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会死人的。”夏仰艰涩地说,“我没有用你的钱给她做手术,你也不要拿渺渺开玩笑了。”
段宵置若罔闻地反问:“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夏仰,我是你的狗吗?”
“我哪有那本事。”她觉得讽刺。沉默片刻,再开口还是软了声,“我求你,高抬贵手。”
“那你陪我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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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一些段宵在大一学期的恋爱备忘录》
-今年的避孕套有一款龙鳞纹理的,她说不舒服,怪怪的。过敏么….?
-她每次兴冲冲跟我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我都没法听得太专心。
想亲她。
-图书馆里坐她对面的男生是否喜欢她?想挖他眼睛,但又觉得他眼光不错。
-在新加坡谈合同,让她在边上的小公园等我。她逗别人的猫逗了两个小时,跟我聊天不到十分钟。
啧,不准养。
-来伯尔尼陪段女士开会,有时差,给她发消息不回。有点生气,故意把她那邮箱填成我的信用卡账单通知了,让她天天看爷花钱。
-看见一套衣服,穿她身上肯定好看。
-衣服穿她身上应该好看的。
穿了,没注意看,我脱太快了。
-为什么比昨天吃的面还少,我厨艺有这么差?
她嗓子好像哑了。
还是不提醒了,会被她打。
第31章 晋江独家发表
“舞团的现场考核共分为四个环节, 也就是基本功考察、变奏展示、舞段模仿和即兴表演。”
京州省舞团里,带寒训这群新人的实习老师叫娄寻芳。她正拿着一沓资料站在实习生们的最前面,一张张发下去。
夏仰接到那张纸, 下意识不解地读了出来:“通过实习,培养加强学生基本理论知识、舞蹈技能及一定的编创能力?”
“诶我搞错了,那是我的实习计划书!”娄寻芳连忙把那张纸拿了回来。
后边一群人里,有人忍不住因她的冒失笑出声来。
娄寻芳故作正经:“笑什么?我实习还不到一个月,出点岔子很正常。”
她也不过比这群实习的大学生大三岁, 但娄寻芳没上高中和大学。她芭蕾舞出身, 初中就被选入团里,论专业经验已经是老前辈了。
学艺术的如果要往艺术家这条路上走。
本就不看学历,只看资历。
“还是老规矩啊,女生穿紧身练功衣、粉袜子,自带护膝。男生穿白色紧身t恤和浅色紧身袜。”
说完,娄寻芳合掌, 拍拍手:“那今年就先到这里了, 放假也要勤加练习。大年初八回团里开始考核,大家新年快乐。”
一伙人不约而同地喊:“老师新年快乐!老师再见!!”
娄寻芳正要走, 回头喊了句:“夏仰你过来一下。”
夏仰头顶那发网盘还没拆,看她是要出门直接走的意思, 索性把包一起带上了,顶着个丸子头跟上去。
她是省舞团里最小的实习生,其他人都至少是舞院里大三、大四的学姐学长了。
也难怪团里的老师都会特别关照、注意到她。
娄寻芳放慢脚步等她,低声道:“你今天早上又迟到了知道吗?”
“不好意思老师, 我住得有点远, 年后会搬个近点的地方。”
“你不住在舞团里?”
夏仰诚实道:“我来报道的时候,孙主任说舞团不提供实习生住宿。”
“哈?我们舞团有宿舍啊, 虽然要交钱,但比外面租房便宜一大半呢。她是转租给别人赚外快了吧!”娄寻芳看她低垂着眼睑,拍拍她脑袋,“反正我告诉你了啊,有宿舍,过完年回舞团你自己看着办。”
夏仰点点头:“嗯,谢谢老师。”
“你也别太老实了,别把这的职工太当回事儿。你毕业了不打算留在这儿吧?”
这话说得太早,问她未来规划也有点没边界感。
但夏仰在这方面向来笨拙,不知道怎么躲开这种问话,只好囫囵地回答:“如果面试够得着的话,还是想去中歌舞剧院。”
中歌舞剧院是中央直属院团的国家级艺术剧院,也是舞蹈生最好的归宿。
娄寻芳不意外她会说出这句话,学舞蹈表演的优势:一是年少成名,二是外形优秀。
夏仰全占了。
她看着温软好塑形,也是自信的。但不是往外张扬的自信,而是沉下来的稳重气质,有自己一以贯之的准则和不被影响的内核。
“行,好好来。”说着,娄寻芳突然话锋一转,“狗日的!谁的车停我车后边儿了?停这么刁钻,这我要怎么倒出来啊?”
