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蝴蝶犬的训导方法

  「接下来是动物系列——欧洲皇室的的瑰宝,蝴蝶犬。」
  「精致小巧的身型,华丽的丝绒被毛,还有一对又大又圆的立耳就是蝴蝶犬的特征。」
  屏幕中央出现一只草坪上欢叫奔跑的小型犬,边缘小窗的嘉宾们纷纷露出姨母笑。
  「蝴蝶犬的优点是性格友善、活泼好动。它们需要充足的运动和刺激来保持身心健康。」
  「不过由于体型较小,对主人的占有欲非常强,十分粘人,是容易感到嫉妒的狗狗!」
  “呐、智江?”
  「好奇心也很强,喜欢翻垃圾桶,啃咬家具……这也是吸引主人的小技巧吗?」
  女人正窝在办公桌前看综艺。
  她捻着薯片送入口中,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
  “智江——!”
  齐刘海的少年倒在等候区的沙发上,摆弄着一旁的脊椎模型。他一节节地数着椎骨,然后伸进骨盆里掏来掏去。
  “那个很贵,不许乱碰。”
  “欸——”
  蜂乐廻窜到女人身边,蜜黄色的大眼睛盯着屏幕:“我也想看!”
  “这个是阿姨、还是叔叔……?他穿的衣服好有趣?”
  “街道采访?好多人!”
  “那个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柏崎智江忍无可忍地按下空格键:“你到底来干什么?你没有比赛吗?”
  “没人愿意和我们踢。”少年小声道:“所以我来找智江玩。”
  蜂乐廻扒着桌子边,蹲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仿佛在谴责不愿一起玩耍的坏心同伴。
  乌龙事件以少年被赶出浴场收尾。
  结果第二天傍晚,他再次出现在门口,一边say hi一边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昨天的事对不起,你还在生气吗?”
  她把少年带回等候区,他亦步亦趋。再走回办公桌,再跟。
  一个来回下来,柏崎智江选择坐进沙发。
  “我没同意和你做朋友。”
  蜂乐廻很失落:“我不是故意朝你踢球的,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先不提那件事。”智江严肃道,“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光着身子在那里和我拉拉扯扯。”
  少年疑惑:“可是,智江不也是光着的。”
  无法沟通。
  “那是你把我的浴巾弄掉的。”
  “我和智江都不穿衣服,这不是很平等嘛!”
  少年言之凿凿:“而且智江的身体很漂亮哦,尤其是胸的形状,还有中间那个圆圆的、粉色的……痛!!”
  蜂乐廻捂住头顶。
  他又凑近她一点,明黄的发尾抖了抖。
  “咦……脸红了?”
  ...
  “我这是气的。”柏崎智江面无表情,“不能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话,这是性骚扰。”
  “为什么?「人体很漂亮,不要吝啬赞美」——优是这么说的。”
  “这个「优」是谁?”
  “优是我的妈妈!她是很厉害的画家,前段时间还开了个人展呢。”
  柏崎智江哽住了。
  一位超凡脱俗的艺术家……确实可能培养出这样不拘小节的儿子。
  不对,不能为他辩护。
  体育界可是不亚于艺能界的社交场,以这孩子的性格迟早会惹上麻烦。
  “不能和不熟的人说这些。同性异性都不行。”
  柏崎智江作势向他头顶锤去,威胁道:“不然你会被打得很惨。”
  “知道了……嘿嘿。”
  蜂乐廻转了转眼珠,扑到她腿上:“谢谢!智江真温柔?”
  “只是因为你在Blue Lock。”
  女人嚼着薯片:“如果你的言行被媒体报道,会给大人带来麻烦。而我作为女教练……”
  蜂乐仰头枕着她柔软的大腿,出神地凝视着她。
  他喜欢观察别人的眼睛。
  因为那是最能了解一个人真心的地方。
  【好恶心】
  【脑子里只有足球的笨蛋,不正常的家伙!】
  如果抱有恶意的话,眼睛里会冒出青色的火星,很浓、仿佛废墟中的残炎。
  可是智江不是这样。
  “你到底在不在听啊,小子。”
  她的眼睛干干净净,像酱油一样色泽浓郁而鲜美。
  蜂乐廻想起了生鸡蛋酱油拌饭,他最喜欢的下饭菜。
  于是他弹起来,含住了女人的手指——上面残留着一些薯片的盐粒。
  “……你这家伙。”
  柏崎智江再次无语,她甩了甩,少年就像咬勾的鱼一样死死不放。
  他用舌头灵活地缠绕,吮住一吸,紧紧扣住她手腕不放。
  “智江,和我做嘛……朋友!”
  少年咬字有些含糊。如同溢出瓶口的汽水,甜蜜的气泡黏附在玻璃瓶外。
  ……还以为在邀她做炮友。
  柏崎智江感觉很麻烦,决定绕开话题:“你之前说的,「心中的怪物」是什么?”
  ...
  假动作裆下穿球,在球门前耍个把戏,再用后面那只脚挑球,连过叁人。
  “砰?”
  左脚瞄准球中央,畅快的击打感冲击着全身。
  和想象中一样,球被送进了球门,超级开心!
  可小伙伴们却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蜂乐太强了,好无聊啊。”
  “不踢了,回家打游戏!”
  男孩着急地拦在他们身前。
  “大家也和足球融为一体就好了,那样会很厉害哦!还有什么比足球更有趣呢!”
