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事情都到现在了,饶侗还拒不承认。
  夏倾月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饶侗,我听设计部门的同事都夸你挺聪明的,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饶侗蹙眉,不理解对方说的话。
  “我什么意思?”夏倾月淡然道:“时装周的项目举行得还算顺利,话说你本想借着这次的项目升职,可一旦我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你觉得你还有升职的空间吗?”
  饶侗冷回:“我都说了不是我。”
  夏倾月:“你说得可不算,证据说得才算。”
  “还有,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非法拘禁他人二十四个小时以上是触犯法律责任的,你要庆幸,如果你真的把我关了二十四个小时,只凭这一点,我一定会让你进局子里。”
  听言,饶侗当真被吓住了。
  她不是对法律恐惧,而是对被剥夺人身自由权的恐惧,如果她真的进了局子,那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抱歉江先生,因为5f走廊处的监控坏了,我们搜寻了其他监控没有找到……”这边,艺术中心的工作人员还是没有明确的可疑人员消息。
  工作人员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跑来一位小姑娘,看样貌,夏倾月认了出来,是昨天跟她汇报服装意外的助理。
  “不好意思打扰了。”助理一路小跑过来,羊毛卷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现在她顾不得理了,“关于昨天的事情,我想做个人证。”
  “哟,你亲眼看到我把夏倾月锁房间里了?”饶侗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还挺深的,她确定她没看到。
  助理的性格偏温,和饶侗单独对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才开口说话:“对不起了饶侗姐。我虽然没亲眼看到你把倾月姐锁房间里,但我亲眼看到你手中拿着房间的钥匙,也在你扔钥匙的时候录了音。”
  昨天下午,助理听饶侗说夏倾月有急事离开了艺术中心,没怀疑什么,可是她又不经意注意到了饶侗捏在手心的钥匙,只是这一点,她想,说不定是饶侗自己随身的钥匙或者家里的钥匙。
  但在时装周结束之后,她跟着饶侗收拾工作的后续,看到饶侗在一处没人的地方扔掉了那个钥匙,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话,话的内容就是承认自己把夏倾月关起来的,还说关夏倾月两三天估计都没人发现。
  她反应迅速,当即打开手机录了音。
  录音过后,助理本想在那时候就说明真相,恰好亲戚打来电话说家人出了车祸住院抢救,无奈只能离开。
  在db,助理知道夏倾月对自己的照顾。
  因为自己是基层工作,有的工作疏忽做不好会被上级责骂,她记得自己被上级骂得最惨那一次,夏倾月在上级责骂她的时候挡在她身前,帮她解了围;还有,她在公司见到夏倾月,她对她每一次打的招呼也会有回应,这让她很心暖。
  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不该被不公地对待。
  事情的最后,有了助理的人证和物证,饶侗拒不承认的事实也被盖了章。
  等柳婳从山城出差回来,夏倾月向其反应了这件事,饶侗升职的计划也就此破灭。
  柳婳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最终给予饶侗降职处理,但江辞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出面db,高层亲自接待这位大佬,经过商议以人品问题辞退了饶侗。
  -
  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一月中下旬。
  这天,夏倾月下了班刚走出公司大门,一眼看到了轻靠在车身一侧的江辞。
  男人一身正装,但站姿闲散,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还是不好好系,她看到了没说什么帮他整理好,连带着微松的领带一起。
  “江辞,你能不能整理好衣服?”夏倾月一边帮他整理衬衫和领带,一边佯装生气的样子说他:“总裁要有个总裁的样子啊,这几天下班来接我,你的衣服总是这样,我每次都要帮你整理。”
  整理好之后,她听到同样下班走出公司的员工在身后悄悄的议论声,距离稍远,她隐约听到员工们在说‘他们真的好般配啊’‘好甜呀,江总每天都接夏设计师下班’之类的感慨。
  员工们离得远了,夏倾月放下了帮江辞整理衬衫的手,不忘提醒他:“好啦,下次记得不要这样了。”
  心里却在想:他这样,她会忍不住的。
  “夏倾月,我故意的。”连续好多天衬衫扣子不好好系,江辞只有一个目的,浅笑着:“你没发现吗?”
  夏倾月略显茫然:“什么?”
  江辞倾身,一字一顿:“我在——”
  “勾、引、姐、姐。”
  “!!!”夏倾月当即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要说话,周围还有人……”
  看她的耳朵又红了,江辞见好就收:“好了,不逗你了。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酒店。”
  夏倾月心跳一顿,花了好几秒才理懂了这两个字的意思,她抬眸看向江辞,欲言又止。
  难道,是家里满足不了他?
  怎么突然想着去酒店了……
  第94章 下聘
  路上, 夏倾月坐在副驾驶,纤细的胳膊撑在车窗一侧遥望窗外街景。
  彼时,黑夜替代白昼, 街边灯火霓丽。
  夏倾月看着这样漂亮的街景失了神, 其实,她是在想江辞要带着她去哪一家酒店, 先前问他他也不说。
  去酒店……嗯, 但为什么不回家里呢?
  她没想通,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男人的想法有时候也是猜不透, 索性,她就不想了。
  车子在繁华的宽路中行驶,绕过了幢幢商厦和楼宇, 最终的目的抵达紧邻cbd商圈不远的中央别墅区,因此地段便捷,环境质量上乘,在京城顶级别墅区排名里堪称之首。
  停了车,夏倾月左右大致浏览了下,眼前的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像酒店的样子。
  江辞帮她打开车门,抬手细心抵在门框下以防她碰到头,她牵着他的手下了车,问他:“你不是说要去酒店吗?江辞,你又在逗我对不对?”
