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82节

  宝钗冷笑,“莺儿,这贾家最冷心冷血的窝囊废,就是咱们这爷了,文不想科举,武不能提刀,不管教养儿子,不管家里家外所有事儿。每日里还要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知道哄小丫头做胭脂。这屋里人拉了一个又一个,如今连父母亲都不管不顾了。”
  莺儿紧着对宝钗使眼色,宝钗回头,见宝玉白着脸,站在门口。
  宝玉见宝钗回头,甩下门帘子冲了出去,杳无音信了。
  贾兰秋闱失利,即刻跟着贾环去起了贾政夫妻的骨殖安葬去祖坟,一身披大红袈裟的僧人,跟在他们身后,同在坟前跪拜。待叔侄二人祭拜完毕起身,眼看着那僧人越走越快,飘然远去了。
  事后,贾兰登门和宝钗说起遇到宝玉之事。宝钗叹息,“三姑娘音信渺茫,四姑娘出家为尼,宝玉出家为僧,谁能想到迎春竟然做了太后呢。”
  但从此再不提宝玉,把宝玉收入房的丫头们,通通打发了,连鸳鸯也嫁与了走路的行商,自己只管专心教导儿子。
  贾环找贾琮说起贾兰科举之事,贾琮也叹气,这科举那是自己闭门读书就可以的,纨大奶奶能给贾兰启蒙,已经是很不错。自己在张家读书多年,才勉强中举,可春闱恩科铩羽而归。张家的书院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自己虽然娶了张家大太太的旁支族妹,那也是琏二嫂子为自己百般筹谋来的。要是为贾兰的事儿,张嘴去求,那是自找难看呢。
  最后还是贾琮求人,把贾兰介绍去京里一个不错的私人学堂。这是看在贾琮是太后亲弟弟的份上。
  十年寒窗无人知,一朝成名天下闻。前半句说的是所有的考生,后半句也和贾兰无关,他辛苦十年,又在私人学堂苦读了二年,堪堪考上举人。距离走到皇帝跟前的殿试,还远着呢。
  但就是举人,李纨也哭的不能自持了,终于可以给儿子说个体面的婚事,找个得力的岳家了。
  (三)
  小皇帝十九大婚,迎进宫的皇后是程家的孙女、程泰和黛玉的才及笄的长女。
  因迎春和黛玉关系好,小皇帝小小时候就在母妃的宫里,见过天仙一般的表姨,后来还有表姨家的小仙女。十三岁开始选后的时候,小皇帝在迎春跟前,拿出不给小仙女,就不立后,自己宁可无子,把皇位交给宗室的闹法,闹得了迎春的点头。
  小皇帝又在太傅面前就差打滚了地争取。求了舅舅、舅母,又求表姨,最后还是太后出面求亲,与程荫答允了不会委屈他孙女。程荫答应婚事的时候,就和今上就致仕达成共识,今上长子出世,不管长子是谁生的,太傅都退出朝廷。圣人很是舍不得太傅,更舍不得自己看了那么久的小仙女,犹豫着不肯答应太傅致仕。
  贾琏私下劝:“连着几朝的太傅都没得善终,程叔叔年岁已高,难为他为你撑了这么多年了。再则,程叔叔就是致仕了,又不离京,圣人长子若是皇后所出,也是程家外孙,太傅岂有看着不帮圣人的。”
  今上终于勉强答应,可程家出身的皇后,在连生三个女儿后的十一年后,才终于生出了儿子。程荫长叹,“圣人再无儿子出生,怕老臣都等不到致仕哪天了。”
  (四)
  贾琏六十大寿,喝得大醉。
  贾琏七十大寿,又喝得大醉。他没有理由不喝醉,圣人立了程家女所出的十岁皇子为太子,凤姐说的好啊,“太子和圣人差了三十年呢,太子只孝顺今上就稳稳的了。看太后在活二十年也是平常。”
  醉梦中,贾琏狂笑,贾家嫡支有男人过六十岁了,而且还过七十岁了。
  醉梦里,贾琏梦到自己第一次去江南,是奔姑母的丧事,见到小小的玉人般的表妹,哭得眼睛红肿,可怜的不能再可怜了。想到自己也是幼年失母,对表妹就多了几分同情。藏起来祖母的信,也不提接表妹的事,办完丧事就回了京城。
  后来祖母打发家里的婆子又去了江南,不知怎么说的,从姑父身边把表妹接了来。看祖母待宝玉和黛玉,他以为是要留黛玉了。等姑父病危,再次去江南送黛玉回去,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贾琏有些**,凤姐好像不是自己身边的样子,自己也没有儿子。父亲也没闹分家、还银子、分宗,没得爵位,可元大姐姐还是封妃了……
  自己被贾珍父子怂恿着偷娶了尤二姐,那花为肌肤、雪为肚肠的流连在贾珍父子间的美人。贾琏啐了几口,这样品性的人,怎么值得自己冒着国孝家孝偷置外室?可尤二姐肚子里的儿子是自己的,尤二姐吞金自杀了,贾琏忍不住眼睛里的涩意……
  贾府抄家了,凤姐因为操弄刑讼、逼死人命、放高利贷死在囚所。父亲被流放千里,自己陪着。等回来才知道女儿被刘姥姥所救,嫁了刘姥姥的外孙儿。女儿遭难,竟然是自己的大舅哥和环儿一起使坏。
  贾琏不知自己是在梦里,只觉得这样憋屈的人生,没有张家舅舅,没有程家叔叔,没有太后妹妹,没有圣人外甥,没有儿子、孙子,自己和平儿窝在一个小庄子里苟且偷生……