  叁人摆出嫌恶的表情。
  “好恶心……眼神好怪。”
  “我们走吧。脑子里只有足球的笨蛋、不正常的家伙!”
  激愤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
  “我才没有毛病!”男孩跳起来,一脚踢在小伙伴脸上。
  “你明明就是有病吧?!”
  “叁对一,干掉他!”
  叁个孩子报复了回去,男孩被打得落花流水。
  “小廻一点毛病都没有哦。”
  女人在儿子的鼻尖上贴上创口贴,温声道。
  “就是啊,小优!”蜂乐伤心道,“肯定是那些家伙错了!”
  “嗯……他们也没错哦。只是小廻感受到的东西,他们感受不到罢了。”
  蜂乐优穿着连体工作服。
  上面挂着一块干一块湿的油画颜料,连脸上也是一道黑灰。
  【为什么大家不能理解我呢。】
  【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踢足球而已。】
  “长大后,人们就不再相信想要相信的事物。如果一直假装听不见的话……渐渐就会真的听不见自己的心声。”
  优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
  “小廻想要相信的,就是这么虚幻又重要的事物……只存在你心中的、「怪物」的声音。”
  “妈妈也一直相信着那个声音哦。”
  她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布前,上面是笔触浓烈、颜色混杂的形状,青色焰火般的怪物。
  【这就是优的怪物。】
  【我心里……也养着一只怪物吗?】
  小小的蜂乐,依旧在踢着足球。
  只不过,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伙伴了。
  只要将足球放在地上,阴影处就会冉冉升起浓烟,摇晃起火焰。
  ——那是一匹青黑色的怪物。
  “喵哈哈?这边这边!”
  球在双脚之间轻盈地跳跃、回旋,然后停住。
  怪物会咧开可怖的大嘴,迅速上前抢夺。
  和怪物一起踢球非常有趣。
  它总是能出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踢出独特且令人惊叹的进球。
  即使别人视他为怪胎,蜂乐廻依然感到无比开心。
  只有这匹怪物能够满足他脑海中的设想。
  【可是……还是好想要啊。】
  【一个能够快快乐乐踢足球的、真正的朋友。】
  ...
  “然后、我遇到了洁!”
  少年开心地弯着眼睛:“他准确地出现在怪物那里,踢出了我想要的进球……!那个瞬间我就明白了,洁的心里也一定有一匹怪物!”
  真抽象的表达。
  所谓的「怪物」,大抵就是野心、欲望之类的具象化吧?
  “真好。”柏崎智江干巴巴道,“看来你已经交到真正的朋友了。”
  “怪物一般只会在踢球时出现……但是。”
  蜂乐抓住女人的手,放在脖子上。
  “智江欺负我的那个时候……怪物又出现了!”
  “「好有趣」、「想成为朋友」、「不要放她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呢!”
  “这样啊。”柏崎智江依旧棒读,“但我不会踢足球,没办法一起玩。”
  “我也很奇怪,但怪物很喜欢智江呢。”
  齐刘海少年突然转移视线:“你看,怪物在玩你的头发。”
  “……哈?”
  “啊、在摸脖子,还有……”
  蜂乐想起某些叮嘱,凑到她耳边:“他在摸智江的胸!我小声说应该没事吧?”
  柏崎智江无语道:“……只是你小子想摸吧。”
  「假想朋友」
  早在1890年就进行过相关研究。
  通常出现在儿童早期发展阶段,用来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的创造物。
  这些假想朋友往往是基于曾经见到过的事物,并按他们的期望和想象来构建,以提供陪伴、支持或游戏伙伴。
  虽然常常被误解成精神分裂症的幻觉妄想,但终归不同。
  假想朋友往往对孩子有益,并且随着年龄逐渐消失。
  ——至于这名17岁的少年射手为何还能与他的“怪物”互动,或许是他尚未完全掌握社交、沟通等生活技能吧。
  “……我也能摸吗!”
  真像是变态才会说的话。柏崎智江怀疑地看着他。
  可是如果让这奇葩幻想持续下去……总有种被暗地窥视、邪祟上身的不适。
  “你不许乱动。”
  女人抓住少年的手,往自己胸上压了压,然后丢回去。
  “好软!”蜂乐廻瞪大眼睛:“能再摸摸嘛?我会很轻的。”
  “……行吧。”
  蜂乐廻小心揉了揉。
  女人的胸部比放松的肌肉更绵软,果冻一样软软弹弹的,而且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哔——哔哔——
  女人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压到坐垫上,飞速起身。
  都怪这小子,她根本没法分神查看工作!
  这间诊室除了她能开门,成功预约的患者也能扫描解锁,除非她在系统上禁止操作。
  “柏崎教练,我——”
  高挑的紫发少年愣在原地。
  摆放着沙发的等待区,女人面无表情地站着,不远处坐着个少年。
  ——这不是z队的运球高手吗?强大的盘带技术让他印象深刻。
  “咳……咳!智江!”
  他吐着舌头,呼吸十分困难的样子:“让我再……”
  “你好,御影选手。”智江冷静打断他,“先去那边坐下吧。”
  “……好的。”
  御影玲王面色古怪。这是什么最新疗法吗?
  “不行——!”
  只见那个齐刘海大叫着跳起来,飞扑过去抱住女人的大腿,像一只树袋熊。
  “智江是我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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