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 第439节

  尤其,若女子的风情气度突出。便胜过容貌带给人的震撼。
  只见婉慧跪在地上。眸色盈盈,红唇娇艳却没太烈,睫毛垂下,剪影美丽妩媚,堕马髻更添了几分慵懒。
  皇后微微点头,“果然是好颜色。”
  “谢娘娘夸奖!”婉慧显得有些羞涩,白皙的脸绯红起来,便越发叫人喜爱。
  皇后自然没有立即收下婉慧。
  但是,在子安出宫后不久,胡家长房的人便气冲冲地入宫,说胡欢喜要扩展生意,年内除了生活用度之外,不会再派发盈利分红。
  胡夫人是要皇后对付胡欢喜,但是,皇后却知道自己纵然是一国之母,却无法用身份压制胡欢喜,改变鼎丰号的经营方针。
  可没了资金援助,她的容貌,不算特别出色,如何留得住皇上?
  她想起了婉慧!
  她命掌事宫女华锻去王府,说想接婉慧姑娘入宫小住几日。
  与此同时,王府的下人也开始有一波新的调动。
  这一次变动,提拔了孙嬷嬷和几个新来的丫头入屋伺候。
  杨嬷嬷叫了她们到院子里,王妃要训话。
  底下的人排成一行,垂手而立。
  子安坐在廊前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神态淡淡的,“你们入府也有段日子了,这一次把你们提拔到我的身边伺候,一则,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你们确实办事牢靠利落,二则,我近日身子不好,身边总是少不了人,杨嬷嬷要料理府中的事情,顾不得屋里,单靠小荪一人,确实忙不过来。以后,白天安排三人,晚上守夜三人,七天一轮,换班的时候,小荪和孙嬷嬷顶替,既然是进了屋中伺候,有些规矩,杨嬷嬷会跟你们说个明白,丑话说在前头,总好过秋后算账,你们仔细听便是。”
  “是!
  众人应声。
  杨嬷嬷站在石阶上,眸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她的声音不必子安温和,十分的冷厉,“老婆子我是宫里出来的人,手底下的规矩是很严格的,尤其是进屋伺候,便是更得严一些,规矩我已经命人写下,回头会叫婉静宣读一次给你们听,你们仔细听且要记牢了。”
  “是!”众人又是应声。
  婉静过来宣读规矩的时候,子安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每一个人脸上的变化。
  孙嬷嬷眼底是有一丝得色的,但是掩饰得极好,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历练过,世故得很。
  子安要先揪出那个对她下药的人,这人不揪出来,她便寝食难安。
  她初步断定那丫头是受人指使的,指使她的人,应该是孙嬷嬷。这点,伶俐已经查实,听到那丫头和孙嬷嬷对话。
  拿住那丫头,也没什么意思,首要的是先拿下孙嬷嬷,揪出幕后之人。
  香囊的药,隔几日就要换,所以,她不需要等太久。
  那些新人来了之后,子安几乎就只依靠她们伺候,小荪和嬷嬷都忙着府中其他事物。
  伶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子安算是赤果果地把自己暴露了出去。
  看着要换香囊的时候,子安以那丫头办事不力为由,打发了出去。
  那么,孙嬷嬷来不及找另外的人,必得亲自下手。
  这个下午,子安便发现放在柜子里的香囊不见了。
  那么,今天晚上,孙嬷嬷就一定会动手。
  果不其然,今晚她说要沐浴的时候,孙嬷嬷便先打发了其他丫头出去忙活别的事情,她自己伺候子安沐浴。
  房梁上,露出一双黑眼睛,盯着底下的一切。
  子安在浴桶里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水的包围。
  脑子里,空前的清净。
  什么都不想。
  外面有瑟瑟的声音,她知道是孙嬷嬷在翻找她的东西。
  这屋中没有旁人,她在屏风后,一切都瞧不见。
  一根银针,划破空气。
  只听得孙嬷嬷痛叫一声,便有人从房梁上跃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进屏风后。
  子安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慢慢地睁开眼睛,水汽染得眉毛睫毛都一片濡湿。
  她搓了一下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嬷嬷。
  孙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是随即镇定下来,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换。
  “是她?”子安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是她,亲眼看到,亲手拿住。”伶俐冷声道。
  “嗯,先把香囊处理好,人捆住。”
  “王妃,老奴不明白什么意思,请您明示!”孙嬷嬷强硬地道。
  伶俐冷笑一声,从她袖袋里扯出新的香囊,确实还来不及换,但是这个香囊里已经装有销魂散和曼陀罗花瓣,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子安原先香囊的药倒进去这个香囊里,压住底下的东西。
  “这香囊不是老奴的,即便送入到皇太后的面前,老奴也不会承认。”孙嬷嬷镇定下来,她什么都没做。
  “你放心,我不送你入宫。”子安邪气一笑,“既然皇太后把你交给了我,我便能处置你。”
  孙嬷嬷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妃,您若单独处置了老奴,皇太后不会善罢甘休的,您这是打她老人家的脸。”
  子安侧头想了一下,露出明媚的笑容,“对,你说的有道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不能私下审讯。”
  孙嬷嬷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得子安说:“伶俐,找人去一趟公主府,把公主请过来。”
  第七百四十六章 孙嬷嬷招供
  孙嬷嬷也是欺负子安不敢用刑,到底是皇太后派出来的人,好歹也得送回宫中听候皇太后发落的。
  之前梁嬷嬷便是这样。
  但是。押入王府的暗室时,孙嬷嬷腿都软了。
  子安也不着急动手。只是叫她瞧着那些刑具。
  这些东西,往日是没有的,无论是慕容桀还是贵太妃。都不需要这种东西,他们母子倒是有一个相同的地方,手段干净利落。打便打板子,砍便砍脑袋。不整这些花架子。
  这是子安让王俊前两天去买回来的。
  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幕。
  壮壮来到的时候,听得拿住了孙嬷嬷,进了暗室。往子安身边一坐,冷笑一声,“招了吗?”
