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这个漂浮在大气中的超级造物,是伊甸亚流亡政权最后的避难所。
为了躲避空中雷达的扫描,战舰直接潜入对流层中,依托于对流层中的云雾躲避太空的卫星监察。但是对能源的损耗实在是太大。
伊甸亚合众国,起于五月花也终将回到五月花。——舰长室内白头发的白人老头们死死地看着时间仪表,一旦伯明翰的小队时空干涉完毕,五月花号浮空战舰就会跃迁到新的时空中。
……
在战舰内部的空舱中,这里原来是用于储存大量阿波罗6代空中作战机甲的。但是随着这个时空北太平洋上的“游子军”接二连三的打击,这里的机场内已经空旷。正好用来展开时空通道。
巨大的时空悖论门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在两个小时前,舰长在内的所有人,目送了时空穿越队伍进入空间门。现在应该是他们回来的时候了。
然而时空门中,随着空间波动开始,预想中的回归队伍并没有出现,而是弹射出了一个空间泡。空间泡中有一个人影。(这是时空镜像复制的卫铿。)
在伊甸亚流亡政权所有人的愕然中,这个人在空间泡中挥了挥手,然后在这个发光光团中,同质空间波纹扩散开来。一切都宛如像素跳跃的,量子现象出现在整个战舰,当然每个人都处于在一个更加稳定的空间场中,没有空间中“马赛克”不精确的闪烁,等到舰队上的人回过神来,‘五月花’号已经处于一个新展开的空间门,强行开始了时空跳跃。
于是乎,在这个历史中,伊甸亚的战舰消失了!他们如愿来到了新的时空中,——一个“卫铿在南极洲仙鹤基地消失,然后随着他们的舰队折跃来到北美”的新时空中。
……
此时在主世界的监察视角中,卫铿所在时间线,一分为二了!
南极洲仙鹤基地突袭战斗中,卫铿歼灭掉了时空队伍后,出现了两条结果,一条是留在原先时空,一条是直接冒到了新时空中。
秦晓寒默默看着两条时间线上的卫铿。
这一幕不就是当年空扭位面,不断分裂的场面吗!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
秦晓寒:“如果下游穿梭完成二十个阶段的话,就会出现2的19次方……”秦晓寒对卫铿这种随着时空增生,就跟着增生的无所畏惧,隐隐感觉到不安。
秦晓寒对白灵鹿:“他这是?”
而她看到白灵鹿正在狂热地筹算着什么。
白灵鹿听到了秦晓寒的半句询问,抬起头看向了她,很快就明白了秦晓寒现在的想法,笑着说道:“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理智?对吧?”
秦晓寒点了点头,在她最初和卫铿共同完成任务时,卫铿是相当谨慎的。
白灵鹿张开了雪白的双臂:“是的,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在初期冲动富有激情。而他相对来说,就是过于谨慎古板。但现在,和他同一代的人都开始精密冷静的成熟,而他却相对来说豪放了,大胆了。”
白灵鹿从空间中折跃出了一杯酒,轻轻地抿了一口后道:“其实啊,他的心一直是很狂野的,只是锁在一个盒子里面。现在外界(秦天放为首的当权派)将这些盒子破坏了,他的野性就外露了。嗯,就和理想远大的我一样,这方面,我俩很配,不是吗?”
