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而他的,也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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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燕京还没入睡,正确的说,凤夙和燕箫说话的功夫间,他就醒了,隐忍着不露出偷听的破绽,着实忍得难受。
  如今燕箫走了,燕京方才睁开眼睛,偷偷的虚了一口气。
  “还没睡?”凤夙皱眉。
  燕京从襁褓里伸出小胖手,慵懒的挥了挥:“儿年龄尚小,浅眠多梦,稍有风吹草动就睡不着。”
  凤夙扯扯嘴角:“如此说来,是我的罪过了。”
  燕京连忙赔笑道:“哪能怨你,是爹那声夫子叫的太大声了。”反正爹又不在,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准没错。
  “闭眼睡觉。”她确实有些困了。
  偏偏有人睡不着:“娘亲,长夜漫漫,我们聊聊天可好?”
  “跟你?”凤夙挑眉看着燕京,她还真是瞧不起自己的孩子,她跟他有什么可聊的?
  凤夙闭目:“罢了,无话可聊。”燕京不悦道:“同样是男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你跟爹有话说,怎到了我这里就没话说了?不公平,真真是不公平。”
  凤夙笑了笑:“……你要跟我聊什么?”
  “娘不喜欢爹爹吗?”燕京眉眼晶亮的看着凤夙。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燕京不服气了:“怎么不懂?你适才亲爹,爹也亲你,这就叫喜欢。”
  “……”凤夙不说话,适才的吻……叫喜欢吗?
  燕京疑惑道:“儿说的不对?”
  “睡觉。”真不该应了他的意,跟他聊天,聊的这叫什么啊?
  “娘——”轻轻的呼唤声响起。
  “说。”凤夙语气有些不耐烦。
  燕京鼓着腮帮子:“我想尿尿。”
  “尿在襁褓里吧!明天让刘嬷嬷给你换襁褓。”夜色深沉,她不想来回折腾。
  燕京脸色一变:“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啊!”在充满尿***味的襁褓里呆一夜,生病是小,丢脸事大。
  凤夙睁眸看他,笑笑:“骂我?你再骂,我直接把你丢到茅厕里呆一夜。”
  “你……”不是女人。女人多有爱心,不似她这般后娘心肠,若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他真的会以为他的亲娘另有其人。能否重新投胎选母,这个母亲太过让人寒心了。
  “我怎么了?”好脾气问他。
  燕京扭捏的看着凤夙,睫毛颤动的很快:“娘,别吓儿,儿胆小,惊不起恐吓。要不然这样好了,儿尿在床榻下面,也省的娘抱着儿房里房外来回奔波了。”尿在床榻侧,最好熏熏后娘。这个时候,燕京唯独忘了凤夙是没有呼吸的,所以房间内有没有尿***味对她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邋遢。”
  低低地斥责声让燕京瞬间小脸发寒,还真是大开眼界啊!她说尿在襁褓里就可以,他说尿在榻侧,就是邋遢了……什么都让后娘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明天晚上,你别跟我睡。”最终还是抱起了燕京,迈步朝外走去。
  “那好吧,我跟我爹睡。”爷们在一起睡觉,有话聊,他也觉得跟女人睡一起,有失男子风范。
  “随便你。”
  夜色灰蒙,小雨淅淅沥沥漫天齐下,屋檐之下,凤夙将燕京从襁褓里抱出来。
  燕京提醒凤夙:“我尿尿的时候,你别看我。”
  凤夙忍着掐死他的冲动,他……有什么可看的?
  “尿。”凤夙直接脱下他的裤子。
  燕京哼哼了两声,“尿尿讲究感觉,你别催我,越催越尿不出来。”
  “尿不出来就回去。”
  “怕躺在床上,尿尿的感觉就来了。”
  “我给你准备一个尿壶。”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多事?
  燕京恶声恶气道:“我才不用尿壶呢!口那么小,尿尿有局限性,没有办法尽情挥洒。”
  凤夙没表情的笑笑,真好,她儿子说的太好了。真想把他拍成面片,包饺子吃。
  没把他拍成片,凤夙倒是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燕京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哆嗦,尿出来,飚的那叫一个高啊,在雨幕中显得尤为刺眼,所以当一道尖叫声响起的时候,燕京蓦然止住尿,小小的身体往凤夙怀里缩了缩。
  鬼啊!没人哪来的声音。
  的确是鬼,那鬼竟是消失多时的苏三娘,身影浮现,满脸的尿,气急败坏的瞪着燕京。
  色鬼,休要调戏
  更新时间:2013-9-17 21:53:19 本章字数:3294
  不过短短时日不见,再见,恍若隔年。1
  能不隔年吗?都说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若不是苏三娘还算聪明,自认没有记错日子,她会以为她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
  凤夙不善良,甚至可以说冷酷无情到了极致。
  若非亲人,她怎会抱着幼小孩童望风把尿。
  三娘觉得这话形容的很贴合,可不正是望风把尿吗?