  不等王俊说话,孙嬷嬷便大呼冤枉。“公主。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求公主为奴婢主持公道啊。”
  壮壮哼了一声,“当然主持公道。本宫巴巴地连夜赶过来。莫非还是看热闹不成?一个个愣着做什么啊?这里家伙是有了,招呼着啊。”
  王俊见那孙嬷嬷狡猾不已,早就想动手了,但是王妃一直没下令,他只得生生忍住一口气,如今公主发话,当下大腿一伸,一脚就踹了过去,孙嬷嬷整个往后倒去,这一声痛叫还没出口,王俊便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拽起来,反手两耳刮子下去,直打得孙嬷嬷晕头转向。
  孙嬷嬷还兀自喊着冤枉,呼天抢地地,声音尖锐得很。
  王俊当下一挥手,便着人把她捆起来,搬了一张老虎凳,要把孙嬷嬷丢上去。
  这老虎凳,其实就是一张寻常的椅子,唯一和其他椅子不一样的,是上面插满了钢针,一根根钢针拔木而起,尖锐锋利,这刚丢上去,那孙嬷嬷便杀猪般大叫起来。
  火盆也架起来了,烧得红彤彤的铁块在炉子上发出灼热的光芒,孙嬷嬷见此阵势,吓得大喊,“奴婢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声音太吵,往她嘴里塞一块铁坨子。”壮壮厌恶地道。
  “公主,塞了便说不出话来了。”王俊说。
  “说不出话便不说吧,回头告诉皇太后,她指认皇太后为幕后指使,横竖,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子安淡淡地道。
  “你……”孙嬷嬷骇然,“你怎敢如此?”
  “你是她派出来的人,除她还有谁指使?审你,也不过是过过场子,出口气罢了。”子安手指瞧着椅子扶手,一派冷漠淡然。
  孙嬷嬷惊骇地看着王俊用铁钳夹了一块发红的铁坨子便往她走路过来,她无法挣扎,越挣扎,钢针插得便更深,只是不断地惊呼。
  终于,在铁坨子要靠近她的嘴巴时,她猛地瞪眼,喊道:“我招,我招!”
  子安和壮壮对视了一眼,然后,子安吩咐道:“松绑,让她跪着慢慢招供。”
  王俊得令,上前拖起孙嬷嬷,往地上一扔,这一会儿的老虎凳,已经让她屁股后腰染了一滩的鲜血。
  孙嬷嬷跪在地上,哭着道:“奴婢招了,是梅妃娘娘指使奴婢在您的香囊里下销魂散的。”
  子安眸色一冷,“梅妃?”
  “是,是梅妃娘娘。”孙嬷嬷连连磕头,“奴婢一时贪心,得了梅妃娘娘的一百两银子和一根簪子,求王妃恕罪啊。”
  “你把梅妃如何指使你下毒,逐一招来!”壮壮冷冷地道。
  孙嬷嬷哭得眼泪鼻涕都一起流,听得壮壮问话,她便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说:“那是奴婢出宫入府的前一天晚上,奴婢在屋中收拾东西,便见梅妃娘娘身边冬梅来找奴婢,她让奴婢在王妃从北漠回来之前,在所有的胭脂水粉里下药粉,给奴婢一百两银子报酬,奴婢当时想着,王妃横竖还没回来,这事儿没什么风险,便诺了。之后入府,奴婢便趁着府中无人,把药粉先放入所有的胭脂里,本以为此事就这么了了,不曾想,王妃回来没几天,冬梅竟出宫来找奴婢,给了奴婢一些花瓣,让奴婢碾碎了加些药粉混入王妃的香囊里,因着王妃不信奴婢等,也不许奴婢靠近和煦园,奴婢只得收买了一个丫头让她去换,因冬梅说过,这药是查不出来有中毒的迹象,所以,奴婢当时也不担心,这不,要再换药的时候,那丫头却忽然被打发了出去,不得已,奴婢只得亲自来换……公主,王妃,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再也不敢了。”
  子安冷冷地道:“一派胡言,梅妃有什么理由要害我?打,打到说真话为止!”
  然而,王俊不管怎么打,那孙嬷嬷一口咬死了是梅妃指使的。
  壮壮瞧着她的神色,着人停手,与子安走了出去。
  “我相信她,是梅妃做的。”壮壮冷道。
  子安摇头,“不会。”
  “她曾害过你,你还相信她?”壮壮气结,“那孙嬷嬷看着不像撒谎,她说的是真的。”
  子安也觉得孙嬷嬷不像是在撒谎,但是,她却不信梅妃会这么愚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除非,梅妃也是受人指使。
  可不会,若她受人指使要害自己的话,霖霖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告发,这难道不是更直接有效的手段吗?
  但是,那孙嬷嬷确实也不像是在撒谎!
  “容我好好想一下,我始终觉得,梅妃不可能这么愚蠢。”除非,除非是三皇子又被人拿捏,可三皇子显然没事。
  这个对她下毒的计划,她还在北漠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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