  贾琏泪流满面,伤心得恨不能立刻死了。
  “永琏,这是怎么了?睡得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贾琏被摇醒,看看是凤姐唤自己呢。
  贾琏看着凤姐,慢慢醒过神,还好还好,自己是在国公府。
  第138章 上人初入梦 无力弱林海
  话说: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林夕慢慢有了意识,听到有人在轻声叫自己。
  “林夕上人, 林夕上人。”
  林夕睁开眼,见白无常谢必安大大的脸孔, 白拉拉突兀地、和她眼对眼,快凑到她脸上了。
  林夕下意识的地想离谢必安吓死人的白脸远一点儿,往后一使劲, 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
  “呵呵,林夕上人啊, 这回你可真做了男人啦。”
  林夕听了一惊, 见谢必安往后一退, 一个面目清俊、身体消瘦、散发着忧郁的淡白魂体闪露出来, 面目清俊,身体消瘦,散发着忧郁气息,只见他弯腰向林夕揖手, 殷殷意笃, “林海拜托上人, 莫使我林家断了香火。”说毕, 就要向后飘。
  “哎,别, 你别走。你儿子多大了?什么情况啊?”怎么没头脑就这么一句呢?
  “无子, 唉, 愧对先祖啊。” 羞愧、怅惘涌上那中年男子的脸。
  “无子,你哪来的香火啊?”
  “故拜托林夕上人。以后就靠您给林家添上三子七孙,不枉林海与谢必安谢大人祖上渊源。”
  “哈哈,林夕上人,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必安狂笑着,拖着林海飞速向后。唯余音袅袅的一句话,刺激着林夕:“没有三子七孙,你就顶着林海的身子,反复熬着吧。”
  林夕躺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必安拖着林海飞速消失。神情恍惚,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儿。仔细检视一下现在属于自己的这具男人的身体,结论:外劳内伤,弱鸡一只。还三子七孙呢,活过十年都难。
  没三子七孙,反复熬着?——没等林夕想出个所以然的计划来,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无奈地任由孱弱的身体,陷入昏睡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顶了林海肉身的林夕被唤醒。
  “老爷,老爷,大姑娘和琏二爷都过来在花厅里等着呢,要进来给你请安。”
  “啥?”
  “老爷,大姑娘和琏二爷过来请安。”
  林海(现在林夕称作林海了)挣扎着想起来。床帐外面听到动静,床帷被轻轻地快速拉开,搭去两侧暗沉扭花的镶深蓝宝石的银帐勾。俩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梳着丫鬟的头发,头上带的都是银饰,插着净色镶玳瑁的银发梳,穿的都是一样素净的天青色细布小袄,挑线八幅白布裙子,罩着青色的细布比甲。
  挂好床帷,二女轻柔吐音,“给老爷请安。”柔柔地弯下腰身,规规矩矩地低头,一个平常的万福,竟叫二人做了婀娜多姿的风情。
  不等他发话,二人就站起来,上前扶起他。林海从原身记忆里翻出这眉眼娇俏、檀口红润、行事稳重、略矮一点儿是归荑——原身的通房丫鬟,家生子,因识字、稳重,合了原身林海心意,专在外书房服侍笔墨的。
  另一个也是青春年华的娇媚女子,略高一些,却是腰如风摆柳枝,项如天鹅翘首。这是大姑娘出生那年,衙门同僚送来的瘦马,来的时候名字就是夭夭。因是瘦马里面第一等的人才,甚是得林海喜欢,已经服侍了五年多了。
  这几日林海昏睡,管家才把平日里,甚得林海青眼的此二姝,调来林海养病的内书房卧室,一起伺候林海。
  二人联手,给林海换了衣服,又扶去床后解手。一个给林海解开才穿好的长裤腰带,另一个把林海半搂半抱,二人合力撑起林海的身体。夭夭熟稔地伸手进去,掏出林夕□□终于多出来的那一块。林海低头一看,抽抽着脸,好丑,不能直视,只好闭眼。一串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爽后,又由夭夭的纤纤玉手,扶着抖了几抖,送回了鸟巢。不说林海在手术台见过了多少,这时候,真是窘得个囧啊。
  二人又给林夕整理好衣服,扶他在榻上做好,端水伺候了洗漱。弯腰福礼,行云流水般收拾好了盥洗的水盆等物,婷婷袅袅出去了。
  才问起床的声音,在屏风外问道,“老爷,现在去花厅吗?”
