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小棉袄败亡
第二十一章小棉袄败亡
“娘亲,父亲传来家书,夫人在北疆怀上了孩子,照顾不过来四弟,所以父亲就让他么暖和的四月启程了,如今已经是五月了,她们很多老弱妇孺,估计要到六月里才会到京城吧。”团哥儿这天拿着卫安的家书进屋。
“一眨眼你妹妹都一岁了,夫人也又一次有了孩子。”仁杞看了家书,感概了一声。
“儿子如今在青松书院读书,弟弟也已经虚岁六岁了,明年爹爹回来的时候弟弟们就能去考乡试了,儿子这次和夫子在准备一次,下次爹爹回来的时候儿子争取考中秀才。”团哥儿宽慰仁杞。
“今年六皇子成年了吧,也早早的定下了人家,过不了多久就会去参加政务了,你们还小,等中了进士正好夺位之争也应该趋于结束了吧,六皇子就需要重新选拔人才,你们有国舅和定国公保着,一定能有所作为的。”仁杞高兴的希冀未来。
“等儿子娶了媳妇就接娘亲过去住,到时候您帮我管着家,让您儿媳妇给你生个孙子,然后您养孩子享福,让媳妇操持家务。”
“这么小就想着娶媳妇,也不知羞。”仁杞取笑团哥儿,果然团哥儿红了脸。不过仁杞后来想着,如果知道排箫带着孩子回来会变成这样,自己一定宁愿不要她回来,不不不,应该是早早就弄死他们母子两个才对!
“二夫人三姨娘和四小少爷到了。”因为排箫地位不高,所以一切接应安排都有仁杞来处理,老夫人就不管这块了,她因为这几日忙碌,就没让三个儿子住在自己这儿,让他们睡在前院,金铃看着她忙就没有打扰她,只是白日里帮她带带囡囡。
“桐花都安排好了吗。”仁杞询问着桐花。
“回二夫人,都按照之前布置的安排好了,三姨娘对一切都还满意。”大家都不知道灾难已经越来越近,果然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
用了三天时间,总算是彻底安顿好了排箫他们一行人。
“老夫人不好了,二夫人和二小姐发了高热,三姨娘贴身的一个丫头也病倒了,刚刚查出来,在三姨娘回来的仆人中有个洒扫的丫头得了天花,她们一家都病倒了。”金英急急忙忙的回禀老夫人。老夫人知道仁杞这几天忙着安顿北疆回府的人,就没让她来过主院,囡囡也因为小,喜欢黏着仁杞,也没让人带来请安,那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三个小少爷呢?”
“三个小少爷这几天都被老国公带着在前院住着,不曾进过后院。”金英说完,老夫人松了口气。
“快去请老爷过来,查查那个丫头的来历,看看有没有扩散。”老夫人有些慌乱。
“怎么会这样?”老国公听说后带着心急的三个孙子进到老夫人处。
“我们也不知道啊,之前仁杞是说有一个生病了,可是排箫说在路上有给她看病,只是普通的高热,因为排箫是夫人的人,仁杞不好多问就信了,只是让人注意熏了屋子,没有闹大,可是哪里知道昨天就成了天花。”
“查了那个丫头的来历吗?天花能够小觑吗,大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一定有问题。”老国公生气的说到。
“老爷,老奴让两个出过痘的丫头去问过三姨娘,三姨娘说自己也不清楚那个丫头的来历,是出门走到半路,夫人说拿掉了一样东西,让这丫头给送来才随着人一起回来的,当时瞧着还好,可是过了两天就说是病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老管家急急过来禀报。
“好狠毒的丫头,钟家就是这么教养闺女的!”老夫人拍着桌子怒吼。
“那那个丫头的来历呢,都接触过什么人?”老国公突然觉得这次可能又是文国公府出的手。
“那个丫头有个姑姑在文国公府当差,听说我们在文国公府收买的人说那个丫头好像和三皇也有点猫腻。”老管家低声说道。
“文国公,文国公!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那丫头可有接触过什么人?”