夏仰一抬眼,看见那辆眼熟的银黑色gt。
愣了下,她告诉过段宵自己现在在省舞团吗?好像没有说过吧,他怎么知道的,又查她了吗?
来不及多想,夏仰瞥到了那车里有人影,急忙撇清关系地站出来:“老师,我帮您倒车吧。”
“你会啊?”娄寻芳把车钥匙拿出来,犹豫地说,“我这刚拿的驾照,还真不熟练。”
夏仰接过她那mini车钥匙,坐进主驾驶:“我大一学的开车,车技还行。”
她说“还行”都是谦虚了。
被段宵这种玩赛车的手把手教,开上跑道飙车都不在话下。
娄寻芳还是担心:“你当心点别蹭到,后面那辆车可贵了……诶,是不是有人坐在那车里头啊?”
车前玻璃逆着冬日午后暖洋洋的日光,看不太清楚。她嘀咕的说话间,夏仰已经把她那车倒出去了。
“老师,好了。”夏仰把她喊回来。
娄寻芳没再往那辆车上看,潇洒上车,招招手:“谢了,再见。”
“老师再见。”
刚说完,停在一旁不动如山的那辆gt就朝她鸣笛,喇叭声响得惊人。
夏仰往那辆车前走过去,面无表情又气势汹汹,不满地直接踹了一脚车头。
车笛声一下停住,主驾驶位上的车窗落下来,探出个脑袋。是张陌生的助理面孔,有点尴尬地问好:“夏小姐。”
quot;……quot;
坐在后排的段宵笑了下,看她气鼓鼓地走过来拉开后边儿的车门。
他腮边还含着颗薄荷糖,长腿自然伸展,大剌剌地敞着。手肘撑在旁边扶手,裹挟着笑意的嗓音低低漫出来。
穿的是套矜贵的垂面西装,模样恣意又痞帅。
但夏仰一点也不吃他这套,冷着脸:“我说了,不陪。”
段宵恍若未闻:“上车。”
她转身就想走,车门没关上,又听见他语气如常地吩咐道:“仇助,撞上去。”
仇助理惊愕:“啊?撞人?”
段宵烦得“啧”了声:“撞车!她经过哪辆撞哪辆。”
“……”
这一排全是舞团老师们开的车,院里还有其他实习学生正往这走。他是不怕丢人现眼的,但夏仰还得继续在这学习工作。
她停住脚步,有股闷气又没法发出来的郁结。气冲冲地又跑回去踹了几脚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是故意的,上了车也不跟他坐一块。
段宵这才好脾气地关上车门。
等车开了,他慢悠悠开口:“夏仰,你知道高中那会儿马鹏为什么这么怕我吗?”
夏仰透过车内后视镜,给他翻了个白眼。
他神色自若地和她对视,说这话时还挺骄傲,哂道:“因为我在揍他之前,提前两天就放话让全校人来参观了。”
“……”
段宵看着她:“所以我何必等你走了快一个礼拜,才弄温云渺?”
他有气都是当场发的。
就算天天生气,也从来不会憋着自己。
别人是精神内耗,他是精神内守。情绪很稳定,稳定地暴躁且发泄得淋漓尽致。
夏仰听到他这么解释,反倒有点失落。
如果真是他从中作梗,那倒还有机会。可如果是捐赠者那边出了问题才导致手术取消,就又得重新等下一个匹配型号。
她早上收到这条消息时气昏了头。
又至年关,医院的这位德高望重的阎医师也是要放假的,只能等他年后回来再问清楚了。
夏仰理亏,但不想跟他道歉,他对不起她的事儿还少吗?
她口气生硬地问:“你带我去哪?”
他拽得二五八万:“不想说。”
车是往机场方向开的,夏仰反应过来,转过头:quot;我不陪你出差!quot;
“那你冤枉我怎么算?”段宵慢条斯理地指责,“你没搞清情况就吼我一顿,我也太吃亏了。”
quot;……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