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江晨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划船并不难，最重要的就是要和另一个人配合好，杜嫱学了一会儿就上手了，然后她就接手了江晨划船的工作。
  小区外的灾情非常严重，小区对面的商场只有四楼和五楼还没沦陷，所有的顾客和工作人员都聚集在这两层。
  见到他们的充气艇后，有人从窗子里探出头来，挥着手冲他们求助：“你们能送我回家吗？钱不是问题！”
  “商场还卖吃的吗？”江晨指挥着他们把船划过去。
  “我店里还有不少食材，我不收钱，我要你们送我回家……”窗旁的人七嘴八舌地答着。
  “我店里米面肉菜都有，一直放在冰箱里，还新鲜着！只要你们把我送回家，我全送给你们！”
  “……”
  商场一共就只有五层，现在水已经蔓延到四层了，虽然雨已经停了，但商场里的人都很恐慌。
  台风还没彻底离开，这雨要是继续下，把五楼也给淹了，他们可就彻底没活路了。
  所有人都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带着他们逃离这栋建筑。
  船上的人没有说话，纷纷看向船上坐着的江晨。
  江晨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他“嘎嘣嘎嘣”地嚼碎了嘴里的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这船也不大，一次也装不了多少人……我们只要食物，你们先出价，我看看价格合不合适！”
  “我后厨有二十袋五十斤重的面粉……”众人瞬间吵了起来。
  “我出两万现金！现在就给付！”
  “我这个玉镯买的时候花了13万，只要你们把我送回家，这镯子就归你们了！”
  “……”
  商场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甚至有人大打出手，随着他们的出价，船上的几人也有些心动。
  “小江，我觉得咱们随便换点吃的就行了，这钱不赚白不赚！”同行的中年男人凑到江晨耳边开口道。
  江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先凑够咱们楼里人需要的食物再说。”
  中年男人闻言这才作罢，船上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小心思。
  杜嫱拉着赵欣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没有加入他们。
  江晨等他们吵了一阵才从船上站起来，他直接点了几个人。
  “你，你，还有后面穿红裙子的那个，先付款再上船，其他人等下一趟！”
  之后杜嫱他们就开始爬上爬下地搬东西、干活。
  两艘船的长度不到四米，装了六个人后根本就装不了多少东西，他们跑了好几趟才把东西运回小区。
  之后两艘船才开始送几位“雇主”回家。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不少地方，原本热闹繁华的市区此时变成了一片汪洋，杜嫱还看到水里漂着不少尸体。
  看到他们后，不少躲在家里和房顶上的人都挥着手和他们求救，见他们不理人，甚至有人直接跳下水朝着他们游了过来，试图抢他们的船。
  还好他们人多，才打退了那些抢船的人，但他们也损失了一个中年男人。
  正是最开始提出想赚钱的中年男人，杜嫱看得有些心惊，却什么都没说。
  刚开始赵欣见到那些困在屋里的人还有些不忍，和杜嫱说想帮帮他们。
  但第一波抢船事件里，她差点被人拖到水里呛死，被杜嫱救了后她就不敢再提救人的事了，握着木棍坐在船上安静如鸡。
  路上太危险，有一个雇主的家还格外远，一上午他们也只来回跑了一趟，杜嫱的精神高度紧张着，小区外的情景让她有种重回末日的错觉。中午回家看到熟悉的布置，她才勉强放松下来。
  上午他们换回来的食物都堆在8楼，由江晨的同伴看着。
  杜嫱和赵欣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才去了八楼。
  换衣服时，杜嫱从姜梨那知道，才一个上午，这栋楼就变天了。
  江晨的同伴利用手里食物让楼里的人接受他的安排，为他们干活，也不是什么很难的工作，就是在附近巡逻，防备小区里的其他人。
  有些家里还有食物的住户并不愿意受他们驱使，但有些人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楼道里乱糟糟的，十分嘈杂。
  “你不是说就出去买点吃的吗？怎么其他人都平安回来了，就我家老张人没了……”一个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在江晨家门口哭嚎着。
  “阿姨，那是意外，我们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江晨试图解释，但他面前的中年女人并不听。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杜嫱看到江晨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又过了一会，他的同伴见中年女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突然从后腰抽出一把枪，对着头顶的灯开了一枪。
  “嘭——”白炽灯的碎片落了一地，围观的住户吓得抱头鼠窜。
  “妈的，说了你老公是因为自己没用才被人杀了的，听不懂人话是吧？”江晨的同伴拿枪指着中年女人的额头，“你再吵老子崩了你，妈的，浪费老子十积分……”
  被枪指着的中年女人哆哆嗦嗦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泪鼻涕和碎发混着冷汗糊在脸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楼道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大家看向江晨几人的目光全都变了，甚至在他们的视线扫向自己时下意识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