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461节

  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他的目光看向两个分食糖人的兄妹俩,尤其是那个小姑娘,开口道。
  “你家姑娘这病是好了。”
  郑二点头,一脸的钦佩。
  “宋大人料事如神,您说得对,我家闺女这病是虚惊一场,反而我那头比较厉害。”
  “要不是有您劝诫,我前两日还有一趟活儿要做,结果,今儿我都听说了,做这趟活儿的,他们都进署衙了!”
  说完,他眼里闪过畏惧和后怕。
  宋延年瞥了一眼过去。
  郑二立马开口,就差指着天保证了。
  “我不敢了,真的,您也瞧见了,我这下头还有一儿一女要养,家里还有老人,我要是犯事进去了,嗐,这个家谁来养啊。”
  “扛大包挺好,真的!”
  “扛完回去睡得舒坦!”
  听到这,宋延年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应道。
  “成,你自个儿心里有数,事事掂量清楚就行。”
  “对了,你家小子这糖人哪里买的?”
  他多看了一眼两个小娃娃手中的糖人,这是吹糖人吹出的一只小鹿模样的糖球。
  小鹿肚子胖胖鼓鼓,四肢做奔跑抬蹄的动作,瞧过去煞是可爱。
  此时那两根鹿角已经被两个小孩一人一口咬断,直把那饴糖咬得嘎嘣嘎嘣脆响。
  宋延年:果然精巧,难怪石姑娘点名要这长乐坊的糖人。
  郑二热情的招呼,“那地方偏了一点,大人,我带您过去吧。”
  说罢,他不待宋延年拒绝,三两句的便和自家婆娘说了这事,让她自己带着一双儿女。
  妇人点了下头,牵过自家闺女的手,低声道。
  “乖,爹做事情呢,你们跟紧娘亲。”
  哥哥郑易鸣不依了,当下便抛下美味的糖人,转身去追郑二。
  “娘,我和爹在一起。”
  郑易鸣将自己的手塞到他爹的手中,抬头笑眯眯道。
  “爹,我和你一起去。”
  郑二正待瞪眼,宋延年笑道,“无妨,本就是我叨唠了你们一家。”
  郑二连忙道,“不会不会,为大人做点事,是我的荣幸。”
  “您都不知道,当我在码头扛包的时候,听到他们都进去了,就我一个没事,我这心里有多庆幸!”
  宋延年莞尔。
  那厢,妇人见自家小子追上了郑二,便放松了下来,牵着小姑娘的手很快走进人群中。
  郑易鸣腿短,走起来一蹦一跳的,郑二索性将他扛在了肩头。
  “骑大马喽!骑大马喽!”郑易鸣欢喜的踢了踢脚,却被郑二一把抓住。
  “臭小子,安分一点!”
  “摔下来脑袋瓜磕出包了,爹可不睬你。”
  郑易鸣短暂的安分了一会儿。
  宋延年多瞧了几眼这父子和乐融融的模样,突然道。
  “好好扛包,只要你诚心待人,扛包也是会遇到贵人的。”
  郑二刚听到的时候愣了愣,随即大喜。
  “真的吗?”
  宋延年往前走,笑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
  郑二才不理睬,这高人说的话,便是只言片语都有深意,当下就决定以后一定诚心待人。
  这时,他还没有想到,就因为这样的一个想法,在几年后真的让他帮到了贵人。
  后来贵人提携,他的路也越走越顺了。
  ……
  长乐坊的坊市是南北走向的街道,中间再有零散的小岔道。
  再又往南走了一段路,一栋木屋的屋檐下,那儿的小马墩上坐了个头发发白,背部有些佝偻的老者。
  郑二指了指,侧头看向宋延年。
  “喏,这就是长乐坊整糖活儿的,他那是老手艺了,手头功夫杠杠的,大家都叫他老夏。”
  “别看他长得吓人,待小孩子脾气倒是不错。”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道。
  “不瞒大人,我家小子还有姑娘,这些年占了这老夏好些个便宜,买两根就只收一根糖人的铜板,我闺女和小子可喜欢他了。”
  宋延年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屋檐下,这老丈旁边搁了个长柜,里头一个小炭炉子,旁边一个铁勺。
  铁勺里头还有些许的糖稀,另一边则是一个光滑的小石板,那是用来画糖人的。
  宋延年微微弯腰,“老丈,麻烦帮我吹十个糖人,都有什么模样的?”
  老丈头也不抬,“没了,甭说十个,一个也没了,要的话,给你画个平的糖人吧。”
  他掂了掂铁勺里的糖稀,估量了下,抬头道。
  “还可以给你画一只小的,说吧,要公鸡还是要鹅,鸭子也成。”
  他这么一抬头,一张褶子的脸一下便跃进了宋延年的视线。
  路两旁的烛火照得他面上的光亮明明灭灭,但是就这样,也掩盖不住他脸上肤色的不同。
  只见他右边脸庞上长了胎记,胎记很大,瞧过去有些像一朵未开的花骨朵。
  因为他面皮的黝黑以及岁月留下的皱纹,他说起话时,这胎记一动一动,让他的脸平添了三分丑陋。
  宋延年诧异:这是……
  ………
  第211章
  宋延年多看了两眼。
  这个位置,这个形状的胎记……
  前几日,东兴楼江面的荷花丛中,那荷花精的脸上便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周礼大人还画了一副画作,这画作,此时还在他的袖里乾坤中搁着。
  ……
  老夏注意到了宋延年的目光,他挪开视线继续看铁勺中的糖稀,并没有很在意。
  曾经,年幼时的他十分的在意旁人的目光,别人看过来时,他都躲闪着低头,随着岁月的流淌,他是半点不将这事放心上了。
  老夏掂了掂糖稀,继续问道。
  “怎么样,就这么一点了,要什么模样的糖画?”
  宋延年收回目光,他低头看向那点糖稀,随口道。
  “那便画一只大鹅吧。”
  老夏:“成,稍等。”
  他晃了晃铁勺,随即将铁勺搁在炭炉上,炭的余温不断的烘烤着小铁勺,直把那糖稀烫得如汤汁一般。
  见火候差不多了,老夏又拿了把小刷子,在那光滑的石板上刷上一层薄薄的油。
  事毕,开始在石板上做糖画。
  宋延年瞧了过去。
  只见他的动作又快又利索,那些图案在他手中就似画过千遍百遍一般。
  他无须思索,颠了颠铁勺,如汁水的糖稀自然而然的绘成大白鹅模样,差多的时候再搁一根竹签子在下头。
  ……
  “好了。”老夏将糖画铲起,递了过去。
  宋延年从袖口中摸出几个铜板,按老夏手指的方向,直接丢在摊子上的一个小竹罐里。
  宋延年多看了一眼竹罐,在它旁边,一盏莲花状的灯笼摆着,那纸张干净,颜色鲜亮,显然是市集里新买的。
  ……
  做完宋延年要的糖画,老夏见铁勺里还有一点糖稀,抬头看了一眼郑二脖子上的小子,索性又画了一只大白鹅递了过去。
  “给娃娃吃吧,不收钱的。”
  “不用不用,娃娃刚刚吃过糖了。”郑二推辞。
  老夏直接将糖画塞到郑易鸣的手中,不容分说道。
  “我知道,你们家两个娃娃,你方才只买了一个糖人。”
  “这一个糖人两个娃娃哪里够吃,拿着拿着,这是麦芽做的糖饴,小孩吃了没有坏处。”
  宋延年瞥了一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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