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可无论多不甘心，现实又让嬴皎只能无力妥协。
  甚至，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我要站在姬恒老祖那边，阻止昭旭老祖牺牲”这样的话来。
  因为她清楚，昭旭老祖做的是对的！
  嬴皎蹲在磨刀石面前，盯着看了良久。
  腿麻了她就直接坐地板上，继续盯着看。
  她也不知道她在盯什么，就是这样一直一直一直……看着！
  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当一月之期到的时候，龙祖、凤祖等诸位神尊以及各大种族的代表人物，皆齐聚十二重天外。
  无恶天的仙人更是倾巢而出，几乎能来的都来了。
  嬴爻一声令下，一直虎视眈眈的军队收起了手中的武器，把通往十二重天的路让了出来。
  “走！”龙祖一龙当先，化作一条巨大的金龙朝着十二重天内飞去。
  其余的神和仙人皆跟了上去。
  嬴爻站在战船之上，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仿佛他们不是去见证她母神的陨落，只是来十二重天赶集。
  第十一重天是按照人界中原大地的山川河流分布所塑造。
  第十二重天，则完全和十一重天一样。即便上面没有植被建筑，但每一座大山、每一条大河都是那样的令人熟悉。
  看着这些陌生又熟悉的风景，无数人湿了眼眶。
  尤其是无恶天的人，他们似乎终于想起了一直庇佑他们昭旭上神的好，一个个都哭喊着，不要他们的神去死。
  曾经那些一直觉得昭旭上神阻止他们向人界传达封神榜存在是暴君行为的仙人。
  甚至都能说出“我们
  错了，以后再也不妄图让大秦复国了，求求神尊别离开我们”这样的话。
  哭哭哭，现在哭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你们贪得无厌，恨不得家里的鸡都成仙陪你们，天道会削弱得这么快吗？?_[(”嬴皎恨不得把这些现在才知道后悔的人弄死。
  老祖就不该自己祭天，就该拿这些废物点心去祭天才对。
  “诸位是来送我的吗？”昭旭上神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不舍，语气轻松地说∶“不过还要等一会，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说着，她取出养魂瓶，将其高高抛起，牵引十二重天还未彻底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本源之力，滋养养魂中的残魂。
  —
  一月之期已到，所有人都有预感，仙幕要结束了。
  嬴政把所有的贵族、大臣、子女，全都聚集到咸阳宫中，一起看仙幕。
  嬴舜华坐在嬴政身边，手中握着老父亲的衣袖，面无表情地盯着仙幕。
  当嬴皎对着那些哭嚎的仙人咆哮的时候，嬴政突然问∶“有没有觉得昭旭上神所做的一切不值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嬴舜华露出和昭旭上神一样轻松愉悦的笑容，“她只是在做她认为对的事。”
  政哥立马抽回被逆女捏得满是皱褶的衣袖，显然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坐在嬴舜华另一边的姬恒把自己的袖子放在嬴舜华手里，以他的方式提前安抚嬴舜华。
  嬴舜华意有所指地说∶“阿父，昭旭上神不管做了多久的神，她也是嬴舜华。”
  “所以嬴舜华就该背负大秦的未来吗？背负整个世界的未来吗？”阴嫚泪眼婆娑地看着嬴舜华，“十一妹，你以后做人还是自私点吧，不要像昭旭上神一样，把自己活成一个圣人，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嬴舜华，“……阴嫚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那样伟大的人。”
  “昭旭上神做的，乃是拯救世界的大事。”淳于越明显对阴嫚的话不满，但当着始皇的面，也只能隐晦地说这么一句。
  其他公主们怒瞪淳于越，“那也不该让无辜的人牺牲。”
  扶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都别难过了。这次有仙幕提醒，我们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避免发生和仙幕中一样的情况。”
  其他贵族、朝臣们皆符合扶苏的话，显然他们并不认为昭旭上神的牺牲有什么错。
  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嬴舜华，“……”
  原来现在她在大家眼中是那种伟大的圣人形象吗？
  嬴舜华开始反思，她最近的行为是不是太“光伟正”了。
  —
  在本源之力的滋养下，本来如游丝的残魂，很快变得强大，有了人的轮廓。
  随着时间的推移，魂魄的五官变得清晰，显现出其苍老却威严的本来模样。
  本源之力非常强大，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养了一千多年都没养好的残魂，就恢复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这就是本源的力量，真是强大啊！”昭旭上神感叹完，重新收起养魂瓶，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其他天域的神和仙，无恶天的仙，以及她的众多后辈们。
  最后，昭旭上神的目光看向天空，“天道，按照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你必须保留我的部分意识。”
  随着昭旭上神的话落，浓郁的功德金光从天而降，犹如一道金色的光柱，将昭旭上神整个人笼罩其中。
  金光中，身着白色滚金边华丽长袍的女神，美得如梦似幻，仿佛下一刻就能像泡沫一样消散在金光中。
  无边功德进入昭旭上神体内，一开始还如同在母亲体内般温暖，可随着功德金光的不断注入，她的神色开始变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