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鳏夫三百年[女尊] 第72节
落月崖的醡浆果开始黄了。
......
轻轻。
我们才成婚一年,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一起去做。
我们还没有孩子。
我们明明那么相爱。
你怎么忍心,就这样弃我而去呢?
甚至残忍到,尸体都不留给我......
徵鹏鸟的爪子那么利、那么硬。
穿心而过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我的傻妻主,为什么不躲开。
为什么要替我挡下。
你说从不后悔遇见我,可我后悔了......
如果没有我,你会成为一位极厉害的医者,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凡人夫郎,他会给你生很多孩子。
你会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如果没有我。
......
小窗外,余晖渐落、残阳如血。
随着窗外最后一丝日光湮灭,榻上的女人如星沙光碎,一点点地消散在了青年的怀中。
柳惊绝见状凄怆一笑,仰头望着满屋溢散的光点。
干涸的眼眶中缓缓地淌下一行血泪。
“妻主,我方才骗了你......”
他说着一点点地攥紧了手中的妖丹。
“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话毕,妖丹顷刻间光芒大盛。
青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别丢下我。”
别离开我......
可就在妖丹碎裂的前一瞬,他被人蓦地制住了手腕。
第41章 四十一个鳏夫
柳惊绝猝然睁眼, 便瞧见面前的槐婆婆,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出声劝道:“孩子,别做傻事。”
身后的白此唯也随即凑上了前, 焦急地抓住了他的手。
“对呀阿绝, 你不能死。”
他红着双眼, 对着神情忡怔的青年哽咽笑道。
“你和小医仙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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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州极寒之地。
姜轻霄身着一袭银玄斥甲, 静静地伫立在山巅最高处。
头顶天穹黑云搅弄,犹如一个巨大的旋涡,沉沉地压了下来。
罡风吹得她的衣摆猎猎作响。
在姜轻霄的脚下, 一白一黑,仙魔对阵, 将赤红的北州清晰地分割成了两块。
界限不容混淆。
天空不知何时,飘下雪来。
朔风裹挟着雪粒打在银色的甲胄之上,传出一阵刀刃相接似的措响。
姜轻霄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
她在等......
蓦地, 身后便传来了少年的一声尖利的斥责,“神君还有伤在身,你们这些近侍就是这般照看神君的?”
听得女人淡淡蹙眉。
就在这时,一件雪氅搭在了姜轻霄的身上。
紧接着, 头顶又被罩上了一把六十四骨,绘着一枝瘦梅的纸伞。
纸伞虽小, 周身却泛着淡金色光芒,轻易便将无数风雪阻挡在外。
姜轻霄回过神, 便见一袭浅岚色圆领直缀, 白裘鹤氅的子桑惟清,站在自己身后。
正执伞, 笑吟吟地望着她。
青年容颜俊逸、衣着华美、气质清傲高贵,颀然地站在那里, 与荒凉贫瘠、红沙漫地的北州赤地格格不入。
“北州风寒,神君又伤重未愈,可要当心着些。”
他说这话时,姜轻霄的眸光落在了青年的身后。
只见子桑惟清带来的那两位贴身小侍,正在呵斥与她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几位下士。
当即不悦地蹙了下眉,冷声道:“帝卿特地来此,是想替本神练兵?”
子桑惟清见状面色一僵,随即沉声唤道。
“金翼!”
那小仙侍顿时讪讪地住了嘴。
“神君,您身体还未大好,同惟清回帐中去吧......”
子桑惟清说着,试探地想要挽住女人近在咫尺的手臂,
未料,姜轻霄却在下一刻转过了身,淡声打断了。
“纷争之地,忧澈帝卿怎会在此?”
闻听此言,子桑惟清眨了眨眼睫,拢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母皇记挂神君的身体,特意谴惟清来照料您几日。”
姜轻霄听罢,视线落在了下方突然莫名骚动的两军,蓦地拧眉。
“不必,帝卿身娇体贵,北州此等蛮荒之地不适合你,请回吧。”
说罢,便褪掉了身上的大氅,右手幻化出镂光剑,利落飞身而下。
将将落地,副将常酝便赶了过来。
行了一礼后低声道:“禀神君,果真如您所测,背山处方才像是有人开了阵法,突然涌出了许多妖怪,引起了两军骚乱。”
说着,她握紧了拳头,怒声道:“定是那些魔族搞的鬼,打不过神君便想耍花招!”
闻听此言,姜轻霄不置可否。
而是肃声吩咐道:“去,将那些突然出现的小妖全部抓起来,切记不可随意伤其性命。”
说罢,姜轻霄便领着一队天兵,朝着军营最北侧赶去。
待即将临近那人军帐时,门边把守的两位天兵见状,刚想通报,便被姜轻霄身边的常酿封住了五感和全身。
一动也不能动。
帐顶被大力掀开的刹那,一个快速流转着金色铭文的巨大阵法显现在众人面前。
阵法中心站着的,是正在凝神固阵的凫辞。
女人看到姜轻霄面露震惊,随即意识到事情败露,转身想逃。
姜轻霄见状,沉声喝道:“抓住她!”
身侧的常酿应声而动,朝着凫辞逃跑的方向急速追去。
姜轻霄跨入帐中,仔细地观察着面前阵法中的铭文与运转规律。
不过可惜的是,由于没了灵力的支撑,偌大的一个铭文阵法不过几瞬的工夫,便彻底消散了。
少顷,只见一个天兵急匆匆地跑来,附在姜轻霄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罢,女人随即蹙紧了长眉。
红刹海边,穷途末路的凫辞一手持刃,一手卡紧了子桑惟清的脖颈。
岸边的玉腰和金翼见主子被挟,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不停地推攘催促着常酿。
“你们上啊,快去救帝卿,若是帝卿出了什么事,你们十条命都赔不起!快啊!”
凫辞闻听此言,面露凶狠,不停地威胁着,“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一边说,一边朝着水中退去。
子桑惟清被她带得踉跄着朝后退,赤红的海水沾湿了他的下摆。
锋利的刀刃也在他的脖颈处压出了一道血痕。
刺痛袭来,子桑惟清不由地沉声怒道:“狗奴才,速速放了本宫,否则本宫让母皇将你碎尸万段!”
凫辞听罢又将刀刃抵紧了几分,恨恨言道:“少废话,姥子今天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