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第79节

  猎猎长风之中,徐行之外衣已去,裸出麦色的紧致肌肉,左手与右腕绞扯着一条粗约手臂的铜锁链,骑坐在巨人颈上,让锁链深深勒入他的咽喉与自己的皮肉间。
  他回首冲曲驰厉声喊道:“曲驰!瞄准出血的地方!”
  曲驰心领神会,身形未至,剑锋已到,刚才与他苦战时割出的伤口,此时都变成了剑刃落处,锋芒所至,皮开肉绽,血花狂溅!
  小巨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四肢匍匐在地,疯狂打起滚来,以头抢地,试图把制住他的徐行之从他背上甩下。
  徐行之身形飘转,踏至他额头,手上力道丝毫不松,勒牲口也似的锁紧他的喉咙,肌肉绷得几乎能听见响声,发力的低声嘶吼亦从咬得出血的齿关中溢出。
  曲驰不想再让徐行之与这巨人对耗下去,逼至近前,握剑在手,正欲砍下他的头颅,却听得徐行之一声隐忍的低喝:“等等!!!”
  曲驰刹住剑芒,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他的吩咐停下手来。
  徐行之用单足发力踩住这头知道好景不长而撒疯的牲口脑袋,转向正与母巨人交战的孟重光,嘶声道:“孟重光!叫她看过来!杀给她看啊!!”
  声音未及传出,已被狂风撕成碎片。
  曲驰着急道:“他听不到!”
  徐行之控住身形,咬牙道:“能听到!”
  有狂风浪沙所阻,即使咫尺之遥便也如隔山海,但在母巨人周身上下翻飞盘绕、砍出道道灼热星华的孟重光却仿佛真的听到了来自百米开外的呼声。
  他避开母巨人裹挟飓风的一掌,蓦然回首,便见徐行之以巨锁从颈后勒住那怪物颈部,眸光一转,便有所领悟,他腾起身来,一腿踹向那正追着周望啃咬的母巨人侧脸。母巨人一时未提防孟重光,正中一脚,她的脖子歪向了徐行之与曲驰的方向。
  她方才醉心狩猎,丝毫不觉一子已然惨死的事实。当她巨大如灯笼的双眸落在一个倒地流血、一个行将死去的孩子身上时,瞳孔骤然锁紧,狂啸一声,弃周望不顾,直奔而来,原本专注于保护喉咙的注意力也转移了开来。
  徐行之眸光一凝:“曲驰!杀!”
  早已持寒芒守于近旁的曲驰不加犹豫,起手落剑,以再次葬送一剑之代价,将那小巨人颈间砍出了一掌深的豁口!
  浓稠如铜汁的血液喷出,引得母巨人握拳再咆哮一声,地动山摇地拔足赶来,满眼尽是渴望复仇的火光!
  徐行之将缠于巨人颈间的巨链抽出,化为一柄锐锋重剑,怒啸一声,执剑向孟重光的方向投去!
  钢剑在空中划出圆满雪亮的光轮,一往无前地破开层层流沙,直抵孟重光眼前时,孟重光准确地一把握住刀柄,对在近处浮空、一时未能搞清楚状况的周北南与周望喝道:“现在!”
  必须趁母巨人连丧两子、情绪悲痛失控这一时机下手!否则再拖延下去,难免再生变数!
  两人只能看见孟重光口型,虽不知他在喊些什么,然而十三年相处下来,早已对彼此的战术相熟,周北南持钢炼长枪,周望持已砍出斑驳豁口的单刀,孟重光交握双剑,三人齐力,几乎同时将手中兵刃戳入了母巨人最脆弱的喉咙!
