“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站住,要是真有,那也是你嫂子,你横冲直撞,到底有没有一点礼貌。你今年多少岁了,二十一了吧,你脑子里都是豆腐渣吗。”
  夏樽本来要往他的卧室去抓奸,听他这么一说,直接站在了当地。
  “哦,是哦。不好意思。”他这才反应过来,夏榛是个严肃的人,又不会随便找女人乱来,要是他房里真有女人,那就该是自己嫂子,他这么大了,冲进哥哥的房间去抓他和嫂子的奸,他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于是灰溜溜跑到门厅将鞋子换了,换鞋的时候,才看到了另外一双皮鞋,鞋码比夏榛的要小,他惊讶地盯了那鞋子一眼,又看向夏榛,夏榛明白他看到了什么,说道,“换好鞋进去吧。”
  夏樽指了指那双鞋子,“原来不是女人,是男人,对吗?”
  夏榛关了大门,怒道,“对个屁。有什么事,赶紧说,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忙得很。你这么一大早过来,就不可能是好事,不然你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死睡。”
  夏樽说,“你这是转移话题。放心吧,你即使真和男人搞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你妈说的。”
  两人还在门口争执,飞快洗澡洗漱完毕的庄籍已经从夏榛的卧室里出来了,他身上裹着浴袍,身姿纤瘦高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客房去,他的衣服在里面。
  夏樽进客厅看到了他,他当然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庄籍来,毕竟是大明星,电视里每个时段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庄籍也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他。
  两人的目光对上,但一时都没说话。
  夏榛已经走到了夏樽的身边,狠狠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对脸色平静眼神却深沉的庄籍介绍说,“庄籍,这是我弟弟,你认识的,夏樽。”
  又对夏樽说,“叫庄哥。”
  夏樽一向桀骜不驯,刚才他一言不发,此时却真表现出了一点驯服的尊敬来,说,“庄哥,没想到你在我哥这里。”
  庄籍对他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好多年不见了,你长大了。”
  又对夏榛说,“从小孩子身上,最容易看到时间过得快。”
  夏榛说夏樽,“他就是痴长,除了玩乐的本事,其他都没什么长进。”
  夏樽对他横了一下眉,心里想有别的本事,也没有作用,难道家业会给他哪怕一点吗,夏家偌大产业,他可是一点继承权一点股份都没有的。
  只有一份坐吃山空的教育和生活基金而已。
  而家里当家主母,也就是夏榛的妈妈,并不在乎别人说她苛待丈夫的私生子,对他从来没有一点好脸色,而且也根本不管他,只按时给他生活费,要是他真在外面被人弄死了,她恐怕还会快意无比呢。
  这个家里,也只有夏榛对他好了。
  而且,在父亲过世时,也是把他托付给夏榛的,让他好好照顾他。
  最初夏樽有什么事,憋着一股闷气,是绝对不会找夏榛出马帮自己解决事情的,后来发现只靠自己,那日子简直太难熬了,所以傲骨实在抵不住现实的摧残,向现实低了头,开始和夏榛亲近起来。
  而和夏榛亲近后,他发现有无限好处,因为夏榛是真宠他,虽然有时候也恨不得揍他,但真揍的时候却没用。
  而且他也渐渐明白,一个没有任何继承权和股份的私生子,想要以后生活过得好,非得依赖夏榛不可,而有哥哥可以依赖,他为什么不依赖呢。
  夏樽对夏榛那其实不是谦逊的贬低之词,无话可说。
  庄籍进了卧室之后,夏樽才小声说夏榛,“哥,你难道把庄籍弄上手了吗。”
  夏榛轻轻给了他的脑袋一巴掌,小声道,“胡说什么。我来b城,他正好在这里拍戏,就见了一面而已,请他在这里睡了一晚。”
  夏樽“哦”了一声,居然不再继续就这事打趣夏榛。
  夏榛去了洗浴室洗漱,夏樽跟在他身边,手插在裤袋里靠站在门口,说,“哥,事情是这样的。我要去参加选秀,想让你帮我打点一下,给我两千万的启动资金,你看怎么样。”
  夏榛听他这么说,在剃胡茬子的他直接转眼瞥了他一眼,“选秀?选什么秀?你不好好读书,总折腾这些。”
  夏樽说,“就是‘最佳男声’。我想去做歌手和演员。”
  夏榛听他这么说,简直想揍他几巴掌,“你又不是科班生,你会表演。”
  夏樽挑了一下眉,说,“哥,你不要小瞧我。其实我也找了几家公司,以我的形象,他们都想签我,只是他们条件太苛刻了,我不想去。一个好的起点是很重要的,哥,你一定要支持我,要帮我。”
  夏榛心想难怪他这个刺头刚才对庄籍那么友好尊敬,原来是这样吗。
  夏榛说,“娱乐圈乱得很,以你的性格,进去了只怕过得更乱。我不会答应的。”
  夏樽很不高兴地瞪他,“哥!”
  夏榛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他抹了须后水,斩钉截铁地说,“说了不行就不行。”
  夏樽恼怒地盯着他,不再说话。
  夏榛不再理他,将头发也收拾好了,他就准备出门,夏樽拦着他,不让他走,夏榛道,“你再闹,我让人把你绑到内蒙的矿上去,让你十年出不来。”
  夏樽怒得想打滚,但已经二十一岁了,实在不能再撒泼耍赖了,只能紧紧扣着夏榛的胳膊不让他走,在外面朋友圈子里一呼百应大哥风范的他,此时却要哭了的模样,又倔强又可怜,“哥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就帮帮我嘛。你也想要我去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对不对?你看我没有任何继承权,而且不允许进公司做事,以后我能做什么,你说,我以后能做什么?拿着那笔生活费,像清朝的那些遗族一样,每天养鸟斗蛐蛐吗。我进演艺圈,我肯定好好干,我自己喜欢这个,一定干出一番事业来,让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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