卫铿和白灵鹿是不是相配?秦晓寒撇撇嘴不想多言。
但是正如白灵鹿所说:大部分老牌穿越者在绝对理智下,进行着各种精密的利益考量,如同神祇一样高高在上,维持着自己的无损运筹,的确和卫铿的面貌不同。
卫铿的头很铁,过去是还有一个个规则拽着现在更铁了。
……
现在,卫铿的这个任务如此展开,绝对是违规操作了。
临近时空区,都已经被封死了,不允许大动干戈!卫老爷现在的动作,那是在颠覆这片时空。
当然,根据第二次位面大战结束后的规则,穿越者在没有穿越之前,还可以通过“审批”来卡死。但是任务展开后,一切就以穿越者的路数为主了。
……
回归初始时间线上。
卫铿干掉了伯明翰,同时夺走时空坐标,(背地里将自己投影发送过去)。攻击仙鹤基地的时空队伍就因为没有回归的可能,而士气消失了。相当一部分的人选择在基地的火力打击下阵亡。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最终选择了投降,但是他们的记忆则是随着时空波动,而消失了。
也就是说,他们被俘虏后,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知道自己是军队中的一个士兵,战败了,然后登上一艘大战舰,然后空降到南极。
神州这边,通过大量雷达搜索这艘浮空的大战舰,找不到地方,再度审问时,这帮俘虏连先前交代的内容都忘了。
时空磨平了他们的记忆后,紧接着人格都模糊了。
……
至于卫铿,
在反击战后,他解除了自己的武装,躺回了自己那舒适的静养房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方才在风雪中猛虎下山的样子。对卫老爷来说,这个站点对自己的观察期,就是自己的合法假期,监察者们都不会说自己故意偷懒的假期。
神州龙组这些严阵以待的观察家们,在预备着卫铿在战斗中觉醒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结果,几十天后,发现卫铿躺着很舒服,“此间乐,不思蜀”。他们就如同,一拳轰到了空气,憋得慌。
10月10号。
仙鹤站的极夜已经结束,白运法看着卫铿要最好的游戏显卡的申请。砰的一声,将茶杯猛的顿在了桌上。
他抬头看着其他成员说道:“我觉得再生体已经恢复完毕。”大家点了点头。
卫铿活得太舒服了,让这些灵能者们的心里不平衡了。
第04章 今,人心走到何世代?
当年卫铿拆散了自己的宗族,推进治世的公平。
但是个人留下的声望实在太过庞大,随着天子复辟后,统治阶层为了确保世阀的合法性推崇贤品制(九品中正),各个原本和蛛网作伴的牌位再度被翻了出来。
夏联之后的神州,卫氏各个系,尽管已经没有产业,但是家教也是一种无形的传承,当卫氏某系的一个人随后跌宕起伏的大时代中通过耐心做事,到了一定地位后,被动继承了卫铿留下的政治遗产,重建了家族。
这看起来好似是普法战争前的拿三上位,但实际上是被动分封。
……
对于这样的事情,卫铿没有什么“不肖子孙”之类的评价。
这是时代的因素。就如处于一个集体腐化的官僚结构一样,你不拿银子就是得死!卫氏作为过去的名门望族,还是给王朝制造麻烦的那个,如果在帝国复辟时不接受分封,那就等着成为被立威的对象!
东方的帝王制在近代化改革中本就是尾大不掉,再加之大航海时代取得的成就太大,更是给这些‘传统’加上了神圣buff。
卫铿:自己这个穿越者在上一次改革中,都无法根除。只能在自己一代内进行对抗,尽可能地将天子神性拉下凡间。后来人又哪有我这样造次的胆量呢。
按照历史螺旋性,进了一大步,总要倒退一小步。
至于上次穿越,为什么没做的更好?条件不允许。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规划两三代人需要实现的目标,给五代后留下扭转的空间。
上次卫铿眼光太超前了,推进到了最后,找不到“中下层的承接”了。而作为个人,固然能更进一步,但会创造新的威权!
卫家能够重建,就是当时的威望造就的。如果当时卫铿留的威望更高,复辟的可能就不是冠家了,而是卫家某个小娃娃来当这个末代王朝。
现在,相对上一次,历史已经过了两三代人了。
依靠着余威而强行复辟的天子制,正逐渐消耗着仅存的权威。
神州百姓们现如今还是遵从天子制度,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替代,不知晓“诸夏无君,如何胜过夷狄一神教”,勉勉强强默认天子还能代表神州法统。
……
“斗争”是让不得,但是变革前的调查工作慌不得。
在南极仙鹤站,卫铿咔嚓咔嚓嚼着薯片的样子,在神州位面那些大人物眼中,一点都看不出当年激进推动变革的雄才伟略。
卫老爷优哉游哉,让看守者都觉得,跑到南极对其进行如此严肃的监视,是不是小题大做。
