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姐姐 第74节

  谢翡只觉得他们这样既窝心又好笑。他唇角略弯,“谢了。”
  “咱们之间谁跟谁,还说那些。”
  而后,他们就看到,他们的发小,同龄人,一路分花拂柳,走到耳房里,直接从后面抱住虞意,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不知虞意说了什么,少年向来清冷的面庞泛起微微的薄绯。
  李嘉雯讷讷道:“我都不敢相信,翡哥真和虞姐姐成了?”
  即便之前看过他们亲亲,但还是好不真实。一个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一个是仿佛在云端一样的人物。
  王小胖干巴巴道:“确实在一起了。”
  刘大头:“翡哥谈恋爱和平时的状态相比,不能说完全一样,只能说天差地别。”
  李嘉雯:“跟换了个人一样。”在学校里,是清冷男神,在他们面前,是冷淡的时不时冒出两句让人想打他的冷幽默。但在虞姐姐面前,他怎么可以那么乖?又乖又黏,简直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
  虞意感受着少年的体温,虽然热,但也没赶他,只是问:“下午有没有想我?”
  对于虞意时不时要问他两句难为情的话,不过短短两天,谢翡就已经脱了敏。他眼眸微阖,“想了。”
  虞意便偏头去亲他。
  亲了一下,就忍不住想继续加深这个吻。最后碍于众目睽睽,只得作罢。
  当残阳的余晖快消失殆尽时,庭院里亮起了各式各样的彩灯。烧烤派对正式开始,李嘉雯王小胖和刘大头三人见大家虽然不认识,但还是挺照顾他们三个小孩,时不时张罗他们吃喝,才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他们就去找虞意要酒喝。
  虞意:“这酒后劲大,你们确定?”
  王小胖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嗯嗯,我还没喝醉过呢,想试试。”
  虞意想了想,说:“在我这里还行,要在外面,可别随便乱喝醉啊。”
  “嗯嗯嗯,知道了。”
  李嘉雯:“虞姐姐你真好。”
  她撅起唇就往虞意脸上凑,被谢翡冷着脸扯开。李嘉雯说他,“你看我简直像看阶级敌人一样。”
  谢翡淡声:“不,我只是在看流氓。非礼别人女朋友的流氓。”
  李嘉雯:“你恋爱了你了不起哦。”
  谢翡:“那肯定比单身狗了不起。”话音还没落下,就遭受到三位发小的愤怒暴击。
  虞意在旁边直乐。一直到三人拿了酒回座位上,她才戳了戳谢翡的腰,“没想到,你还会吃这种干醋?”
  谢翡一本正经,“毕竟我是男的。男人有的弱点,我也有。”
  虞意挑眼看他,故意说:“好色?”
  谢翡想了想,未语脸先红,凑到虞意耳边,“只好你。”
  虞意耳根子一热,似笑非笑地瞅他,他红着脸垂眼小声说:“我占有欲很强的。”
  虞意微笑,“你再说一句?”
  谢翡:“一句。”
  虞意举起一把蒲扇一遮,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下。离开时,蒲扇放下,谢翡低了头,抿了抿唇,只是笑。
  晚上的烧烤派对,一开始还只是中规中矩的烤+吃,时不时佐以两口酒。吃到尽兴时,大家酒越喝越多,到喝醉时,大家都抛开平日里的矜持,相继上台表演节目。
  在气氛的烘托下,大家都放得很开,有人跳肚皮舞,有人古典舞,有人诗朗诵,有人单口相声……
  甚至于群魔乱舞,五音不全,连李嘉雯王小胖刘大头三人都在气氛的感染下上去表演了。谢翡在大家的起哄下,拿了把吉他,搬了把凳子上去,坐在中央,为虞意唱了首歌。
  李旭原本看谢翡和虞意亲密,心里堵得慌,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觉得没意思。到谢翡安静地坐在舞台中央垂着眼睫为虞意唱歌时,心里更是冷嗤一声——没想到虞意也吃小年轻的这种把戏。这又有什么呢?只要她想,全世界最顶级的歌手、乐手他都能为她请来,单为她一个人歌唱一个人演奏,而非是眼下的廉价。
  在少年的低吟浅唱中,虞意听着听着,忍不住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心跳只是狂乱,像混在热闹里的蛙声和蝉鸣,每一声,似乎都是庆祝这个美好的夏天。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色彩斑斓的酒液,酒的甜香入喉,氤氲了热烈的心跳。
  等少年从中央的空地回到她旁边的座位时,她将手里的香烟摁熄在玻璃烟灰缸里,抓着少年的手,“跟我来。”
  其他人早已喝醉,在庭院里乱作一团。虞意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十八岁,拉着他喜爱的少年,轻盈地、雀跃地、欢喜地进了空置的书房。
  也许是因为酒意,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此刻的虞意目光格外直白。
  她披散着一头海藻似的卷发,仍旧是那副极富攻击性的美貌,眼尾是酒意的薄绯,一双漂亮的睡凤眼慵懒地看着他,有种似笼烟雾的朦胧,潋滟而美丽,像梦一样。
  谢翡的喉结轻轻滑动,却是垂眼看她,端着一副少年人的不知人事与正经,“你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啦~~
  下章不敢预告了,我尽快qaq
  第63章 烧烤派对(下)
  外面的庭院里是酒醉的呓语,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逝去的青春,有人对酒当歌对月吟诗, 仿佛过去的岁月都被生活毒打过。
  即便如今过得都不错,亦有不可轻易触摸的往事。
  然而,月色是温柔的。混在庭院的彩灯里, 有一种梦境似的迷幻。文姐、丁香和莫宇始终遵从虞意的嘱托,一杯酒没喝,一直照顾着大家,令大家不至于酒后失德做下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发酒疯倒还好, 就怕别的。虽然不一定,但有备无患。
  因此, 大家在虞意家里喝酒总是安心的, 因为他们知道会有人照料他们。
  满庭只剩下三个清醒的人。丁香嘿然一笑, 问莫宇,“你说, 意姐再三嘱咐我们, 要照顾好大家, 酒后失德的事不能干, 她自己把小谢拉进小黑屋怎么算?我们要不要阻止?”
