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体内之炁一瞬万里,循环无休止,遵循黄河九曲之相。”
少年道人茫然,本能遵循这一道声音。
于是众人都觉得,以那少年手段,断无幸免的时候,忽而有一道剑光明艳灿烂,猛地劈碎了那朱雀,朱雀落日悲鸣,那显化法相之头,竟然被硬生生劈碎,斩首,化作了火光消散,火光四散,少年道人站在火中,剑鸣清冽。
众人死寂,旋即大呼喊。
而在不远处,身穿黑衣的大道君平淡:“大帝打一个小孩子这么狠?”
“有点意思。”
大道君方才看了一个遍,一直到现在才出声。
至于被堵门?
哈,笑话!
要是大道君懂得担忧未来发生的事情的话,他就不会那么对弟子了。
往后被堵门是往后的事情,有乐子不来看,那才非我辈之事。
大道君袖袍一扫,双眸平和,语气清冷平淡,却又只是在少年道人耳畔响起:
“方才战斗,打得不错,现在听我的。”
“现在,长剑提起,指着对面的火,然后朝着地面虚指。”
少年道人下意识动作。
于是众人看到那面容遮掩的挑战者掌中的剑提起,在劈碎了那火焰之后,指着前面的大帝,似乎是在邀战,而后长剑微动,直接指向地面,做出了一个剑客之中极具挑衅意味的动作,而后剑术忽而一变,主动强攻。
霸道,凌厉,森然杀机。
齐无惑主剑,对手的境界太高,每每抵抗不住,耳畔就有一句指点。
少年道人听着耳畔的指点,强行靠着剑术而动,于是这一百多场的战斗所得之物,终于汇聚突破。
一场好厮杀。
星君们亲眼看着南极朱陵大帝的兵器争斗被那少年道人压制住,剑术森森然,而大帝也不曾用其他的神通,只仗着兵戈,但是却拿不下那少年人,甚至于可以这样说——南极朱陵大帝的武艺,被这少年人压制了!
交手数十合,忽而一剑凌厉霸道,直接劈开了这大帝掌中兵器,纯粹幽深,似是得了剑法决断之中最为隐微玄妙处,剑光幽深,却又杀机极强,架在了那位大帝的脖子上,南极朱陵大帝眸子微垂,看着喘气急促的少年人,仍旧是从容不迫。
就像是他只是陪着小孩子玩耍一场似的。
老黄牛呵呵大笑着打着圆场,道:“哈哈哈,多谢大帝圆场,这是您的兵器,来。”
“且收回吧。”
南极朱陵大帝伸出手握住了那五火旗,语气含笑:“好牛头。”
“倒是个识趣知味的。”
少年道人抬眸,眸子冰冷。
长剑终缓缓收回。
南极朱陵大帝微笑从容。
少年道人猛地旋身,一剑猛地撕扯,斩在了南极朱陵大帝的脖子上,剑气鸣啸,手腕微动,自身气机一气呵成,刹那之间,剑鸣咆哮如龙吟,长剑扫过无障碍,猛地横扫!
首级飞起。
他在火部斗部诸神面前,将南极朱陵大帝斩首!
而这化身散开化作火光,少年道人伸出手,握住了那柄五火光焰旗,手腕一动,撕扯出层层火焰霸道,竟是直接将南极朱陵大帝化身焚烧,看着化作火光的南极朱陵大帝,垂眸,语气冰冷,道:
“你试试。”
于是四下死寂。
第31章 知神人之隔,功体终成!
在那少年道人一剑斩下了南极朱陵大帝的首级的时候,整个大阵的气氛都刹那之间变得死寂下来,那种气氛微微沉寂着,没有人敢于惊讶交谈,只是齐齐看向了那冷峻的少年道人,以及重新汇聚的南极朱陵大帝真身。
后者轻轻摸着脖颈,眸子微敛,注视着眼前的少年道人。
祂欲要一泄心中怒意,逼迫出眼前少年荡魔真身。
因为作为驱邪院战将,就如同他先前和齐无惑所说的那句话——齐无惑有天蓬大真君庇护。
祂动不得,也不敢动,这才行威胁之举动!
哪怕是作为大帝的他,也不愿意为了杀死一个荡魔而对上那位天蓬,以驱邪院手段,东华所做事情都被尽数的查出来,麾下战将若是死于求道的道路上,他们不会在意,皆说死得其所,大笑之。
但是战将若是死于执法之后的亲朋寻仇,那么相当于直接挑衅驱邪院。
这帮杀才会直接从动手者到主谋者一口气全部查个清楚。
千里眼顺风耳都会被临时征用。
天蓬将会显示出三头六臂之威容,显忿怒状。
血洗!
