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永平王上前亲手扶起了历公公。
“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王爷了呢。”历公公泪眼婆娑地说。
“见不着了?我身子好着呢,怎么会这辈子都见不着。”永平王不满地说。
“王爷,您可别吓着奴婢了,奴婢说的是自己呢。”历公公咳了一声,“奴婢年纪大了。”
“你别装了,你这身子骨活个百八十岁不是个事儿。”永平王说着,抬脚便往王府里面去了,“都进来吧,这也是咱们的家。”
第314章 京都永平王府
夏忱忱跟在永平王和宋濯的身后,琢磨着这京都永平王府的人比陵川的都要少,府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虽然有打算,但进门后,夏忱忱还是吃了一惊,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面子光。
王府内也有花草树木,只是都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布局也是杂乱无章,瞧着就是死了一棵然后随便找棵树补上去的。
或者说,王府之前应该也是有名贵的树木花草,而是伺候这些需要人力和物力,当这些跟不上之后,自然就没了。
京都寸土寸金,这永平王府的规制和陵川一样,但整个的面积还是要略小一些。
这个夏忱忱倒不在意,就他们这几个人,要那么大的王府也没什么用。
这一路看下来,夏忱忱对于永平王府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平平无奇”。
这感觉不止夏忱忱,永平王也有,但他觉得大概是夏老头的原因,这老头把聂城的忱园弄成那个样子,相较之下,这王府反而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想到这儿,永平王不由得瞟了夏忱忱一眼。
这一眼,夏忱忱忽然觉得肩上一沉。
“老四媳妇,婆子们大约都在二门处,往后内宅的事就交给你了。”永平王说着便往自己书房走去。
宋濯不情不愿地跟在了永平王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媳妇人生地不熟的,你跟着她去呀。”永平王回头瞪着宋濯。
“是父王,儿子这就去。”宋濯话没说完,就转身朝夏忱忱跑了过去。
历公公看着宋濯的背影,原本浑黄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王爷,四爷对四少夫人还真是用心。”历公公笑眯眯地跟在永平王身边道。
“他用心,你乐什么呀?”永平王不以为然。
“嘿嘿,奴婢是看着四爷长大的,这孩子瞧着是个没心没肺的……”历公公说到这里嘿嘿一笑。
永平王看着他,也嘿嘿一笑,然后一声冷哼。
夏忱忱见宋濯跟了上来,立即冲着他笑了笑。
虽然夏忱忱并没有觉得一定要宋濯跟着,但他既然有这个好意,自己也得领这个情。
两人走到了二门,便见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嬷嬷领着几个丫鬟在那里候着。
敢情后宅的丫鬟也没几个人。
珍珠和翡翠不由得挺直了腰身,意识到估计不少事儿得自己来做了。
依四少夫人的性子,丫鬟婆子是要买的,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这京都永平王府是四少夫人当家,这个家早晚会兴旺起来的,俩丫鬟包括何嬷嬷都有这个信心。
道嬷嬷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朝宋濯和夏忱忱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四爷、四少夫人。”
“免礼,这几年道嬷嬷辛苦了。”夏忱忱很是客气地回了一句。
道嬷嬷心里有些意外,她以为夏忱忱新嫁进王府,又是这样的身份,多少心里会有些谨慎,可她却似乎如同在自己家一般。
这份儿淡定,这份儿气魄,叫道嬷嬷不由得又谨慎了几分。
宋濯之前在京都的时候住在归璞苑,这次自然还是住在这里。
院子在西边,离主院比较远,但里面却是不小。
虽然收拾干净了,但在夏忱忱等人看来,却依旧是杂草丛生,毫无章法,几乎不能住人了。
宋濯看到夏忱忱站在门口半晌没动,心里便开始忐忑起来:“夫人,要不寻一家上好的客栈先住几日?”
对于宋濯的提议,夏忱忱有些诧异,他竟想到了这个?
“不必了四爷,这里再不好往后也是我们的家了,自己的家当然要靠自己来打理。”夏忱忱非常通情达理地说。
跟着过来的道嬷嬷听着这话面上没什么表情,实则是有些难以理解的。
永平王府再不济也是王府,竟让这位四少夫人嫌弃到这个地步,可见那夏家是如何地奢华。
果然是商女,不过四爷喜欢就好,这样对于大爷来说,更好些。
“夫人说得是。”宋濯环顾了一周,想着自己可以干些什么。
拔草?还是搬砖?
