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生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将之前记录的册子给了万修升。
  万修升正准备翻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腿伤这是好了吗？”
  万修升转过头，就看到了门下省次官凌宴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对方脸上带着微笑，颇具亲和力。
  “说实话，我的腿伤还没好，不过不影响行走。”
  “没想到晏树大人也听说了我的事啊。真让人苦恼，我本是不想让别人为我担心的。”
  但好像事与愿违了。
  万修升需要承担应对现在的困扰局面。
  这可能与他交际广泛，人缘不错有一定关系。
  凌宴树走到万修升旁边，看了眼万修升手里拿着的册子，笑了一下。
  “看来即使是受伤，你也不想错过别人分享的好故事。”
  万修升没有否认，坦言：“我很想了解别人都会遇到什么。”
  “既然好奇，那就放弃寻死的想法吧。”凌宴树开解，“只要活着，总能听到不错的故事。我还等着你写更多的故事呢。”
  “晏树大人您这个说法很不错，可以作为支撑我继续活着的理由。”万修升的目光落在手里的册子上，呢喃：“写故事确实是我的乐趣。”
  “旺季大人得知你的事后，评价你的行为颇为鲁莽，不成熟。顺带一提，旺季大人很喜欢你的《种田日记》。”
  凌宴树口中的旺季大人指的是当朝门下省的长官。
  对方位高权重，有着不少的当官经验。万修升知道旺季大人早年被贬谪过多次，对方也有着不少和百姓直接打交道的经历。所以，旺季大人喜欢《种田日记》，万修升一点都不意外。
  也许旺季大人是通过《种田日记》回忆起了自己之前的经历；也许旺季大人还在务实地关心现在的百姓生活。无论哪一点，都让万修升感到荣幸。
  “人要是没有吃的，可是很可怕的事。”万修升说，“种田，看着谷物、蔬果生长，成熟，能让人内心平静。”
  “旺季大人喜欢我的书，我真的很高兴。还有谢谢晏树大人您的告知和关切，我想我更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凌宴树嘴角微勾，表示：“那太好了。不过，你真的没有想要入朝为官的打算？我觉得你有当官的潜质。”
  万修升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夸赞道：“有晏树大人您这样为朝廷兢兢业业工作的人在，我很放心。”
  “或许是因为像我们这样兢兢业业的官员太多了，才导致现在的国王没有一点危机感。”凌宴树像是倒苦水一般，说着关于朝廷的烦心事，“我们的国王让人有些失望。”
  万修升可以对红秀丽说“现在的国王整日不上朝，还真是让人生气”，也能听红秀丽说“那个国王就是个笨蛋”。但对上凌宴树提起对国王的评价，他就谨慎地不开口，只做聆听者了。
  关于先王的风评不一，但因为有无数丰功伟绩在，还是被评价为功大于过。现在的国王确实没有多少存在感，甚至一登基就做出了不上朝的行径。臣服先王的官员看不惯现在国王的懒散，完全在预料之中。
  凌宴树说出那话，也让人不意外。
  万修升很好奇现在的国王之后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朝堂之中。
  要想不那么狼狈，不那么被动，国王需要做很多。毕竟国王现在的行为就在为其以后埋下祸患。国王想要安全地坐在王位上，就必须解决祸患。
  凌宴树并不期待万修升对评价国王这件事做出回应。他询问万修升这些天的安排。
  “要举办宴会。”
  “宴会？”
  “因为关心我腿伤的人有点多，我无以为报，只能举办个宴会答谢一下他们。顺便，让他们看一下我现在的状况。”
  “还真是热闹。”凌宴树好奇参加宴会的人都有谁。
  “有工部尚书管大人、工部侍郎欧阳大人。”万修升还想说下去，就被凌宴树打断了。
  “有嗜酒如命的管尚书在，你的宴会注定热闹非凡。”
  “晏树大人您有时间吗？”
  “我就不去了。毕竟我已经看到你了。”
  万修升做出可惜的表情，让凌宴树忍俊不禁。
  他知道自己参不参加对于万修升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毕竟对方要的只是热闹的气氛。但万修升又很聪明，注重气氛，迎合他不参加的话，佯装可惜。
  凌宴树：“希望你的腿伤快点好。”
  万修升：“借您吉言。”
  * ——
  万修升拿着册子从茶馆回到了宅邸，在吃完晚膳后，看了会儿册子上的故事，就洗漱睡觉了。
  睡前，他认为今天过得很充实。
  如果可以，之后的每天，万修升想更充实一些。
  或许是因为睡前的暗示，第二天的万修升难得的没有赖床。他用完早膳，早早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构思之后话本里会用到的情节。他在纸张上构思着，文思泉涌。
  当他正在写可能会用到的情书情节时，就看到自己眼前突然蹦出了很多文字。
  万修升愣住了。
  难道是他身体跟不上精神，出现了幻视的病症？
  他尝试无视，继续写情书，然后他就发现那些文字居然在对他的情书进行点评。
  万修升震惊，他对牛鬼蛇神的事了解很多，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想和他们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