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第275章 帮习惯了
见夏凤兰过来，刁月娥立即上前来问：“娘，怎么说？”
虽然心有不满，但刁荣贵也是自己的父亲，刁月娥还是没办法真的无视他的安危。
“怎么说？呵，她还要去查呢，若是她亲爹，看她会不会这样。”夏凤兰坐到刁月娥面前，不满地说，“她这嫁到了王府，哪里还有一丁点儿亲情所在。”
亲情？刁月娥不禁瞟了夏凤兰一眼。
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夏凤兰说这话，连刁月娥都觉得哪里不大合适。
想当年夏凤兰嫁到刁家的时候，她可也是对夏家敬而远之，直到刁月娥有记忆里，她都不屑提起夏家。
如果不是嫁妆被败光了，夏忱忱又嫁到了永平王府，刁月娥都不用猜想，她爹娘肯定是不会回陵川的。
小时候自己不懂，现在是真的不明白，陵川不比自家那个小镇上好吗。
和自己亲娘比起来，刁月娥觉得夏忱忱算是好的，她并没有看不起夏家，只是看不起刁家而已。
这刁家，呵，自己都有些看不起，奈何摊上了。
“娘，别说这些了，想想如果二表姐不打算帮怎么办吧。”刁月娥看着夏凤兰。
“不帮？不帮我就去王府闹去，让大家都瞧瞧她是怎样的人。”夏凤兰抬了抬下颌，紧紧地抿着唇角。
“娘，您这是说真的？”刁月娥的眉头轻轻地蹙起。
“当然是真的。”夏凤兰哽咽道，“你爹都这样了，我还要什么面子不成。”
“您不要面子，也不顾我和琨弟？”刁月娥盯着夏凤兰。
“这和你们有什么干系？”夏凤兰诧异道。
“怎地没有关系，您若真的去闹，岂不就真的跟夏家撕破脸了？尤其是大舅父，他有多珍视二表姐，您是知道的。”刁月娥说道。
“夏家是她的娘家，也是我的娘家，这血亲是破不了的。”夏凤兰撇了撇嘴，“就是会不会因此惹怒了王府，跟王府撕破了脸。”
刁月娥：……
夏凤兰见刁月娥欲言又止，不禁拍了她一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跟自己亲娘，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也不看这是什么时候了。”
刁月娥躲了一下：“我倒是想说，怕是娘您不听呢。”
夏凤兰翻了翻眼皮子：“你先说。”
“那我说了，娘您可得好好想想。”刁月娥见夏凤兰没再说什么才道，“您说怕和王府撕破了脸，可咱们家跟王府哪里谈得上脸面？那是因为二表姐才勉强称得上是亲戚，您去王府闹二表姐，您还指望跟王府攀扯上什么？”
“再说了，二表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据说四爷对她已是死心踏地，就连王爷都说她是好儿媳，您闹来闹去只能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只怕是伤不了她什么。”
夏凤兰见刁月娥这样说，本能地就想反驳，但她最终也只是问：“你主意多，是你说让我去求二丫头的，你说怎么办才好。”
“二表姐也没有说不救啊。”刁月娥凑近夏凤兰道，“二表姐要查就让她去查，哪怕是爹不讲理，多少也只是吃点苦头，性命怎么着也是能保住的。”
“吃苦头啊？你爹可是从来都没吃过苦头的。”夏凤兰有些迟疑，又不满地说，“你说她都是王府的媳妇了，就这么一个姑父，怎地还能让你爹吃苦头，真个没良心。”
没良心？刁月娥不禁想着这若是自己，不知道会被夏凤兰怎么骂呢。
“那对方也不是个怂的啊。”刁月娥无奈地说，“另一个，娘您可千万别惹恼了大舅父大舅母。”
“这要你说？”夏凤兰也知道，女儿以后在宫里肯定是要花销的，这些只能让夏家出，“我都给她们母女俩跪下了，人家也不怎么搭理我呀。”
“您以前是怎么对人家的。”刁月娥忍不住道。
“你这死丫头，还没当上娘娘呢，就来训斥你娘啦？”夏凤兰朝着刁月娥的额头戳了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总之，别的好说，大舅父大舅母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了。”刁月娥面容少见地严肃，“我在宫里自会努力，但您若一点儿忙都帮不了，往后也别怪我不顾念亲情。”
“你这，你这死丫头还威胁上我了？”夏凤兰的声音高吭起来，“我和你大舅父是没什么的，你大舅母一向看不上我。”
“是您一向看不上大舅母的，我不管别的，只要结果，娘您自己看着办吧。”刁月娥坐正了身子。
夏凤兰正要开口，但看到刁月娥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要说的话，就自己咽了下去。
唉，果真是要当娘娘的人。
“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成了吧？”夏凤兰不但这样说，还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这些你拿着，听说在宫里也不容易，连个太监宫女儿都要打点。”
刁月娥看着这三百两的银票，不禁有些惊讶，但一想也明白了，肯定是从外祖母那里哄来的。
只是当初从外祖母那里哄出这银票，未必是为了给自己的。
“多谢娘，女儿必不让您的银票白花。”刁月娥一把接过了银票塞进怀里。
手上突然一空，夏凤兰心里似乎也跟着一空。
这死丫头，也不客气一下。
但转念一想，回头指不定一家人都得指望她，夏凤兰强行让自己坦然了。
