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125节

  宋延年看了一下天色,时间不多了,他挥了挥衣袖。
  “去吧。”
  林辰玦只觉得面前一黑,再睁眼,他已经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头八锭银子,而他面前,赫然是白鹿街,自家大门口。
  林辰玦低头看篮子中的银子,他知道这银子,虽然浑浑噩噩,但此时的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是前些日子在凉亭里化为银水消失不见的银两。
  原来,是要留给他的啊。
  他提着篮子,抬脚想往家里走。
  漆黑的大门放出白光,似乎是想要将他这阴邪之物逼退,黑煞神威风凛凛,纸画的小口动了动。
  “来者何人!”
  林辰玦连忙将宋延年给的纸张奉上。
  纸张化做点点星光,漆黑的大门倏地开了起来。
  黑煞神,“去吧,鸡鸣三声后出来。”
  林辰玦连忙致谢,“多谢大人通融。”
  叶老太做了个梦,梦里从来没有入梦的大孙子回家了,他笑的很开心,一边笑一边和他絮叨,就像以前的她一样。
  “奶奶,我在那边过得很好,奶奶烧的那些衣物和供奉,我也都收到了,没有挨饿也没有受冻,爹也在下头,会照顾我的……”
  鸡鸣三声。
  林辰玦笑着道别,“奶奶,夜里风凉,早些收摊,我走了啊。”
  叶老太拉着他的手,眼里泪花浮动,苍老带着皲裂的手颤抖个不停。
  良久,她才应了一声,“哎~”
  天光蒙蒙亮,叶老太眼角滑下一滴泪。
  她摸了摸眼角的泪水,颤抖着手摸索着点了蜡烛。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笑道,“真是个好梦哟。”
  烛火一下照亮了这不大的小屋,她的视线落在桌面上,那里有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篮子和银两……
  叶老太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她的孙子过得不好啊。
  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点事都藏不住,还说自己过得好,过得好就不会还穿过身时的那身衣裳了。
  ……
  第84章
  府学茅房里有鬼这事,没有几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府学旁马老太商铺的恭桶都脱销了,乐得她是合不拢嘴,赶忙和西市的鲍木匠又订了五十只。
  她豪气的加了半成银两,就一句话要求,要快,非常快!
  理所当然的,这事将训导们都惊动了。
  几位训导聚在一起。
  “荒谬!”
  “是啊,读书读到哪里去了,子不语怪力乱神都不记得了?”
  “查,给我好好查,看看都是谁在府学里散步谣言,搅动府学一片风云,查到了给我狠狠处置。”
  “……”
  几位训导一查,很快就抓到了源头,他们发现闹鬼这话就是从时秀才一行人口中说出的。
  孔训导当下就将那几人拎到学堂前的空地上,他拿着戒尺,大声的呵斥时秀才等人。
  今日有课,学堂里学子很多,大家伙瞧见了这番动静,纷纷丢了手中的书,站在廊间探头看。
  宋延年也被白良宽拉了出来,两人站的位置比较靠前,视野还挺空旷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日替伍秀才帮腔威胁他的时秀才。
  唔,山根下陷,福德官禄两宫暗淡,霉运缠身,灾祸连连,甚好甚好。
  宋延年心满意足了。
  旁边,白良宽也觉得解气,他指着一个稍微高一点的秀才,对宋延年道。
  “那就是庞秀才,那天他骂我骂的可难听了。”
  宋延年点头,“传言中屁股最白的那个。”
  白良宽惊奇的看了宋延年一眼,这延年兄有点损啊。
  宋延年冲白良宽笑了一下,“白兄看我干嘛,看前面啊。”
  白良宽,“哦?噢!”
  他见宋延年笑得纯良,心道,延年兄说的也没错,现在庞秀才的脸面就是他的白屁股了。
  两人继续将视线投向前方的空地。
  ……
  这么多人盯着看,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一时间,时秀才等人觉得全府学的人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没脸极了!
  一个个将脸埋进胸前,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孔训导见状冷哼了一声。
  “这时候又要脸了?”
  他是所有训导中最年轻的一个,约莫三十五六岁,但他也是最不留情面的那个。
  他半点不给这几个秀才公留脸面,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这些茅坑里题诗的家伙,哪里有鬼,鬼在哪里?一天天的不好好做功课,尽知道在府学里胡咧咧。”
  府学里众学子拿袖子掩面笑,这孔训导还是老样子,臭秀才就臭秀才,还拐弯的骂人,不愧是孔思文。
  孔训导继续:“你以为府学是什么地方,是你们乡下地头吗?一个个比长舌妇人还要多嘴,要是不想读书,就都给我滚回去。”
  “……”
  时秀才等人被喷的满头都是口水,各个都不敢抬头。
  孔训导骂完后大气不喘一个,他拿着戒尺,巡视似的在众人前面踱步,一双眼似鹰眼一般,直把几个秀才公看得不敢吭声。
  孔训导:“伍秀才呢?”
  这些秀才平日都跟伍秀才后头,一个个就像狗腿子跟屁虫一样,都是府学里的蛀虫。
  今天这事,定然有这伍秀才在后头推波助澜,中尉家公子怎么了?他今天还就得治一治他。
  连府学里闹鬼这等话都敢瞎编瞎传!简直无法无天了!
  时秀才几人互相看了看,他们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惊惧,却谁都没有吭声。
  孔训导指着最前头这个,“你说!”
  被点到名的庞秀才心里叫苦不迭,他结结巴巴道。
  “不,不知道啊,我们也不知道,都好多天没看到他了。”
  孔训导抱肘,他不相信这话,私心里以为这些人替伍秀才遮掩,他冷哼了一声。
  “你们不是他的狗腿子吗,整天形影不离的,怎么会不知道。”
  狗腿子这话一出,杀伤力巨大,原本埋头的几人蹭的将头抬了起来。
  都是秀才,在乡里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哪里受得了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尤其还是在这么多同窗面前,他们还做不做人了?
  就是训导也不行!
  时秀才捏紧拳头,眼里好似要喷火。
  “孔训导,我等敬你是训导,但你这话侮辱人了。”
  孔训导嗤笑,他将戒尺打在自个儿手上。
  “早干嘛去了,现在给我整这一出血性。”
  他伸出手指一个个指过去,“你,上次岁考四等,文理有瑕,你,五等文理荒谬……”
  被他指过的人又低下了头,孔训导继续道,“还有你们的伍秀才,荒唐,一个秀才公考了个六等文理不通。”
  “你们就不会羞愧吗?”
  “一个个不思量苦读精进功课,天天人前溜须拍马,人后苦苦钻营,你不是狗腿子,谁是狗腿子!”
  “好!”
  回廊间不知哪个秀才大喊了一声好,声音响亮又中气十足,接着又有稀稀拉拉的起哄声跟着起伏。
  显然大家伙看这几人不顺眼很久了。
  孔训导一个眼神丢了过来,大家伙瞬间不敢喧哗了。
  宋延年同情白良宽:“你们训导有点凶啊。”
  还好他们班的陶训导脾气没这么暴。
  白良宽心有戚戚然。
  孔训导:“说,伍秀才在哪里?刚才唤人去他府上请了,伍府门房说他多日未曾归家。”
  时秀才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几人是真的不知道。
  那天伍秀才一脸春风得意,说碰到一个可心的美人,还在府学里好好打扮了一番,唤了苓茗给他熏了衣,敷了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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