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节

  这道射线震动的依旧只是小基石,不至于让大厦骤然倾覆。
  看着不停抚着胸口的法拉第,一旁的徐云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道想法:
  要不要上去再来点刺激的?
  比如学小麦来个啊咧咧,“误打误撞”的让x射线穿透钢板?
  毕竟对于大多数情况下的x射线来说。
  电压可以决定它的最大能量,电流决定它的强度。
  因此只要条件合适,x射线穿透钢板并不奇怪。
  后世对于这方面还有相关的表格和计算公式,概念上叫做x射线的穿透深度。
  虽然可以阻挡x射线的高密度合金有很多,但1850年的普通钢板嘛……
  当然了。
  看到这里,可能有同学会问。
  不对啊。
  既然如此,安检机两侧的钢板为什么不会被x射线穿过呢?
  原因很简单。
  因为安检机x射线从发生器射出后会经过一个铅缝,垂直扇面切向通道。
  除了切面外,其他地方都是包裹散射,剂量并不大。
  同时安检机的侧面除了钢板,还有一层2mm的铅板,可以有效阻止x射线的泄露。
  顺带一提。
  安检机出头那个像帘子一样的玩意儿叫做铅帘,同样也是隔绝射线的一道屏障。
  虽然说铅帘附近泄露的x射线并不多,但x射线有一定的积累性——也就是放射性核素在体内的积累。
  因此如果是经常出差的小伙伴,尽量还是别等包裹刚出铅帘就伸手去取,等包裹出了通道再拿不迟。
  好了,视线再回归原处。
  虽然内心有些躁动,但看着法拉第和高斯韦伯此时的表情,徐云最终还是压制住了整活的想法。
  随后法拉第又试了其他金属,最终确定了未知射线的穿透极限:
  3毫米的薄铝板。
  相对于早先的钢板,薄铝板显然要好接受一点。
  接着法拉第看着手中的薄铝板沉吟片刻,转过身,对基尔霍夫说道:
  “古斯塔夫,你现在去买两条活鱼回来。”
  基尔霍夫微微一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哦……明白了。”
  说完,他便转身欲走。
  不过刚迈开腿,法拉第便叫住了他:
  “嗳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鱼别去鱼摊上买。”
  基尔霍夫站住脚,扭过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法拉第:
  “法拉第教授,您的意思是……?”
  法拉第朝窗外努了努下巴,说道:
  “鱼摊上的活鱼都被钓鱼佬买去了,你去剑河边上仔细找找,盯着那种肤色黝黑、一脸苦大仇深、渔具又特别多的钓鱼佬就上去问问,准保能买到不错的鱼。”
  基尔霍夫这才恍然:
  “我明白了,法拉第教授。”
  待基尔霍夫离去后。
  做了一上午实验的法拉第等人坐回到了沙发上,默默回起了蓝。
  就这样。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基尔霍夫拎着竹篓,带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回到了实验室:
  “法拉第教授,如您所料,鱼买回来了。”
  “辛苦了,古斯塔夫。”
  法拉第朝他点了点头,戴着手套接过竹篓,从中拿出了一条新鲜的河鳗。
  随后他和高斯一人拎着鱼头一人拎着鱼尾,将它放到了胶片上,固定静置。
  又另外取出了几根真空管,在操作台上组成了一排横向的照射模组。
  看着这一幕,徐云心中默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在原本历史中。
  伦琴在验证x射线显像效果的时候,使用的‘工具’是他妻子的手:
  他将妻子的手手掌与底片用胶带绑在一起,放在x射线下照射了整整15分钟。
  实话实说。
  不讨论性别问题,这个行为本身其实非常危险,并且绝不可取。
  因为x射线对于人体的危害很大。
  在专业领域,它对人体的伤害大致分为两类。
  其一为“确定效应”,另一种叫做“随机效应”。
  所谓确定效应,指的是在一定时间内一直接触x射线,积累到一定的量从而对人体造成的伤害。
  随机效应则是不论x射线的积累量,跟个人体质相关。
  也就是只要接触x射线,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叫做随机效应。
  确定效应一般都是像放射性白内障,射线引起的皮肤白斑,长久照射造成的不孕不育等等等。
  随机效应一般都是对x射线敏感的体质才会发生,引起的伤害一般是肿瘤,基因突变等。
  后世的医用x射线剂量一般都不大,一次胸部x射线大概只有20μsv,而每个人每年所接受到的天然背景辐射剂量为2msv左右。
  但如果你对着x射线照射15分钟,还是相距一米的照射,这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后来伦琴的妻子安娜·别鲁塔·鲁德维希余生患有多种皮肤病,最终在1919年去世,许多人也认为这和伦琴的那次实验有关。
  不过这个时间线中由于小牛提前提出了波粒二象性,法拉第等人对于光的微粒性质有所了解:
  粒子流嘛,自然就有能量存在了。
  高量级的粒子流穿过身体不说有害吧,至少不是件好事儿。
  因此这一次,法拉第和高斯便没有亲自上手去做现象实验。
  这也算为徐云省了点力气——原先他还在纠结如果法拉第亲自上手去触摸x射线,自己要找什么借口阻止他们才好呢。
  现在简单了。
  省了一波口水不说,也避免了因为临时编造的理由不当而露出马脚。
  与此同时。
  另一边。
  法拉第和高斯则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手中的鳗鱼上,用力的按着它不动。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
  一直关注着底片情况的高斯忽然眉头一挑,看着底片与鱼身接触的边缘,说道:
  “迈克尔,你快看,底片有变化了!”
  由于鱼身和胶片正紧紧的黏在一起,法拉第看不清胶片上的具体情况,便道:
  “保险起见,再等十分钟吧。”
  已经奄奄一息的鳗鱼:“?!”
  又过了一会儿。
  法拉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对韦伯和高斯说道:
  “爱德华,把电源关上,弗里德里希,我们把鱼挪开吧。”
  韦伯和高斯齐齐点点头:
  “好!”
  随后法拉第和高斯将鳗鱼直接丢到了地上,迫不及待的拿起了底片。
  结果只是匆匆一扫,法拉第便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
  “上帝啊,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听闻此言。
  韦伯也好,负责气氛组的基尔霍夫和黎曼也罢。
  包括徐云在内,所有人都快步走到了法拉第的身边。
  只见此时此刻。
  法拉第手中的这张底片上,赫然印着一副……
  鱼骨的黑白图像!
  鱼骨的长度大概有四十多厘米,覆盖了鱼头、鱼胸以及部分鱼腹。
  底片上看不清鱼的内脏,但却可以看到鳗鱼体内大大小小的所有鱼刺!
  甚至于如果你仔细观察还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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