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坦白

  田韶进了办公室,廖不达还在忙,她也不敢坐下就老老实实站在办公室中间。
  廖不达将手头的事忙完后,看着田韶问道:“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
  田韶垂着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之前编了一本历史资料书,赚了些钱,现在事发了。”
  “赚了多少钱?”
  田韶说道:“去掉成本赚了四万出头,给了两个作伙伴两万,我自己拿了两万五。”
  廖不达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也变得眼里起来,他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投机倒把,抓住了要坐牢。”
  田韶嗯了一声道:“知道,但我穷怕了,手头有钱我才安心,所以就想赚一笔。”
  廖不达想着她经的事,神色缓和了许多:“你真只编写了那本历史资料书吗?”
  不等田韶开口,廖不达就道:“你要知道,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线索。就像这次,其中一个人暴露,公安就迅速锁定了你。只要深查下去,你做过的事都能挖出来。”
  田韶暗道,果然还是逃不过。说起来也怪她,以为裴越推荐的人没问题。
  当然,张建和也确实靠得住,但问题是赚得太多让张建和也失了平常心。若不然三五百地给游勇也不会出这事。
  廖不达见她不说话,知道还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了:“高考恢复的文件一下达,没几天数个省份就出现整套的资料书,这资料书涵盖了所有的科目。”
  到这一步想瞒也瞒不下去了,田韶说道:“这资料书也是我编写的。我就想赌一把,赌赢了这辈子再不担心没钱用。”
  廖不达的眼神变得很犀利:“赌输了呢?”
  田韶说道:“赌输了也还有裴越的工资,我也能写小人书赚钱,不愁没饭吃。”
  廖不达看着田韶,冷声问道:“这么说,此事裴越也参与其中了?”
  田韶摇头道:“没有。他性子那么古板,要知道肯定会阻止了。去年我们买的三眼井胡同,那房子有地窖,为的是冬天储存蔬菜用的。我知道后,就让张建和将属于我的那部分钱送到四九城藏地窖里,他去地窖拿东西时发现的。”
  她不准备进体制内,所以哪怕事发只要不坐牢对她影响都不大。但裴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能被她连累了,所以她一定将其摘出去。
  廖不达突然问道:“裴越去年在港城买的那一批药,钱是从哪里来的?”
  当时裴越汇报说是一位不知名的好心华侨捐赠的,他信以为真,还惋惜对方不愿透露性命。之所以没怀疑,也是没想到他们手里有这么大一笔钱。但这事暴露了廖不达就起了疑心。主要是田韶太能耐了,普通人赚几百上前都千难万难,她赚百八十万跟玩儿似的。
  田韶不敢看廖不达,说道:“我找人印了两万套资料书,去掉成本以及损失,赚了两百三十多万。我分到了一百八十万,但这些钱我一分都不敢动,都藏在地窖里。”
  “裴越是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人,但他清楚一旦这事爆出来我会牢底坐穿。他不忍心我去坐牢,可又不愿留下这笔不义之财。我看他左右为难,就提出去港城开漫画公司帮着赚外汇,也算是将功赎罪了。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我。”
  廖不达在没想到,裴越支持开漫画公司竟是这个缘由。
  田韶又道:“本来这笔钱是准备拿来办漫画公司,但我觉得还是拉投资更稳妥,拉到投资后这笔钱就没动。后来西南那边不太平,他判断可能会开仗,就跟我商量拿这钱去买药品。”
  廖不达没说话。裴越自己也是从枪林弹雨之中走过来,很清楚战场需要哪些药。他买的这批药效果比国内生产的强多了去,救了不少战士的性命。这件事,让廖不达受到大首长的夸赞。而裴越之所以能升职,主要也是这件事。
  廖不达说道:“田韶,这事一旦爆露你知道什么后果?就算不枪毙,也得将牢底坐穿。”
  田韶垂着头说道:“我知道。张建和跟我说让我与他一起逃去港城,我没同意。”
  廖不达看完桉件就猜测张建和应该是逃亡港城了,没想到竟怂恿田韶也去:“我听秀美说,那位赵小姐也一直游说你留在港城。”
  田韶很诚恳地说道:“因为我热爱这片土地,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我知道这次错很大,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只要让我继续画漫画,什么样的惩罚都我都没有异议。”
  廖不达听到这话很是动容。漫画公司是田韶一手创立的,但赚的钱却都拿去买机器设备了,分红都没给她。可这孩子一点异议都没有,只要了稿费。而倒卖资料书的钱也都拿去买了药,她自己一分都没用到。
  算了,孩子年岁小行事不周全做错事还是可以原谅。所以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廖不达问道:“这事除了张建,还有谁知道?”
  田韶摇头说道:“我只负责编写资料书,印刷以及销售都是张建和出面去办。至于资料书找谁印刷又卖给谁,他没告诉我,说知道得越少我越安全。也不会跟别人提起我的。”
  “你确定他不会跟人提起你?”
  田韶点头道:“我确定。也是他不方便到永宁县,这才让游勇过来拿资料书。若不是游勇突然暴富他家人没把持住,事情也不会暴出来。”
  “下面的人就是查到游勇去了永宁县,判断出历史资料书是你编写的。他见公安掌握了情况乱了阵脚,就将这件事给招了。”
  田韶暗叹,还真如裴越所说,只要事情暴露了办桉人员就能将他们查出来。
  廖不达问道:“除了资料书,你还做了什么?”
  田韶摇头说道:“就这一回我都整日提心吊胆晚上老做噩梦,就怕哪一东窗事发被抓去坐牢,哪还敢干出格的事。”
  廖不达这次没怀疑她的话。主要是田韶去年进了京大读书,又要上课又要画漫画,也没时间去干投机倒把的事。
  数年以后廖不达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这姑娘确实没干投机倒把的事但却转头炒股抄期权。不过那时候他的想法早就变了,只觉得田韶敢想敢干,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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