  鲜血高溅,盈于九天。
  那母巨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挣扎着往前栽出了十几步,才如滑坡之山,轰隆隆朝前趴倒。
  狂风渐息,沙暴渐止,寂静的旷野渐渐归于一片寥寥的安宁。
  徐行之这才松开了紧握着的左拳,因为用力过度的肌肉痉挛起来,他咧着嘴手上血液在小巨人身体上擦拭,再抬手抹去脸上血水,唾了一口,冷笑道:“杂碎。”
  孟重光几个踏身,已行至徐行之面前,他甩开已经被母巨人恶臭温血浸透了的衣衫,大步流星上前,把“闲笔”所化的重剑与自己的佩剑一齐投入身侧浮沙之中,不由分说把徐行之拉入怀中。
  徐行之臂上肌肉被拉扯得一酸一痛,哎了一声,但未能发出第二个声音,便已被孟重光再次堵住了唇畔,疯狂攻伐,抵死缠绵,以舌尖纠缠出一片难以用言语抒发的狂喜与迷恋。
  ……吻这样一个人,多久都不会腻。
  作者有话要说:  光妹羞答答:哔——师兄这样的男人最带劲了~
  师兄:……mmp。
  第57章 围炉之欢
  当夜,徐行之一行人为免再碰上巡游的巨人,不愿再往前走,便寻了一处隐蔽避风的崖下宿眠,按人头点卯放哨,二人结伴值夜,两个时辰一换岗。
  蛮荒里参照不出时间变化来,但在此处生活多年,每人心中对于晨昏白夜、子丑寅卯都有了一把尺度,自然知道该何时起身。
  听着徐行之把值夜放哨的时间一一安排妥当,周望有了微词:“我呢?我什么时候起来?”
  徐行之推了一把她的脑门儿:“女子养颜,休息沐浴必不可少。快滚去睡觉。”
  周望听着新鲜得很:“我舅舅没教过我这些。”
  徐行之迅速答道:“你别听他的,他这辈子自己都没活利索呢。”
  话音刚落,周北南的声音曲曲弯弯地打远处传来:“……徐行之我艹你大爷的少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徐行之扯着嗓子回他:“你这辈子自己都没活利索就别教孩子些有的没的!”
  周北南不回应他了,徐行之倒是反应极快,俄顷之后,头一偏,左手凌空一捉,便接到了周北南打五十尺开外朝他脑袋上丢来的石块。
  石块震得他掌心略略发麻,他把手甩甩,将小石子随手一抛,滴溜溜的滚石声一路响到了山洞尽头。
  “师兄,铺面都收拾好了,”顶着一身清癯白骨的元如昼自洞中钻出。
  联想到梧桐与元如昼那过多的相似之处,徐行之心中仍有一片疙瘩横亘着无法消退,但透过她这张筋骨尽销的脸、看向过去那个张扬美艳的少女,徐行之心中也只剩下了温情与怜惜:“如昼,麻烦你了。”
  元如昼似是羞涩地一低头,牵着周望进了洞中。
  与徐行之拌过嘴,周北南便继续与曲驰一道捡拾干柴,当他将脚底下过长的干柴一脚踩成两截时,顺便把它想象成了徐行之的脑袋,顿觉痛快了不少。
  曲驰软声道:“北南,你生气了。”
  “生个屁气。”周北南头也不抬,“他两片嘴唇上下一碰倒是轻松,敢情孩子不是他带大的。”
  曲驰实事求是道:“阿望是陶闲和如昼带大的。”
  周北南:“……曲驰你别跟着他气我啊。有他一个我就够烦的了。”
  曲驰很乖地:“……嗯。”
  周北南抚摸大狗似的摸了摸曲驰的头发,手上继续忙碌,嘴也没闲着:“生个小子,我还能多多管教。偏生是个姑娘。衣食起居,我哪一样管得了?”他叹了一声,“……也不是说姑娘不好。这破地方,把姑娘送来就是活活遭罪。”
  “雪尘喜欢姑娘。”曲驰突然插嘴了,“我记得,雪尘以前跟我提过,想要周弦生下来的是个漂亮的女子,笑起来和小弦儿一样好看。”
  提及温雪尘,周北南脸色瞬间煞白,再不发一字。
  发现周北南半晌不语,曲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忍不住惶急起来:“北南,至少行之回来了呀。”
  听到“行之”二字,周北南眼里凝固的悲伤才被一点泛起的活气冲淡:“他?算了吧,他在我能少活十年。”
  曲驰咧开了嘴:“你不会。你可想他了。”
  周北南:“我他妈什么时候……”
  曲驰:“我听你在梦里哭着叫他的名字,求他别死。”
  周北南:“……”
  曲驰:“阿望练刀的时候你说过,若是行之在便能多教她两手了。”
  周北南:“……”
  曲驰:“你还……”
  “我操!!”周北南脸红得发烫,上脚追着曲驰踹,“曲驰,你要是敢跟他说我弄死你!”
