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鳏夫三百年[女尊] 第90节
“放手。”
柳惊绝闻言神情一怔,面上一闪而过的受伤。
少顷,他微垂着头,掩下眸子的委屈又落寞,缓缓地松开了长指。
忍着鼻酸,不甘心地哦了一声。
谁知下一刻,柳惊绝便被一道玉白缎带卷缠着腰身给带上了岸。
站稳后,他急忙抬头,便见那玉带又顷刻间化作了一团柔光,飞入了女人袖中。
“跟上。”
话毕,姜轻霄转身离去。
谁知她方行出几步,身后青年便又急急追了上来。
“神君等等!”
柳惊绝抬起双臂,用身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轻霄不明所以,但还是拧眉停下了脚步,语气冷淡地发问:“何事。”
闻听此言,青年抿了抿唇,似是在犹豫踟蹰,片刻后面颊微红地言道:“我、我好似来了葵水,神君能否陪阿绝回家拿些东西,换身衣裳?”
女人听罢讶然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又敛眉移开了视线,沉默不语。
有时候,沉默即是默许。
三百年前,柳惊绝便深谙这个道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女人片刻,见她没有出声拒绝后,当即欣喜地扬唇。
脱口而出道:“多谢神君!”
黎明之际山中起了大雾,又在朝阳升起时,被道道金光刺破了。
密林下光柱丛丛,稀薄的雾气氤氲其中,缥缈又陆离,其中有一只色彩极其艳丽、尾生三翎的鸟儿,不断穿梭在光中,上下翩飞着叫声清脆响亮。
当金光偶然照耀在它那三只翎羽上时,原本平平无奇的尾巴,刹那间变得五彩斑斓,耀眼夺目。
见此情景,姜轻霄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身侧的青年也随之驻足。
“它在做什么?”
随即,柳惊绝只听女人淡声问道。
闻听此言,青年望了眼那只极乐鸟,转头笑着看她,轻声解释道:“他在求偶。”
听罢,姜轻霄半信半疑地侧眸望了柳惊绝一眼。
青年柳眼微弯,状作无意地朝她走近了一步,一瞬不瞬地凝着女人肃丽的侧颜,喉头轻滚。
缓声开口,“极乐鸟又称为爱情鸟,因为它们一辈子只认一个伴侣,认准了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迎着光跳舞也仅仅只是他们求偶的一个手段而已。”
说着,青年好似想到了什么,微微抿唇,耳根有些泛红。
轻笑出声,“与其说是求偶,倒不如说是在色.诱。”
“而且,只要雄鸟足够漂亮,往往都会成功。”
似乎应了这句话,柳惊绝话音刚落,便不知打哪又飞来了一只极乐鸟。
它身上的羽毛虽没有上一只那般炫丽,身形却十分健壮矫捷,叫声也是异常的响亮。
雌鸟围着雄鸟绕了两圈后,便停在了一枝树干上,雄鸟见状当即飞了上去,依偎在了雌鸟身边。
为她梳理起身上的羽毛来,叫声兴奋又欢快。
姜轻霄望了它们一眼,唇角笑意一闪而过。
淡声开口,“倒是有趣。”
青年怔愣地望着面前的爱人,轻易便被对方那抹浅淡而又让他无比熟悉的笑意激红了眼眶。
心跳声咚咚作响。
柳惊绝长指微动,下意识地想要牵住女人的手,却又蓦地攥紧了指节,强压下了那股渴望。
再等等、再等等......
少顷,青年抿了抿唇,眸光温柔地望着她,“确实,而且这种鸟性子极其贞烈,若是发现无法与爱人长相厮守,那么结局只有一个。”
闻听此言,姜轻霄淡淡敛眉,疑惑地侧头看他,“什么?”