“跟娘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娘只希望你什么都好。”夏凤兰说得很是诚恳。
刁月娥相信夏凤兰说的是真心话，自己是要进宫的人，自己什么都好了，那就大家都好了。
至少，刁家好了。
“娘，您不如现在去求求大舅父。”刁月娥出主意道。
“你大舅父一个商贾，也只是有银子罢了，那家瞧着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一说起刁荣贵，夏凤兰又愁上了。
“倒也不一定是希望大舅父能帮上什么，而是您求习惯了，他也就帮习惯了，往后就什么都好说了。”刁月娥小声道。
“帮习惯了？”夏凤兰有些琢磨不明白。
第276章 靠得住吗
“娘，您想想大伯，大伯在世的时候爹什么事儿都去求他，大伯虽然一万个不乐意，最后不还是帮了么，”您听我的没错。”
帮人也能成为习惯？夏凤兰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刁家大伯还在世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就是“我前生欠你们的”，再不乐意，但每次他也都帮了。
“你说得也是在理。”夏凤兰不禁点了点头。
而韩姨娘和夏茜茜的对话，却没有夏凤兰和刁月娥这么和谐。
“姨娘，我这进宫的事情已经是定了的，您怎么还去求二姐姐。”夏茜茜闻讯赶来，正好韩姨娘刚坐下来。
“你这一路可是要与她同行的。”韩姨娘把夏茜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可跟你说，那些秀女的手段可是个个都不得了，尤其是那个姓.刁的。”
“姨娘，我若在路上连这些秀女都能给害了，进宫后不被那些老人家啃得渣都不剩。”夏茜茜一脸希望地看着韩姨娘，“您这，还希望我进宫吗？”
夏茜茜死死地盯着韩姨娘。
只要韩姨娘稍微松一下口，夏茜茜便打算去夏宪和夏忱忱面前求情，哪怕把头磕破也成。
可韩姨娘却瞪着夏茜茜：“你是想让我死吗？”
夏茜柑的目光间无光，过了半晌才幽幽地问：“姨娘，您就不怕我死了吗？”
韩姨娘一听这话却恼了：“能不能别总是想死不死的，你在宫外若出了事，那确实是冤枉，可进了宫，都见着皇上了还没了性命……”
说到这里，韩姨娘顿住了，夏茜茜再一闪抬头朝她看了过去。
“那你就太没用了。”韩姨娘竟失望地摇头叹了口气。
原来，我这就是叫没用？
“姨娘，我便是进了宫，得到了圣宠，您也不可能成为正妻。二姐姐是王府媳妇，为了永平王府的面子，您也只能是一个姨娘，更何况……”
夏茜茜停了一下才道，“更何况嫡母待你，其实也不算差。”
“你懂什么？亏得你是我的女儿，怎地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她对我不差是因为我没儿子。”韩姨娘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戾起来。
“可，戴姨娘有儿子，嫡母对她也没有很过份。”夏茜茜辩解道。
“因为戴姨娘是个怂的，她儿子也没什么用。”韩姨娘说到这里，握住夏茜茜的手道，“你想想，你若得到了圣宠，老爷定会让我也再得个一儿半女的，你就有了兄弟，你兄弟有你的庇护他再考个功名……”
韩姨娘说到这里不禁有些激动，双眼的光芒，叫夏茜茜瞧着都有些害怕。
“你兄弟有了功名，我就是诰命夫人，即使我成不了正妻，那也得是个平妻，那才叫荣耀。”韩姨娘说到这儿，嘴角都兴奋得抽搐了起来。
原来，她是这么打算的？她的希望从来都不是自己。
竟然，是那个还没有出生，甚至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生的孩子？
这一回，夏茜茜彻底对韩姨娘死心了。
起身，退了几步，夏茜茜朝韩姨娘行了一个大礼：“娘！”
娘？韩姨娘身子一僵。
“这是我第一次叫您娘，也是最后一次。”夏茜茜又朝韩姨娘磕了几个头，然后红着额头毫不迟疑地出了韩姨娘的院子。
“她这，她这是什么意思啊？”韩姨娘问身边的丫鬟。
“三姑娘大概还是不愿意进宫，只是母女哪有隔夜的仇，姨娘不必担心。”丫鬟安慰道。
“这死丫头，养她这么大一点儿都不懂得感恩，送她去享福呢，她还当她送进火坑。”韩姨娘叹了口气，又小声嘀咕道，“还是得生个儿子。”
儿子？丫鬟看了韩姨娘一眼，儿子真的就靠得住吗？
只是三姑娘都劝说不了，自己肯定也是没法子的，于是丫鬟决定什么都不说。
此后，夏茜茜再也没进韩姨娘的院子，甚至没有跟她单独说过话。
韩姨娘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要夏茜茜愿意进宫，她哪怕不认自己这个亲娘都成。
反正，认不认的她身上也流着自己的血，自己生了儿子也是她兄弟。
接下来的日子，韩姨娘只盘算着怎样借着夏茜茜的名字，把夏宪勾到自己屋子里来。
夏宪烦不胜烦，可看在夏茜茜的面子上，也确实没对韩姨娘如何，苏氏知道了只是冷笑。
而夏忱忱这边也知道了刁荣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确切地说不是夏忱忱查出来的，是宋濯查出来的。
“这厮竟然说是我姑父，这才进的赤枫书院。”宋濯都气笑了，夏忱忱都不喊他姑父，竟然想来当自己的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