  对,他的确是在逗她。
  “夏倾月。”牵着她有些凉的手,江辞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轻地一笑,“你好像对我没什么戒备心啊, 总是很容易相信我说的话。”
  末了,他说:“我说要去酒店不一定真的去酒店。”
  哼。
  听此,夏倾月挺想在他的手腕上咬一口的,她还记得之前他对她保证的:“你说了你不会骗我的,我这么相信你。”
  她故意偏过头不看他的样子,江辞全然收录眼里,觉得她特别可爱,“姐姐不高兴了?”
  “你猜。”夏倾月抛了个两个字,是陈述,也是反问。只说两个字好像有点少,她继续补充:“猜错了……”
  “唔。”
  在她刚要侧过脑袋看向他的前一秒,江辞不知何时往前走了一步,路灯折映出他清隽的身影,稍倾,他身上的浅淡气息渐渐将她包绕笼络,吻在她侧脸。
  短暂数秒过后,江辞退开,吻很轻,他也不想得寸进尺什么,万一亲重了惹小狐狸生气,回家估计要跪键盘。
  “猜错了要怎么样?”夏倾月要说什么,江辞很绿茶地自己找理由给接下去了,“是不是要像这样亲你?”
  “夸夸我姐姐,我无师自通了。”
  “……”
  猝不及防地被他吻了一下,夏倾月先是环视了一下周遭有无路人经过,这个点还好,周遭几乎没人。
  然后才换上自己的情绪,想了半晌要说的条件,就这么几秒钟,她居然完全想不起来了,“……江辞。”
  声音越来越小,听着格外得软。
  她的娇嗔,江辞心都化了,笑:“在啊。”
  他的笑和少年时期一样意气风发,少年感清澈。夏倾月忍不住也笑了笑,可不想自己处于被动方,她找了个话题撇过去现在的羞赧,“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还说要去酒店,直接跟我说要来这里不就好了……”
  “前段时间,我跟你说我要向你求婚。”外面冷,江辞揽着夏倾月一起进了那栋别墅,边走边解释:“你提前知道了不是觉得没有惊喜感吗。”
  “这次,我就没事先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
  哦,是这样啊。
  夏倾月点了点头,她就是随口说说的。
  从他们走进这栋别墅,夏倾月不难猜出,江辞应该把这栋别墅买下了,“你是……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了吗?”
  “嗯。”江辞应了声,“姐姐说喜欢新中式的建筑设计,我就买了。这栋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一段时间,室内设计风格是你喜欢的新中式,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设计师修改的。”
  在之前的聊天中,夏倾月无意间在手机上刷到了一些建筑设计,她很喜欢新中式的设计,就说了一下,没想到江辞记下了,还买了房子。
  这栋别墅只论占地面积就两千多平方米,地上五层,地下两层。进了门,穿过挑高的洛克平台,前庭院回廊外的园林美景盎然生机,风亭水榭,后院草坪绿地宽旷,后花园、高尔夫球场等等一系列娱乐的设施应有尽有。
  别墅里的室内设计装饰风韵典雅,中式与现代融合,每一处的设计细节感满满,从全手工定制的紫檀镂空屏风,再到放置在观赏区的古董陶瓷、禅意摆件,尽显东方美学。
  夏倾月转了一圈,因为室内面积太大,她没逛完,但每看一处装修设计便会轻轻地感慨一声:“好漂亮。”
  江辞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脸上洋溢出的纯漫笑容,她开心,他也开心。
  “这是什么?”简单地逛了下,夏倾月的注意力没怎么放在客厅处,这才看到理石台面的桌子上放着两三沓纸稿,看样子是文件,“是不是你的合同落在这里了?”
  “可以打开看看。”江辞说。
  夏倾月打开了那一份份整理好的纸稿,左边一列的纸稿清一色的都是房产交易合同,以及十几本房产证,高档平层、别墅都有;右边一列的纸稿是购车交易合同,劳斯莱斯、迈巴赫、迈凯伦、宾利等各个奢端品牌的豪车。
  不论是房产证还是豪车,全都写的她的名字。
  看清自己的名字,夏倾月手一抖,拿在手里的纸张飘飘然落了下去,江辞恰好接过,“怎么了姐姐?吓到了?”
  夏倾月眨了眨眼,敛神:“你买这么多……”
  她的话说了一半,江辞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回答说:“这些是聘礼的一小部分,还有一部分等我们今年回云夏,我带着去你家提亲。”
  聘礼?!
  夏倾月呼吸一顿,心想着江辞是不是把顺序理反了啊,不是应该先求婚,然后下聘提亲,再然后订婚,最后结婚嘛,怎么,先说起聘礼的事情了……
  “江辞……”夏倾月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什么心情都有,交织成一团,但开心是真的,提醒他:“你还没对我求婚呢,再说了,我答不答应还是一回事。”
  “提前给聘礼是怕我跑了吗?”
  江辞的思绪重点落在她答不答应一回事,轻笑:“夏倾月,你还想不答应啊?”
  夏倾月占据主动权,笑意刻意收敛,云淡风轻地向四周看了看,就是故意不看他:“有这个想法呢。”
  而下一刻,江辞抬手,虎口轻抵住她的下巴,两人的视线得以交汇。
  他的褐眸深邃,薄睫下压了几分,眸光一瞬不瞬地定在她的绯唇上,漫不经心的笑最能蛊惑她:“宝宝,如果你不想让我亲你亲到腿软,刚才的话可以再重复一遍。”
  忽而被他桎梏于此,夏倾月明确知道自己逃不掉,而且他也不像是说着玩儿的,说亲到她腿软就会亲到她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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