  曲驰笑着跟他追闹了一会儿,直到没了力气,两人又回到原地,收拾乱成一团的柴火。
  曲驰一边把柴火捆起,一边眉开眼笑,笑得周北南浑身起鸡皮疙瘩:“笑什么啊。”
  “行之灵力恢复了。”曲驰开心道,“真好。”
  “这事儿?”周北南竟无多少意外之色,“其实……上次碰上南狸想将他带走,我就看出了点门道来。……他不是被废了根骨,只是被人把灵力封在了经脉之间,且加诸几番封印,才会这般状如常人。”
  曲驰疑惑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告诉我们?”
  “嗨,好面子呗。”周北南理所当然道,“要是我,被一个小辈封了灵力,又关起来这么多年,我也不想旁人追问。所以从那之后我也没去过问他这回事。”
  此次与巨人短兵相战,无人不血脉偾张,然而随之而来的疲惫亦如山呼海啸,一旦挨着床铺,便也就一个个酣然入睡了。
  徐行之与孟重光负责值守第一班。
  为避免火光引来巨人,用来取暖的火堆点在洞内,并用灵力阻隔了光芒散出,二人守于洞口,只觉背后热力袭人。
  这灼人的热气蒸烤得人昏昏欲睡,为了保持意识清明,徐行之开始把玩“闲笔”,将三华聚于顶,任“闲笔”光华流转、千变万化。
  徐行之正玩得尽兴时,孟重光打旁边默默蹭了来,环住他的胳膊,耍赖似的粘了上来,吻了吻他的唇角。
  “干什么?”
  “师兄,今日看你与那巨人缠斗,我心可慌了,现在还跳得厉害。”孟重光把衣裳拉了开来,在蛮荒仿佛被桐油浸过的暗沉天色下,依然能感觉到那处的肌理柔顺光洁,“师兄,你摸一摸。”
  徐行之乐了出来:“你怎么跟花楼里的姑娘似的。”
  孟重光勃然变色,一脸委屈地:“……师兄逛过花楼?”
  徐行之暗呼了一声糟:“五六次而已。”
  而且也就是图个新鲜,听听琴曲,等到要办实事儿时,一是兴致实在缺缺,二是出于“父亲”的要求,他往往立即告辞,不敢滞留分毫。
  只听到这个折半了的数字,孟重光就快哭出来了:“师兄……”
  徐行之叹道:“……我手冷。”
  孟重光半生气半哀怨地瞪着他。
  徐行之无奈,只好放下“闲笔”,把冰冷的掌心探入孟重光敞开的领口,覆盖在他胸口位置不出数秒,徐行之掌心里护着的小东西一硬,脸就黑了下来:“你这他妈就能……”
  他正欲抽手,突然听得孟重光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兄,别动,有虫子。”
  只听到这两个字,徐行之冷汗脖子都僵了:“哪……哪里?”
  “师兄把眼睛闭上。”孟重光低声道,热气扑在徐行之脸颊上,让他当真有了有线状虫子在他面颊上缓缓爬动的错觉。
  直到丝丝缕缕的东西攀上他的腰际,徐行之才霍然睁开眼睛:“孟!……唔~”
  孟重光握住了他,把他的话惊得噎回了喉咙中:“师兄,我想你了。”
  徐行之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哪怕驱动灵力亦是挣扎不得,反倒越挣越紧。
  ……就他妈不该相信这个老妖精。
  徐行之咬牙:“这什么东西?”
  孟重光答:“蜘蛛丝。”
  徐行之顿时露出了被一百只蜘蛛爬上身体的恐惧之色。
  孟重光见徐行之脸都白了,急忙诱哄着道歉:“不是不是,我逗师兄呢。放心,只要有我在,什么脏东西都近不了你的身。”
  徐行之挣扎:“去你的!把这东西弄掉,我……”
  他猛地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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