那相当于执法之人却被被犯罪者的兄弟好友杀了,不从上到下杀个血流成河,驱邪院不是笑话?
不如此,驱邪院谁人敢于持刀正法?!
所以祂也只能如此。
而第二句话也是真的,那老黄牛却不会得到天蓬的庇护。
而身为驱邪院的战将,身份暴露会带来极为直接的下场,齐无惑不提。
作为众人眼中他的朋友。
那头老黄牛的下场,是不必多说的,这也是为何老黄牛当日见云琴和驱邪院战将同行会惊惧地立刻远离的原因。
老黄牛的朋友会逐渐远离他,往日呼朋唤友,并且以此为生活之中最大乐趣的黄牛,会变得孤独且讨人嫌弃,此为诛道心,而那时候摆在老黄牛面前的道路只有两条,要不然和荡魔决裂,要不然就会因和荡魔结交而被杀。
祂要他看着自己的朋友,那老黄牛一家因和他结交而遭遇攻讦,而后和他绝交。
纵然如此,也得要那黄牛身死魂灭。
不过稍做惩戒而已。
而若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懂事一点……
荡魔这个身份,他能利用到打击到这小子众叛亲离。
南极朱陵大帝知道驱邪院的人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最后自信但凡是理智者,都会冷静下来,都会明白【好牛头】这三个字潜藏着的威胁和杀机,知道【知趣识味】四个字是对谁说的,会懂得什么是沉默,最后他不曾防备,从容地看着那荡魔。
但是,这家伙竟然完全不接受威胁,毫不犹豫一剑杀了他的化身,这反而让南极朱陵大帝惊怒之余,心底惊疑不定,这当真是个疯子?!而且,非但是个疯子,杀才,还是个独夫?!
这种人只在乎自己,不会在意其他人,完全无法威胁,最是难缠。
甚至于对他的威胁,非但无法挟持他,还会引来这种人的疯狂报复。
“独夫,杀才……”
“好一个荡魔。”
南极朱陵大帝心中低语,隐隐忌惮,视线扫过老黄牛,却已不在意。
不能用来打击荡魔,这老牛并无半点价值了。
根本不受威胁要挟。
老黄牛反而没有了价值。
杀之无用。
南极朱陵大帝有考虑这是否是眼前这个荡魔在考虑以这样的方法来“保”这老黄牛,但是只是立刻就放弃了这个可能性,要不然是这荡魔在怒意状态下还能做出冷静判断,并且想到了这个救老黄牛的方法,且极为决绝,毫不犹豫的自信;
要不然,就是天生的杀才疯子。
驱邪院的战将,还能有哪一个?
自然都是杀才!
少年道人看着眼前这人,眸子微敛,握着剑的手稳定如铁铸。
知道这一剑没有斩错。
少年道人在梦中,本就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放胆独夫!
这样的事情,他太熟悉了,妥协只会带来对方变本加厉,唯独这样才能保护朋友。
作为驱邪院的一员,天蓬大真君亲自给他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要暴露身份,以及暴露身份对于自己朋友带来什么层次的危险,而来自于大帝直白干脆的忽而威胁,就在这个时候,少年道人忽而明白了。
为什么在处决东华帝君的时候,就连果决无畏的雷将都有一瞬间的迟疑,让自己抢了先,这就是理由吗……
“好杀才啊……”
南极朱陵大帝的声音在少年道人的心底升起。
“折辱了东华,又折辱于本座。”
齐无惑性灵深处回答,语气漠然:
“折辱?他自己犯法,认罪,该死。”
南极朱陵大帝:“但是,你不该踩在他的背上,让祂跪下。”
少年道人回答:
“判他跪在斩仙台前被斩,祂拒刑不尊,重新站起,吾为执法监斩者,当重新完成斩首。”
“祂不跪,我自是让祂跪。”
“若是不跪,打断四肢百骸,以锁链穿了琵琶骨,也在天条之中。”
南极朱陵大帝诧异地笑出来:“你?你也配!”
“不过只是驱邪院的一条狗罢了。”
“后天生灵,你是真的不懂得啊……天条怎么能加身于帝君的身上?”
“这天地之间,等级有序,尊卑有别。”
“帝君有帝君的死法,帝君也有帝君的尊严,他本已决意赴死,在群仙之中,死于玉皇的剑下,这是符合一位求道帝君的死法,最不济死在北帝的剑下,天蓬的剑下,而不应该,被你这如蝼蚁般的后天之辈,以剑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