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法号快递大仙 第564节
可是除了他,这普天之下,又有谁愿意帮自己?即使愿意,又有谁敢?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是为名利?那拜朝堂权倾西漠皇朝,与大荒仙盟分庭抗礼不落下风,自己一介普通的金丹修仙者,且是师门破落之辈,高下一看便知。
若是为色,天下清白绝色的女子何处不可得,自己虽也一向自许,却也知这天下男子,怕没有谁能够为了自己一个女人和代表了西漠皇朝的拜朝堂势成水火。
含香阁不过是这琉璃城地域里,一个只有数百人的散修组织,自己这等修为,已是姐妹们中的最顶尖层次,含香阁这样的散修组织,连门派都不是,甚至都没有资格加入大荒仙盟。
这等实力孱弱的组织,在大荒之上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又有谁会为了含香阁,去得罪强大的西漠皇朝呢?
方才来时,风盈晓本已打定主意应了这男子,可如今,却又实实在在的踌躇了,那覆遮了她月余的绝望一瞬间又缠绕了上来,凝成了这午后明烈的阳光也散不尽的冰凉。
风盈晓目光一黯,扬起的头颓然低下,方转身欲去,却听得身后那男子道:“拿来。”
那声音却也如他的容貌一般普通,没有一丝特异之处。
风盈晓没有回头,却停住了脚步。
“那含香树的叶子,你拾一片过来给我,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了。”
那男子的声音普普通通,没有任何非凡之处。
风盈晓身躯轻颤,没有回头,却抬步前行,“风盈晓及含香阁诸位故去的姐妹多谢公子,前途凶险,风盈晓此去若不能为姐妹们报了这血海深仇,最多去九泉之下与众姐妹相聚,不敢教公子白饶了大好性命。”
话音未落,风盈晓只觉得眼前一暗,那男子已鬼魅般站在她的身前。
风盈晓抬起头,一片叶子正轻晃着自她的面前落下。
那人突然伸出左手,风盈晓尚不及反应,右手已被那人抓起,那一片含香树的叶子,正于此时轻轻落在风盈晓的手心。
风盈晓错愕间,那人却松开手,极快的拾起风盈晓手心的那片叶子,便又将手拢于袖中。
“现在,含香阁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了。”
风盈晓不禁微笑起来,笑到半途,却想起自己身负的这些沉重,面色便又黯淡下来。
如此也罢,自己既已存了必死之志,管他究竟是为何要帮自己,这尘世污浊沉重,而今大荒风雨飘摇,世间都在传言妖魔降世,人族将灭,或许真的所有人都只能一死才能挣得永远的轻松吧。
想到这里,风盈晓骤然轻松了起来,她抬头,却见那男子依旧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抿嘴一笑,看着那男子道:“既如此,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风盈晓本就绝色,这倾城一笑之下,那男子眼中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依旧面无表情。
“凌霄寒。”
“那么,凌公子,你为何要帮我?”
“你真的需要答案吗?”凌霄寒的视线随着一片缓缓飘落的含香树叶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嗯……我想是的。“风盈晓犹疑着,点了点头。
“因为,我收了你的报酬,就要为你办事,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凌霄寒的视线又缀上另外一片叶子。
风盈晓怔了一怔,她仔细看着凌霄寒面上的神色,此人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似乎他说的话都是一本正经,“可我……”
凌霄寒的目光猛地从那叶子之上收了回来,他看着风盈晓的眼睛,“你是没有委托我,可是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杀人——”他顿了顿,那眼神里突然间冷意四溅,“拜朝堂——西漠皇朝的人,都该杀!”
风盈晓听得他将那“杀”字咬得极清脆凛冽,那个原本普通至极的声音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风盈晓只觉得这天地骤然黯了下来,那蓬勃的杀意轰然咆哮着自他的身上涌出,便欲淹没天地间所有一切。
那是一种剑意,风盈晓从没感受过这么凛冽的剑意,在琉璃城方圆万里,所有的散修势力加起来,怕都找不出如此凛冽的上乘剑意。
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来自于大荒仙盟的修仙者们,风盈晓都从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如此上乘的剑意,那根本就不属于她们这些散修组织的层次,而应该是来自大荒仙盟的上层。
也许,也许他来自那五个门派?
风盈晓芳心中忽然一动,胸腔里的一颗心,忍不住激动得砰砰直跳。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姐妹们的血海深仇,就真的有希望报了。
风盈晓猛地闭上双眼,这数月来放在心里的所有承担与撑持,到如今终于在这个男人的一句话之下轰然崩塌,她转过头去,泪水再也隐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不再去想,为何这男子会主动找上自己,她不再去想,这男子与西漠皇朝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她不再去想,这男子的修为如何,能否为她报了这血海深仇。
此时此刻,风盈晓的这一颗心里,是满满的希冀与期盼,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希望这男子所表露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
风盈晓朝着这个男子恭敬施了一礼,而后,便转身迅速离去,只留下那男子,独自一人站在这玉竹亭内。
“哼!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水灵,所以故意去抓人家的小手?”
玉竹亭外的那颗最高大的含香树的最后一片叶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句女子薄嗔中的凉意,在秋风中挣了几挣,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
大荒的冬天,到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谁在暗中弄风潮
大荒。琉璃城。
琉璃城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仿佛秋风刚尽,这凛冽的冬寒之气便席卷了整个城郭,那些逼仄的街巷里,路边的阴沟水似乎昨夜还在热气腾腾的散着酸臭,到了早上,便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天刚蒙蒙亮,街道上刚有些黎明前的亮色,更多的还是还未来得及褪去的浓重夜色。
倚翠楼的门房老李头缩着头拢着手开了院门,嘴里嘟囔着,“这贼老天说变就变,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要再这样折腾下去,还不知道过得了过不了今年冬天啊……”
“你这把老骨头过得去过不去今冬咱爷们没兴趣,可是白花花的灵石到得了到不了你老头的手里,爷们倒是很感兴趣。”
老李头忽听身后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