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三天傍晚,苏禹兴冲冲跑进别墅,穿过两栋别墅之间的长廊跑到猫屋前拍玻璃门。
  “那颂出来!”
  “你手机没电了!开机!”
  “我找到证据了你看不看?!不看我删除了!”
  “那颂你他妈就是个怂包!躲里面装猫!”
  “告诉你我有钥匙数到三不开门我进去了!”
  “不看是吧删……”
  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廊拐角,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门外的人。
  苏禹结结实实打了一串哆嗦,从头发梢抖到脚趾尖儿。“你……”
  门打开,那颂伸手到苏禹面前。
  苏禹掏出手机放到那颂手心里,然后呲溜钻进猫屋里。他像条检查地盘的狗四处看,四处嗅,随手捞起路过的猫就亲。
  每只猫都是香的,说明这几天那颂给这些小家伙洗过澡。
  放下丑萌的黑白猫,苏禹又捞起一只满脸严肃的猫。“哟这么严肃,让哥哥香一个……”
  他噘着嘴要亲,下一秒手上一轻,猫没了。
  苏禹转头看那颂。那颂用一只手臂把猫拢在怀里,猫依旧一脸严肃地瞪着他,不,不止严肃,还有些嫌弃。
  “是他?”苏禹恍然大悟——这是叫大树的那个猫,他一边摆手一边后退:“不亲不亲了。”
  猫仰起头用鼻尖碰碰那颂的下巴,那颂低头亲在它鼻子上。他抱着猫走到窗边,坐进一个莲花形状的猫窝里,把苏禹的手机放到窗台和窗框间立着,然后点开视频。
  苏禹站在客厅中央,叉腰看着窗边——莲花坐里笼罩着夕阳的安详背影——看这模样用不了多久就要飞升了。他叹气,从小到大他都羡慕那颂的脸和身材,从没想过那颂会在谈恋爱上栽跟头,还是这么要命的一个跟头,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摔碎了。
  “这四个保镖是那个混蛋……是姓柯的。”苏禹打了嘴巴一下,“孙昊跟你爸确认过了。去年你发飙……你爸让跟着你人撤了。从那以后是他们四个。”
  视频播放完一个又一个,因为这三年那颂出门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所以能拍到四个保镖的视频也有限。很快播到最后一个。酒吧里,人群拥挤得不像话,他被柯桦搀着,四名保镖开道。如果是那雍的保镖,他们不会允许柯桦靠近他。
  而且跟在一边的杨屹明显跟保镖更熟悉。
  视频很长足有十二分钟,那颂手动划到最后——最后一幕,柯桦低头咬在他唇上。
  “酒吧的监控录像拿不到,最后这段是酒店那群gay私下传给我的。”苏禹坐到莲花座旁边。“现在证据齐全,那晚睡你,不是,你睡的人是他不是外面那群。”
  那颂安静地撸猫恍若未闻。猫爽的肚皮朝天,四脚摊开,荡漾的模样完全不复刚才严肃的样子。
  “还区别对待。”苏禹弹了一下猫蛋,得到猫猫一记眼刀。
  “没睡。”那颂道。
  “没睡?”苏禹偏头盯着那颂的眼睛看,“确定?你每次喝醉了跟收到上帝神力似的,谁他妈信啊。他那四个保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进了酒店套房你肯定把人打得挺惨。四个保镖都没能躲过去,我现在怀疑他的菊花已经残……”
  那颂斜眼看他。苏禹抬手表示“我不说了”。
  沉默只延续了两秒。苏禹小声嘀咕:“你说他不见你,是不是因为被爆|菊……”
  一条腿突然出现,直接将苏禹踹到三米外的墙上。
  苏禹向后一倒躺到地上,一只猫路过,转身朝他的脑袋做了个刨土埋屎的动作。
  “我去!成精了!”
  两个人一躺一坐半个小时,看见监控的那雍和宣静怡带着晚饭走进了猫屋。
  四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吃饭。那颂边吃边喂趴在他身边的几只猫。宣静怡要说话,那雍碰了她一下,她悻悻把话收了回去。吃完饭,三个人离开,只留那颂和几只猫。寒风呜呜地刮过窗外,摇晃的树枝噼啪作响。
  穿过长廊的时候,宣静怡忽然失控地哭起来,哽咽道:“以前我从没觉得对不起他。”
  跟在后面的苏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刻意道:“五年前小舅和那叔把他从南非接回来那次您都没觉得自己不对吗?您到底是那颂的亲妈还是来向他讨债索命的鬼?”
  宣静怡被一个晚辈?得张口结舌说不出一个字。
  苏禹的话虽然粗俗直白,但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那雍瞪了苏禹一眼,抱住媳妇安抚道:“我们都有错,我们都不适合做父母,从今往后一起改。”
  苏禹从相拥的老夫老妻身边跑过去过,咋咋呼呼地大叫:“卧槽!那叔你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前做的不是人事了?!”
  那雍气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苏禹跑得比狗都快,话音还在,一楼的门已经摔上了。
  时间好像流水,五天时间哗啦啦流走了。对于那雍、宣静怡和苏禹来说这一周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最大的事就是那颂吃了一周小鱼干。
  对于猫屋里的那颂来说也没发生任何大事,除了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
  回来的第一天傍晚,一只氢气球飘过窗前,他开窗抓住,绿色鳄鱼形状的氢气球只是一只普通的儿童气球。没有暗号写在上面,没有系在绳子下面的信。
  第二天傍晚,一群鸽子反反复复从窗外飞过,一只鸽子因为队伍太过靠近窗户直接撞到了玻璃上。那颂把掉在窗台上的鸽子拿进来,两只脚和每一根羽毛下面都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鸽子在屋里养了半天,吃了不少猫零食最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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