“那个丫头的家人已经全病了,听说那条街上有好几个官家的下人,挨着的两家已经病倒了,看来病情已经扩散了。”
“去,去取我的官服过来,我要给皇上告罪,我要皇上给我评评理,让皇上帮我讨个公道。”老国公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连午膳都没有吃,就进宫了。虽然皇上知道的及时,隔离的也及时,可是天花还是扩散了开来,而且因为是从官员家里的仆人引起的,所以许多大臣也被隔离了,一时间朝廷几乎不能正常运作了,这让皇上非常生气,已经申饬了文国公三回了。
其实文国公也很冤枉,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他回复询问自己的国公夫人才知道,这居然是这对母女设计的事情,这让文国公非常恼火。持续了一个多月后,病情稍有控制,皇上开始追究责任,定国公这次直接在早朝给所有的文武百官跪下了,痛哭流涕的说着对不起,愿意辞官,让儿子卫安袭爵,而且还说出自己最小的孙女因为没有熬过天花,已于昨天夜里去了,然后又对着陛下磕了两个头,让陛下帮自己讨个公道,陛下被老国公的悲伤打动,而且有些官家的子女也没有熬过这场天花,去世了,一时间朝上痛哭之声此起彼伏。
皇上当即下旨,准许定国公的请求,让卫安袭爵,将军夫人不仁故意残害庶子,褫夺其正三品诰命淑人降为正四品恭人;文国公因为养女不善,令辞去丞相一职回家反省三个月,待反省期满以后再安做安排,文国公夫人教女不善即日起从正二品诰命夫人贬为正三品淑人。对文国公府打击巨大。
说完前朝再来说说定国公府的后院。
“娘亲还请节哀,妹妹她。。。”团哥儿本想安慰我,可是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仁杞和囡囡都染上了天花,但是仁杞毕竟是个大人,身子也比较强建,所以几天后出了痘就好了,可是囡囡太小了,才一岁半,虽然后面出了痘,可是高烧仍然不退,最后还是在昨天夜里就这样去了。
老夫人非常伤心,可是也知道如今夫人有孕不能休妻,所以在京城天花渐渐平息后,就送了家书给卫安,说明事情的缘由,也让他接到家书后,即刻回京袭爵。虽然老夫人决定为了自己的孙子先放过夫人,可是老国公却不那么仁慈,毕竟差点害了已经站住脚的三个哥儿,于是又专门自己写了一份家书让卫安严格约束自己的嫡妻,还写了文国公如今的情况专门交给夫人,让她老老实实在北疆养胎生产,不论儿子女儿即可带回京中教养。
卫安看到父母寄来的家书后在屋里痛苦了一晚,摆出准备送给囡囡的小玩意,看着岳哥儿随家书送来的囡囡的画像,想着自己这一直以来对小女儿的期待,结果自己连面都没见上一面,孩子就这么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严厉下令锁了夫人的院子,然后带人迅速回京给自己的女儿奔丧,钟语接到老国公亲自交代的家书后病倒在了卧榻只上。而钟家自己家里也已经闹开了花,和文国公府亲近的几家亲戚的女儿有子女的还好,没有子女的直接休妻,订了婚约的直接退婚,更不要说文国公自己的孙女了,还好自己最小的那个女儿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只不过看着自己的嫡长孙女,老国公犯了难,这下皇上训斥钟家不会教养女儿,那里还有人家会要,看来只能做个老姑娘了。
卫安日夜兼程用了半个月回了京,仁杞看到后悲怆的大喊了一句“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来看看囡囡吧。”就晕倒了。卫安看着棺材里小小的尸体,一下子就恸哭出来。这个自己从没有见过一面的孩子,儿子在信里说,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爹爹的孩子,如今自己再也听不到她叫爹爹了。卫安看着囡囡的尸体,轻轻的把孩子抱进了怀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尸体的冰冷,也是第一次对钟语生出了恨意。
“还请母亲节哀。”卫安回来后,就在孩子三七这天下葬了。