而在这背后,
卫铿感慨道:在不了解这个世界民生、民心,以及基本的国际情况下。就妄谈“咸与维新”的谬徒,往往不是真的求新,而是打着求新旗号弄潮求权。
卫老爷现在已经打开了主世界近古时期资料,做了一个“民思”变化列表。
……
社会变革,哪有那么容易!每一场变革的背后都需要一代人形成的共识来推进。
主世界自第二次大战结束后,东方社会变革民思是全世界变化的最快的。但即使是从49年后开始算,‘报晓雄鸡’也至少经历了七八波才勉强完成了初级社会大同主导的工业社会。
每一波民思变化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每一波都是一代对上一代‘狭隘’思想的鄙夷,并且面对更下一代的民思时,也都顽固认为其“读书少,年轻”。
例如新秩序重建,1.9k五十年代的民思,主要是‘依国为命’。
刚从战火摧残,满目疮痍时期走出来,那一代人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看到一个可以从过去欺压中站起来的机会。对外界强权,团结在光脚不怕穿鞋的棍气。——什么‘友邦最高’之类的说法,都在这一代爆裂的民思下扫荡回去。
六十到七十时期,“寄希为国”。
战争已经远离了一代人,人们无需面对几十年前黑暗绝望看不到亮光的绝境。虽然有自然灾害等疼痛,但这个时期的基础科技也有了十足的发展,核武、卫星相继在掌。大家相信国会变好,未来也一定会更有希望。但是在乐观中,对官僚主义滋生缺乏警惕,同时忽略外部世界科技的重大变化即将带来的新冲击。
而下一个世代,却是“与国相冲”。
由于战争远离了四十年,先发国家通过消化上次大战中的军事科技,推动科技创新链条将前沿知识转化为实际应用,进而在经济上结出了巨大的果实。在经济优势下,先发国家的宣传开始发力!这一代年轻人,陡然看到外界信息化发展的新生活后,心态魔怔了,对上一代所谓“先进道路”产生质疑。故这时期的民思,认为个人的不成功,是国家束缚的太多。这一代人不经调查,就将大量从外部道听途说的概念当成建议说出来,认为自己是敢说真话的少数人。开始鄙夷上一代蠢,斥责下一代‘天真粉红’。
紧跟着2k时代到来了,这一代民思是“与国同荣”。这和“与国为希”有点像,但是有本质上的不同。
与上一代执着于“批判”不同,这一代年轻人是东亚近古时代最强一波婴儿潮,也是最极端婴儿潮。在激烈的教育竞争中成长,被安排到各行各业亲身体会追赶的困难,也见证了“外部世界强权干涉”时“批判的武器不如武器的批判”。得出了“再苦再难,也要追,为了不挨打,几代的牺牲是值得的”的真理。
相对几十年前“站起来”,这一代是真正将中华推向了“复兴”的重要一代。
然而这一代人在最青少年的阶段还是有所疏忽。一味地的向前走,忽略“阻力”在滋生。
民营这头巨兽固然能够拉起“经济、科技”两驾马车,但是“吃人”本性不可被消除。等到从网络消费和虚拟经济的繁荣中回过神来,已经迟了。
所以和下一代民思又起了冲突。
2k纪元,二三十年代的民思特征是‘国我殊途?’
这个带着问号的词,同“与国相冲”貌似有些相像,却仍然是不同。
与国相冲,是试图找到国的不是来否定。因为心中有嫌!
国我殊途,这是在大量矛盾中,想确定到底是哪方的不是?
这一代年轻人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边的商私支持的一流企业,和外部在产业竞争时有巨大作用。但是,却发现,自己是这其中的牺牲品。——“难道自己的发展和生活,与大格局竞争,是鱼翅与熊掌不可兼得吗?”
这是一个迷茫的时代。
2k五十年代末期,“国我同运”。
此时世界局势动荡,与此同时,大国的经济数据统计越来越精确。市场这种经济活动等价物的作用,有了被取而代之的可能。
几十年前,金融家们所强调的:“自己的钱,自己想怎么投资就怎么投资。”已经随着时代演变,被证明是伪论。——民心允你,你方能运财,民心不允,一边凉快去。
全球所有经济实体都封锁了资本信誉流出,也就是先发国家不再遵循市场规律向外转让科技,而东方本土政策调整,事关产业链安全的资产也不再允许由外部收购。
这时候谁特么敢到国际投资,就会被不要脸的“虚拟数字化经济”给收割。
处于全球化下层的原材料出口国,都要抱着大国的大腿确保自己不被颠覆。所有贸易变成了各大阵营主导的直接结算。在东亚逃不了的资本,面对国内社会意志只能被拔掉爪牙。
世界都闻到了战火欲来的气味!——虽然新型能源已经发展,但是一个个反应堆开始重启,武器级裂变材料制备开始加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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