“四爷,天色还早,要不您带我在王府里转转吧。”夏忱忱冲着宋濯一笑。
珍珠她们收拾的时候,夏忱不想在眼前看着,一来有灰,二来她们也不好做事。
“好!”宋濯也没多想,夏忱忱以后要管理后宅,她有这个要求也正常。
跟着宋濯逛了一圈之后,夏忱忱怀疑永平王是不是把陵川的永平王府给重修了。
京都的永平王府比陵川的王府要严谨许多,整个王府分三路,中路是大殿、正殿和延楼,然后便是各种院子,从五进到三进的都有,只是王府一直空着,所以大多上着锁。
院子的后面是花园,花园的一边是一面湖,称平湖,另外是一个半坡,半坡上种着梅花,这会儿已经开过了。
皇帝或许为了不落人口实,在宅子这方面倒也没有小气,不管是位置还是布局都是不错的。
转了一圈儿,夏忱忱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于是便和宋濯一起回了归璞苑。
珍珠和翡翠等人动作很快,再加上王府里原本的丫鬟婆子,归璞苑焕然一新,多宝阁上的瓷器都已经摆好了。
其他地方,都垫上了锦垫。
道嬷嬷瞧着那垫子的布料极为精美,一般官宦人家女眷的衣裳都未必有这么好。
府里人手不够,然嬷嬷自然也要帮忙,看着这些,她隐隐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
只是下值后,然嬷嬷便去了道嬷嬷那里。
“好久不见啊。”道嬷嬷给然嬷嬷倒了一杯茶。
“是啊,好久不见,你和王妃也许久没见了。”然嬷嬷意味深长地说。
“可不,王妃那里多亏你们照料。”道嬷嬷慢悠故作不知。
“我们照料王妃是应该的,只是不止陵川,这京都也应该是王妃当家。”然嬷嬷小声道。
“嗯。”道嬷嬷只应了一声儿。
“道嬷嬷,你我以前虽有不和,但这事儿上可得一致。”然嬷嬷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儿啊?”道嬷嬷不解地看向然嬷嬷。
第315章 以示诚意
道嬷嬷的这个说法让然嬷嬷的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看向道嬷嬷的眼神便有些不满了。
然嬷嬷和道嬷嬷相识多年,对彼此的性格都很清楚,她知道道嬷嬷并非听不明白,而是懒得多事,反正王妃又不在这边。
“现在可不是你装糊涂的时候。”然嬷嬷指着归璞堂的方向说,“你也看见了那个,那摆投那用度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用的吗?这还只是暂时的,往后你就瞧着吧。”
“然嬷嬷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是王府,只要不是禁品,有什么是王府用不得的呢?”道嬷嬷淡淡地说,“怎么着她也是主子,自然是爱怎么办便怎么办。”
“你还在跟我装糊涂,咱们这王府能跟其他王府比吗?你不是没看到王妃是怎样节省的。”然嬷嬷额前的川字纹深深地拧了起来。
道嬷嬷笑了一下,王妃那怕不是节省,而是只能有那么多的花用。
“然嬷嬷,咱们都是个下人,自然是……”道嬷嬷的话还没说完,然嬷嬷便道,“下人也应该归劝主子,王府若有个不好,咱们能好?”
“你说得自是有理,可咱们是王妃的奴婢,规劝四少夫人不是咱们份内的事儿。”
道嬷嬷说着从床头拿出一个纸包来,又从纸包拿出一块点心递给然嬷嬷,“你这么些年没进京了,这京都的果子想念得很吧。”
然嬷嬷是念着京都的吃食,只是这会儿,她实在没这个心情。
“这王府你待了许多年,行事自然比我便宜许多,你真的不管么?”然嬷嬷将果子拿在手里,却一口没吃。
“我待了再多年,这王府也不是我的,主子来了也是主子做主。”道嬷嬷说道。
然嬷嬷听了道嬷嬷的话,半晌没开口,看似也冷静下来了。
“你说得有理,是我僭越了。”然嬷嬷说着便将果子放到小几上,起身朝道嬷嬷福了一福,便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
“真是的,连果子都不吃了,何必呢。”道嬷嬷将然嬷嬷放下的果子拿起了抿了一口,眯上了眼睛,“嗯,好吃,真不愧是留香斋做出来的点心!”
夏忱忱坐下后,便与珍珠、翡翠一起列了一条长长的单子,这是她们第二天要购置的,还只是一部分。
宋濯坐在一旁看着夏忱忱指着单子上的物品和珍珠翡翠低声商量着,眼睛熠熠生辉。
“这些够不够?”
“四少夫人,这些是够了,但这个要不添一点儿?”
“那就添,另外,再加上这几样。”
“这个好,四少夫人眼光真好。”
……
宋濯第一次知道了女人对于买东西有多欢喜,连在纸上写几笔都是乐滋滋的,那份儿高兴没一丁点儿掺假的。
可偏偏即使这样,宋濯也没觉得烦,甚至觉得就这样瞧着,也怪有意思的。
这让宋濯再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怎么会不觉得烦呢?
琢磨了一会儿,宋濯跟夏忱忱打了个招呼便出门了。
夏忱忱也没在意,虽然不是一家子都进京了,但永平王那里现在应该也有许多事情要他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