“节哀!怎么节哀!仁杞那个孩子怀囡囡的时候本就不太好,孩子刚生下来时,更是没有精力去带,我和她的奶娘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养大。更何况那个孩子那么乖巧,长的也像我,人人来看我都说我有福气,羡慕我,如今可好!你的那个好媳妇,不孝进我就算了,对我不恭敬骂我老虔婆就算了,反正不在我眼前,我懒得管让自己活得自在些,她居然还不依不饶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团哥儿他们三个和仁杞一起,一个不好也去了呢,你还让不让我们两个老的活!”老太太又忍不住的哭泣起来。“仁杞怕孩子和你生分,让岳哥儿画你的画像,每天带着囡囡指着画像叫她喊爹爹,你因为北北的出生,没有回京,这次还说你回来的时候囡囡已经可以好好的行福礼了,这样可以让你看看她不仅会养哥儿,也会养女儿。囡囡也是个知冷知热的孩子,从小就黏着仁杞这个娘亲,手也巧,才一岁半被仁杞和阿福训练的已经会打简单的络子了,说等以后学会打复杂的就送给大家,如今就这么早早的去了,让仁杞怎么活啊。”
“而且这次虽说主谋是文国公府,可是咱们也是平白的惹了一身骚,也让大家怨声载道,若不是你父亲又辞官又让你袭爵,甚至还给别人下跪,不然你以为陛下会轻饶了我们!这次城里总共死了近两千个人啊,这里是京城啊,里面又有十几个官家子女,也算是结了不小的怨啊。”老夫人说着。
“是儿子不孝,让父亲母亲受委屈了,儿子这次是真的对她死心了,而且也已经让人把三姨娘的院子封起来了,等到北北满了五岁再给他开蒙,以后让他经商不入朝了。”卫安听说自己的父亲给别人下跪又一阵愧疚袭来。
“仁杞那孩子呢,他怎么样了?”老夫人想起昨天仁杞的样子,自己也早年丧子过明白这种痛。
“她如今醒了,觉得是自己把病传给囡囡的,一直郁郁寡欢。”卫安这次看仁杞的样子,才真的知道她有多爱孩子。“金姨娘一直在宽慰她,可是也没有什么效果。”
“当年你大哥去的时候,我也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快要死了一样。如今团哥儿他们大了,又是男孩子,渐渐多住在前院,所以不比囡囡时时刻刻都在眼前,这更是活剜了她的心啊。”
“我已经拜托了国舅夫人,国舅夫人答应让她的亲娘过来陪她两天,你要恭敬对待,是我们对不起仁杞,对不起人家闺女。”
“儿子明白了,儿子也带团哥儿他们时时陪着仁杞,儿子跟陛下说好了,只办理袭爵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陛下亲自办理,儿子也算是得了个长假,好好陪陪她。”
“你明白她的苦,她受的难就好。”老夫人叹了口气,黯然的说到。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囡囡篇
番外一囡囡篇
今年因为四姨娘的身孕,加上夫人身体不适,所以卫安留在了北疆,没能回京过年,没能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囡囡。
“囡囡,看这里,看这里。”囡囡已经一岁了,是个温柔的孩子。因为卫安不能回京,所以岳哥儿就给囡囡画着一岁小象,和家书一起送到北疆,不过画画时间太长了,囡囡虽然文静可是还是有些无聊,仁杞拿着小波浪鼓吸引囡囡的注意,囡囡看着仁杞开心的笑了起来。
“娘,娘,抱抱,抱抱。”囡囡开心的拍着手撒着娇。
“去吧去吧,已经好了。”仁杞看着岳哥儿,岳哥儿点点头,仁杞马上把囡囡抱进怀里。
“mua~,囡囡真乖。”仁杞在囡囡的小脸上,用力的亲了两口,囡囡也同样回应着仁杞。
“娘,您要不要也画一张?”岳哥儿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询问道。
“不用了,你只把昨天囡囡和老夫人一起的画放一起,都给你们爹爹送去就好了。”仁杞摇摇头说到。岳哥儿知道仁杞的考虑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晚上在前院,连夜赶了一副母女图加在自己给父亲的家书里,一起送往了北疆。
“阿嬷——”一大早,进入了春天,仁杞高兴的用铺子里送来的布料给囡囡做了新衣服,囡囡穿着漂亮的裙子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在屋门口就大声的叫人,老夫人老远就听到了,开心的叫金英准备垫子,让孩子坐在自己身边。
“阿嬷——”仁杞把囡囡放下,囡囡小跑一头撞进老夫人的怀里。
“囡囡穿新衣服了啊,快让阿嬷看看。”老夫人扶好怀里的小家伙。
“阿嬷,您觉得怎么样。”囡囡摆着简单的舞蹈姿势,转了两圈,高兴的问到。
“嗯,很漂亮,过两天啊,阿嬷就有新的布料了,囡囡要不要再做一件新衣服啊。”老夫人抱起囡囡,让孩子坐在自己的膝头询问。
“嗯——”囡囡摇了摇头,“这件衣服,因为囡囡高高了,新的不用了。”囡囡奶声奶气的说明原因,“姐姐没有,囡囡一个人,不好。”囡囡嘟起小嘴不满意。