柳惊绝直直地望着她,眸中的情绪深沉如潭,轻声吐出一个字:“死。”
话毕,青年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女人的面容,见她神情一如往常地冷淡后,心中沮丧。
不过很快他重又振作了起来,抿了抿唇,试探着开口,“问晴山中像极乐鸟这般有趣的小妖还有许多,我在此生活了数百年,神君若是想知道些什么,阿绝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人闻言,轻嗯了一声。
那便是应允了!
瞧见轻轻没有拒绝自己,柳惊绝眸中一亮,为了按捺心中澎湃的欢喜,无意识将下唇咬得樱红。
下山途中,二人一路无话。
直到行至半山腰。
令姜轻霄颇感意外的是,柳惊绝口中的‘家’原就是前几日她在孤仞云崖看到的那间竹屋。
竹门被走在最前的青年率先推开。
柳惊绝微微侧身望着女人,无声地邀请对方入内。
还未走进,姜轻霄便嗅到了一股馥郁的花香。
待行进院中时,姜轻霄望着满院盛放的香豌花淡淡蹙眉,心中恍然生出一股难言的熟悉感。
令她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双手臂自背后紧紧地拥住了她。
下一刻,只听柳惊绝轻声呢喃。
“妻主,欢迎回家。”
第51章 五十一个鳏夫
说罢, 柳惊绝将面颊紧紧地贴在了女人纤薄挺直的脊背之上,站在属于他们二人的小院中,热泪盈眶。
自己等这一刻, 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久到让他恍惚觉得, 在失去妻主后的这三百年里, 不过是他做的一个长长的噩梦。
如今梦醒了, 他终于不用再在无尽的痛苦与思念中煎熬。
他与妻主,依旧深深相爱!
柳惊绝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可下一刻,女人冷漠的话语, 传至他的耳边,犹如一根利刺, 轻易便戳破了青年的幻想。
“小蛇妖,本神最后重复一次。”
姜轻霄说着,径直挣开了他的手臂, 转过身与他拉开距离。
迎着青年慌乱的眼神,她下颌微抬、面无表情。
眸中的不耐一闪而过,“本神不是你那凡□□主。”
“莫再让本神听到那两个字。”
登时,柳惊绝便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他张开想要如往日一般解释, 可又怕再惹得女人不快,于是只得深吸了一口气, 在心中拼命地安慰着自己,妻主只是暂时忘记了他, 并不是不爱他了。
只要自己想办法帮妻主找回记忆, 他们便能恩爱如初。
想到这儿,柳惊绝吃力地眨眨眼, 唇角强扯出一丝笑意,却分外苦涩。
声音哑到最后只余气声, “对不起妻主,我只是......情难自禁。”
话音既落,青年蓦地反应了过来,僵硬地抿紧了自己的唇。
惴惴不安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姜轻霄闻言,面色愈发得冷寒,可随即她唇角忽地扯出一抹笑。
那笑意若有似无,始终未达她眼底。
“情难自禁......”
她沉声重复了这几个字,接着便在柳惊绝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抬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女人微微倾头,“可本神瞧着,你倒是缺乏管束的紧。”
说着,她手下逐渐用力,柳惊绝顿时觉得自己难以呼吸,喉头闷痛。
可他没有丝毫挣扎,而是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爱人,眼眶越来越红。
就在青年泪水越蓄越多,即将溃破眼眶之际,姜轻霄骤然松开了手。
一道金光随即出现在了柳惊绝那白皙的脖颈中央。
闪烁几下后,便逐渐没入了青年的皮肉之中,消失不见。
柳惊绝察觉到了异常,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脖颈。
抬头疑惑地望向她,“妻......呃!”
谁知他‘妻主’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只觉喉头一紧,随即灵台连带着心口,传来一阵尖锐难忍的疼痛。
眼前更是阵阵发黑,待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发着抖。
见状,姜轻霄轻然地移开了视线,淡声开口,“本神在你身上下了道禁制。”
“从今以后,但凡你对本神不敬,说出‘妻主’二字,便会如方才那般受到惩戒,次数多了就会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