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谢见君吐了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你莫要这般怀疑自己,被欺辱,并非是你的过错,是这些人品行不端。”
  “你不懂的”,时良一把将他推开,语气里尽数绝望,“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常修然他爹是衢州通判,没人敢管他,你没瞧见小考时,连夫子都让他三分..”。
  “夫子不敢,你就告知山长,山长不管,你就告知知府大人,如若没有人肯替你讨这份公道,那你就学着靠自己去反抗。
  他们是世家子弟,承得是祖上的荫德。你我身为寒门学子,必是要比他们更为艰辛些,但如今只在这里怨声载道也不能改变什么的,说到底,你唯有努力地往上爬,爬到他们不能企及,只能仰望你的位置,你想要的公道,才能被人看在眼里。”。
  谢见君一时被感染得情绪激昂,不免多说了几句,
  一番话了,时良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片刻才点了点头,“我知你所意,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帮我解围。”。
  “无妨。”,谢见君摆摆手。他凡事尚且都要考虑一下云胡和满崽,又有什么立场,可以高高在上地对时良的所作所为做评判?他只希望时良能跳脱出眼下这困局,莫要因为常修然误了自己的学业。
  二人于学府门口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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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见君心中沉重,回了家,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他鲜少会表露出这样的情绪,从来脸上都是挂着一副温和的笑意,任谁见了都觉得亲近好说话。
  但眼下这样的沉闷,让云胡有些不知所措。
  “可、可是今日小考不顺?”,他借着俩人一起收整铺子的功夫,小心问出心中的顾虑。
  谢见君勾唇笑了笑,“小考不难,答得尚可,若是夫子善心,还能给我评个优。”
  “那你、那你为何愁眉不展?”,云胡担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如若是为了小考,他尚且还能安慰一二,但谢见君说不是,他便有些着急,怕他是在外受了欺负。
  谢见君将手中的杆秤收进竹匣里,随即握着云胡的手,将人拉到跟前来,枕在他的颈窝处,低低道,“只是初觉有些无可奈何,身处这吃人的世道,大家都权衡利弊,身不由己。”。
  “那、那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吃饱穿暖、还有书读就行、”,云胡轻抚了抚他的脊背,小声安抚他道。
  良久,
  颈窝处传来几声笑意,谢见君翘首,望着眼前懵懵懂懂的小夫郎,心底生出些艳羡,“书读得多了,这脑子都跟着迂腐了,倒是不如你想得开阔。”。
  “书、书还是要读的、但日子、也得过、老木匠说人活一世、就得、就得跟自己过得去。”,云胡不懂那些个劳什子大道理,只因老木匠话虽糙些,但细品之下却是在理,便挑挑拣拣地拿来说于谢见君听。
  “还是我们云胡透彻,为夫比不得你,给你添忧了。”,谢见君伸手环住小夫郎腰际,揉进自己的怀里,却又舍不得用力,只小心翼翼地拥着他,“近日来,是不是胖了些?”。
  云胡霎时脸颊发烫,挣扎着想要躲开他,却被他一把抱起,抵在墙上。
  谢见君护住他的后背,不由得收紧手臂,垂眸轻蹭了蹭云胡的鼻尖。
  “阿...”,满崽蹦蹦跶跶地进门,见状,连忙捂住身后之人的眼睛,“快闭上眼!不许看!”。
  第59章
  云胡被满崽的声音冷不丁吓了一跳, 脸颊噌得涨起了两抹酡红,他窘迫地整整衣襟,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子、子彧过来了...”。
  “子彧见过满崽兄长, 满崽嫂嫂”, 被唤作子彧的小少年, 拿下满崽捂在他眼眸处的手, 微微躬身, 向面前的谢见君和云胡问好。
  原是早先就听云胡提起,满崽寻着了小伙伴,谢见君今日才得见,瞧着这小少年身量,同满崽相比要高上小半头, 模样生得眉清目秀,细看之下, 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眼熟。
  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儿见过这小少年, 便温声应了一句, “来了...”, 转而看向冲他刮脸颊还不住撇嘴的满崽,微眯了眯眼,略带危险道,“小崽子, 外面风大,带子彧去屋里玩。”。
  “子彧贸然登门,多有叨扰。”, 季子彧一本正经地拱手作揖,人瞧着年纪不大, 行礼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不等谢见君开口,满崽扯住子彧的衣袖,不由分说地就将人往后院拽,“莫整这些个虚礼,我阿兄不在意的,快来...让你看看云胡刚给我做的桃木剑,可威风着呢。”,
  “小兔崽子..”,谢见君笑骂了一声。见着俩孩子一前一后进了西屋,他将藏在自己身后红着脸不敢冒头的云胡拉到跟前,“别躲了,人都走了”。
  云胡还当他要继续,立时缩了缩身子,想将他推开,“满、满崽都回、回来了..”。
  “回来如何?回来了,我就不兴要收拾铺子里的东西了?”,谢见君故作正经地逗他道,“还是你觉得我想要继续做什么?”。
  “诶?”,云胡一怔,露出茫然的表情,冷不丁脸颊被轻啄了一下,他缓缓扭头,始作俑者已经心满意足地偷笑着跑了。
  谢见君从院里的柿子树上摘下几个熟透的红柿子,洗净后,给两小只送了过去。推门时,满崽和季子彧人手一把桃木剑,正你来我往地比划着,玩得好不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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