  “好。”
  一音才出,刚出去的俩美女又转了回来,扶起林海,半扶半架着往外走。转过屏风,林海见到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担心地望着自己。
  “老爷,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这个是林诚,林海自然想起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从小的伴读小厮,一直跟着林海,后来做了林府的大管家,对林海是忠心耿耿。林府仆人莫不服从,就是贾敏也不敢轻易对上他的。
  “咦,贾敏?”天,林夕恨不能大叫一声,这是又给整回了《红楼梦》,变成那个不知所谓的、把女儿送去贾府的林海林如海啦?晕,林夕恨不能晕过去,再也不醒过来了。人家怎么养女儿,关自己什么事儿,随意评说个鬼啊。嘴贱,嘴贱啊。恨不能抽自己几耳光!
  林诚看自家老爷的脸色没比昨天强多少,心里叹气,还是跟在后面去了花厅。
  归荑和夭夭扶了林海在主位坐好,退了开去。林海抬头,见左边坐了一个青年公子,许是二十上下,青衣布袍,头上只别一根银簪,神清貌朗,面如傅粉,眉若刀裁,鼻直口方,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眼波流转,却有点滴轻浮洩露。
  右边是一个五六岁的娇弱女童,看着像才推出来的小戏骨翻拍的《红楼梦》里,周漾玥演绎的林黛玉。只是双眼略肿,唇色惨淡。舒眉浅淡弯弯,长入鬓角。肤如玉雪,两腮尤有婴儿肥。额前有细细碎碎的刘海,头发用白色发绳扎成几绺,盘在头顶,用细小的银钗固定着,脸边又分垂下几绺,都是扎着白色发绳,身上是尚未漂染的粗麻白布。
  有诗赞曰: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址。
  二人见林如海进来,都站了起来。等他当中坐好,一起上前行礼。
  “给爹爹请安,爹爹可好些了?”声如乳燕初啼,一幅中气不足的娇怯模样。
  林海看过去,向她招招手,小姑娘脚步轻移,裙角不见半分掀起,依偎了过来,“爹爹,你莫要再生病了。”
  林海搂着小女孩,嘴里应到“好”。
  那布衣青年弯腰揖手,“琏二给姑父请安,姑父大安!”声音清朗,听着就让人心耳如飘浪在温泉泳池里,溺毙了也不想离开的舒适。
  “嗯,起来吧。”这时候的贾琏,看起来是清清爽爽的一个好青年。
  “昨日已经断七了,这俩日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多亏了有你帮手,还要多谢谢你啊。”
  “不敢当姑父相谢,这些本就是侄儿该做的。”
  “唉”,林海长叹,转而问道:“琏儿可吃了早餐?”
  “尚未。”
  “那就一起吃罢。”
  林诚听了林如海这话,赶紧地给归荑一摆手,归荑和夭夭二人快步轻移出门。一会儿,花厅的门大开,先进来三四个仆妇,抬了桌子进来,后面跟了一串提食盒的丫鬟,归荑和夭夭把早餐从食盒里取出来,一样样地摆好。
  三样清粥,四样素包子蒸饼,五六样素菜。
  林海招手,“先都倒盏滚水来。”
  林海捧起茶盏,慢慢吹凉了,一口口喝下,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滋润。贾琏和黛玉也有样学样地喝了水,归荑问了几人都要哪样的粥,然后分盛了端去三人面前。
  “你们都下去吧。”林海发话,一屋子的人瞬间走了干净,三人默默地吃了早餐。
  早餐后,林海对黛玉说:“玉儿,回去好好歇歇。”摸摸小姑娘的发髻。
  黛玉给林海施礼,“爹爹,您也莫累着了。”
  小姑娘和爹爹、表哥一起吃了早饭,见爹爹能走出来吃饭,放心下来,语气轻松地告辞离开。
  “姑父,若没什么事儿,过俩日侄儿就回去了。您和表妹要爱惜身体,多多保重。”
  “你若回京无事,不妨多留几天,待我精神好些,有话和你说。”
  “好。那姑父也歇歇吧,先养好身体。”
  “好。”
  贾琏再次抱拳,给林海行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人都走了,林海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想了又想,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就想逮到谢必安与他大吵大打一番。可提气,丹田空虚;抬腿,浑身无力;大喊,冇声。掐个法诀,也没一丝法力。
  这个熊样,能斗得过谁啊!
  “唉”,林海觉得仿佛把所有的气都叹出去了。郁闷了一会儿,心道还是赶紧从头修炼靠谱。有个一年半载的,也就修养好这身体了,但愿能早日三子七孙,可不要在红楼世界里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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