  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雨水没办法湿她的身,到头来竟然输给了一泡尿。
  那不是寻常的尿,童子尿,飚的那么高,直接喷在她的脸上,虚幻的影子瞬间被童子尿逼出了原形。
  没有气急败坏是假的,苏三娘一袭红衣浮现在凤夙和燕京的面前抑。
  冷情冷性的凤夙在这一刻,脸上竟然闪现出激动喜悦之色,失声唤了一声:“三娘……”她以为三娘早已遇难,想不到还能再见,当真是可喜。
  原本,苏三娘满心满眼的激动,重逢的喜悦早已化成烈火在心头炙热燃烧,如今全部被脸上的尿给浇熄了。
  “呸呸呸……”苏三娘一个劲的吐着唾沫,只因适才嘴角笑容太深,那些尿太过突然,所以难免有尿直接喷在了她的嘴里……
  苏三娘已经开始恶心了,一手撑着门檐廊柱,一手指节探进嘴里,俯身剧烈的呕吐起来。
  燕京鼓着腮帮子,怒冲冲道:“好你个幽冥小鬼,竟敢嫌弃小爷挥洒的仙霖甘露,我看你是死的不耐烦了。”
  “休要放肆,她是你姨娘。”凤夙毫不客气的拍了拍燕京的小脑袋瓜。
  燕京被打,火气难免很旺,但谁让打他之人是凤夙呢?只得陪着笑,见风使舵的搂着凤夙的脖子,脆生生的唤了三娘一声“姨娘”。好汉不吃眼前亏。
  苏三娘心中有气,白了燕京一眼,继续天昏地暗的吐,这孩子可真不是一般的虚伪,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燕京开始委屈的告状了:“娘,姨娘不理我,女子心眼怎会如此之小,令人汗颜。”
  苏三娘冷冷的驳回道:“可不真是汗颜无比吗?尿喷在脸上,应该称之为尿颜吧?”
  燕京嘻嘻笑道:“就知道姨娘小鼻子小眼睛惯了,尿在姨娘嘴里,确实是阿筠不对,若姨娘心中愤愤难平,执意要跟小辈计较的话,这样好了,我张着嘴,姨娘现在脱下裤子,也把尿尿在我的嘴里,我如果躲闪一下,我就不是男人。”
  “你你……”苏三娘指着燕京,手指颤抖,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小小孩童,竟敢如此言语羞辱于她?
  苏三娘看着凤夙,皱眉道:“姑娘,这孩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简直比流氓痞子还要无赖。”
  “呸。”燕京不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瞬间绿草枯萎成灰,惊得三娘张着嘴,指着燕京,好半天无语。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流氓、地痞、无赖,有我长得这么帅吗?”燕京笑的无害,但眼里却尽是阴寒:“况且,云妃是我娘,我不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难不成我还能从你肚子里爬出来吗?”
  说着,燕京挑眉质疑的看了看苏三娘的肚子,明明可爱无比的小脸,却尽显讥嘲。
  苏三娘气的胸脯起伏,这孩子简直是欺负人。不,欺负鬼。
  凤夙笑了笑,那双幽寂的眼眸里,升起看不到边际的雾霭之色,淡淡开口道:“三娘何必跟愚儿一般见识,他的话当笑话听听也便罢了,实在当不得真,要不然岂非是自寻烦恼?”
  “愚儿……”燕京尖锐的怒吼声因为凤夙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小嘴巴,彻底宣布告终。
  凤夙都这般说了,三娘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她这把年纪着实没必要跟一个孩子斗气。
  三娘望向凤夙,清丽面容蓦然带笑,艳光照人,快步上前,声音清脆妩媚,眼中带泪的唤了一声:“姑娘……”
  “三娘……”凤夙亦是扬起红唇,笑得煦暖如春风,广袖轻拂,手中佛珠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凤夙和苏三娘虽是主仆,却好比姐妹,两人再次相见,难免感慨万千。
  又不是上演十八里夫妻恩爱离别,搞什么啊她们?燕京被凤夙捂着嘴巴,气的扭动胖乎乎的小身体,“唔唔”叫个不停。
  “姑娘,这孩子当真是你所生?”燕京的叫声,拉回了苏三娘的注意力。
  凤夙声音淡静无波,“七天怀胎,不到半月产子,你会质疑并不奇怪。”
  苏三娘吃惊不已,缓缓皱起了眉。
  过了一会儿,苏三娘方才开口道:“……刚才确实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也未尝无迹可寻。阴司鬼母产子多是如此,速度比姑娘还要快,产子、吃子过程尤为惊悚。姑娘体质特别,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能用常人眼光相待。好在孩子出生,表面看来跟常人无异,倒是万幸之至。”苏三娘眼神凝定在凤夙的身上,秀眉微蹙,喟叹道:“姑娘怀孕时,定是焦虑不堪吧?”
  “瞒不过你,就像你说的,好在一切否极泰来,阿筠还算正常。”
  “这孩子小小年纪,想不到煞气倒是挺重。”
  “唯有这点,倒是跟他爹颇为相像。”
  “他……”苏三娘美丽的双瞳越发显得迷离不定:“我听说你嫁给了东宫太子燕箫?”
  凤夙浅笑,春色媚容,虽脸有刀疤,却依然亮丽夺目:“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虽进了云阁,做了云妃,却也实属无奈之举。”
  苏三娘黑眸明亮,眉梢染上深深的忧愁,“我离去之时,姑娘受了那般大的苦楚,三娘在外一直忧心不已,唯恐姑娘出事,后来听闻你嫁给了燕箫,成为了云妃娘娘,欣喜之余,却为你的处境忧心忡忡。想那燕箫在地牢里对姑娘百般凌辱,日后又岂会善待姑娘?他……可有为难于你?”
  燕京气愤不已,简直是挑拨离间。
  凤夙眼眸溢满暖意,打趣道:“还好,要不然焉能在此得见三娘归来?”
  苏三娘敛去心中悲怀,宛然一笑,轻言道:“说正事呢?姑娘怎又没个正形,拿三娘寻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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