“好好好,囡囡和姐姐都做,都有~”老夫人听了囡囡的话,笑着答应道。
“阿嬷也要,也要,一起,一起。”囡囡听了老夫人的话,笑着拍掌,觉得大家都有才好,一个人太孤单了。
“好好好,一起一起。”老夫人欣慰的笑道,享受着孙女的孝心,也高兴家里孩子的团结,囡囡也灿烂的笑起来。
“姐姐,慢点,慢点。”囡囡看着阿福快速的打好一个漂亮的络子,瞪大眼睛,盯着阿福的手指,努力加下步骤。
“来,姐姐教你。”阿福把囡囡抱进怀里坐着,抓着她的手指,一点点的叫她。
“哇——,好厉害哦。”囡囡看着简单的络子,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阿福,肯定的称赞阿福,娘亲说过,不能吝啬对他人的称赞,这样才是好孩子。
“我们再来两次,囡囡就会了,好不好?”阿福又拿出几根绳子,高兴的对囡囡说。
“好好,学会,给阿嬷,给娘亲。”囡囡高兴的说到,就又让姐姐教了一次,一点点的记下顺序,打出个简单的中国结,举到眼前,皱着秀气的眉头,一点点回想,然后放下,自己一点点的打好,高兴地举起来给阿福看。
“囡囡真聪明,一下子就学会了。”阿福看着两个中国结,高兴地夸赞囡囡,囡囡也高兴地笑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啊——”仁杞注意着算账,忘记了杯里的水是新加的,所以被烫了一下。
“囡囡,呼呼——,呼呼——”囡囡看到仁杞的动作后,马上放下布偶,从软榻的另一边爬到仁杞身边,拉着仁杞的手,用力的鼓着腮帮,吹着气。
“囡囡乖,娘已经不痛了。”仁杞温柔的抱住囡囡。
“痛痛飞。”囡囡点点头笑着说。
“囡囡很快要有弟弟了哦。”仁杞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囡囡说到。
“新弟弟。”囡囡笑着重复仁杞的话。
“囡囡要做小姐姐了呢。”囡囡已经一岁多了,前几日仁杞看到家书,排箫要带着北北回京了,囡囡一直羡慕团哥儿身后有着双胞胎跟随的感觉,想来也是高兴有个新弟弟吧。
“娃娃,分给他;糕糕,分给他。”囡囡开心的盘算起来,仁杞看着囡囡开心的样子,不愿意阻止她对新孩子的期待,不愿意让她早早的卷进后院的黑暗之中。
“娘亲要照顾新弟弟在家里住下,可能会很忙哦,囡囡一个人在屋里要乖乖的哦。”仁杞笑着对囡囡说。
“可是,嗯——,囡囡要和娘亲睡。”囡囡不舍的皱着小鼻子撒娇。
“知道了,小娇气包。”仁杞点着囡囡的小鼻头说到,囡囡开心的笑着,躲着仁杞的手指,母女两开心的玩闹起来。
“娘,娘。”很晚了,囡囡听到仁杞回屋的动静,揉着眼睛从软榻上起来。
“怎么不去床上睡啊?”仁杞轻声的询问道。
“燕窝汤,娘的。”囡囡把自己怀里抱着的裹着布的青瓷桶拿出来,摸着可以感觉到是温的,让仁杞有些感动。
“囡囡,来,喝一口,变漂亮~”仁杞开心的喝了两口,挖了一勺给喂给囡囡,囡囡笑着吃下,母女两个温馨的依偎在一起,一起喝着燕窝粥。
“娘,弟弟住下了吗?”躺在床上,囡囡好奇的问到。
“都安顿好了呢,明天囡囡的新裙子也来了,可以穿新衣服迎接弟弟了。”仁杞笑着回答囡囡。
“嗯——,那弟弟长什么样子呢?”囡囡好奇的询问,仁杞因为连续几天连轴忙碌,有些劳累,头渐渐开始有些疼起来。
“嗯——,明天囡囡就可以看到啦,弟弟要去阿嬷那里,囡囡去阿嬷那里就知道了。”仁杞不愿敷衍女儿,还是完整的回答女儿,轻轻拍着囡囡,两人就这样睡着了,可是第二天早上,仁杞的头疼没有退去,迎来的是高热。
囡囡泪眼汪汪的坐在床边叫着仁杞,可是仁杞一直高烧昏睡没有回应,吓得囡囡没有心情穿着新衣服去看弟弟,自己也因为太小没一会也病倒了,发起了高热,很快消息传到了正院,仁杞的碧波院被封了起来,老国公赶紧进宫。
经过查证,确实是定国公府从北疆回京的一个仆人带回的天花,导致京中传染开来,京城里一时风声鹤唳,大家都不敢出门,因为那个仆人家里住在下人比较集中的巷子里,所以连着附近的几家下人都染病病倒了,好几家官家只能被迫隔离在家,不能上朝,京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囡囡乖,不哭啊。”仁杞持续发烧,终于五天后出痘,熬过了凶险的天花,可是囡囡因为年幼,情况不是很好,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着烧,昨天终于出了痘,可是高烧仍然没有退去。
“娘,囡囡痒,痒。”囡囡撒着娇,难受的说到。
“娘给囡囡呼呼啊。”仁杞哽咽着给囡囡吹着,不让孩子把痘痘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