  莫宇:“你要是敢你就去。”
  丁香:“我又不傻。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我这妖怪去阻止他们奔赴生命大和谐?”
  莫宇直接笑“喷”一口茶,“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丁香:“滚你丫的。”
  他们的声音很低, 淹没在庭院里众人酒醉的声音中。知了倒是还叫着,像是在唱奏鸣曲。
  这时候,原本正和一群人醉言醉语的阿沅受不住激, 拿起一把吉他就弹奏起来。她采用爵士风格的扫弦, 具有强烈的shuffle风格的曲调从外面传进来。
  虞意没回答谢翡。
  她只是几个滑步走到窗前, 月光笼在她身上,像是独为她一人照亮。而月窗边,就是她的舞台。
  她姿态纤巧地用两手牵起裙摆,膝盖一弯,另一只脚在后面轻点,做出一个简单的礼节性的动作。而后,她的躯体像是最柔软的柳枝,一寸一寸,都在音乐声中活了过来。
  她腰肢款摆,跳着风格强烈的民国风爵士舞,状态松弛,动作随性,每一个动作,又都像是挑逗。
  而她不管怎么跳,目光都炙热如火般紧盯着谢翡,随着窗外飘来的曲调,她极尽妖冶妩媚地低声唱着——
  “假惺惺,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你想看,你要看,你就仔细的看看清。不要那么样的装着,不要那么样的装着,一本正经……”
  她旋着轻盈的舞步,从月光下跳至谢翡的身边,她的歌声像是在勾他的魂,时不时从肩头、脖颈、腰侧轻轻擦过的肢体像是在摄他的魄。
  而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浑身的血液都被她点燃。他的目光像是两簇火,紧跟着她的身影,清凉的夜风在房屋内对流,带来微微的凉意,而他面庞上汗珠滴滴滑落,傍晚才换的干净的衣裳都被汗湿透。
  她是那样的鲜活,美丽,像精灵,又像妖精。月光只是披在她身上的圣洁轻纱,诱人去探寻轻纱下的曼妙。
  而她不管他被她逗得怎样的烈火焚身,目光轻灵俏皮地溜过他滚动的喉结,一寸一寸扒他的衣裳。
  “……你的眼睛早已经,溜过来又溜过去,在偷偷地看个不停,难为情……想爱我,要爱我,你就痛快的表表明,不要那么样的扮起,不要那么样的扮起,面孔铁青,吓坏了人。”
  她突然轻盈一跃,跳至谢翡的怀里。谢翡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接住她,托着她,让她紧盘住他的腰。
  而她似嗔似讽地挑眼,指尖轻点他的鼻子,念出唱白,“何必呢。”
  谢翡的心跳早已出离了正常,砰砰地跳得狂乱,几要突破他的喉咙口,跳出胸腔。而虞意只是轻灵恣意地一笑,指尖顺着他优美的下颌线下滑,掌心覆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蓬勃而狂乱的心跳,只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唱——
  “红着脸,跳着心,你的灵魂早已经,飘过来又飘过去,在飘飘的飘个不停。”
  外面的吉他声停止,她的歌声也画下了休止符。室内突然陷入安静,外面倒还是热闹的,响起了起哄声。
  虞意揽着谢翡的脖颈,低着头,和他四目相对,目光胶着在一起,空气都变得燥热而黏腻。他的掌心隔着衣物托着她,像滚烫的烙铁。
  突然,庭院里的吉他声又响起,伴随着小提琴的声音,变得热情似火,节奏格外激烈。谢翡抱着虞意,猛地往墙上一摁,急切地攫住她的唇舌,直往里面钻,几乎要夺尽她的呼吸,却还不够。
  唇齿间是鸡尾酒的甜香甘洌,而少年的情意和力道,却炙烈如火。虞意的呼吸早已乱了,此刻,此间,此地,仿佛仅有他们二人。
  酒意漫上心头,麻醉了人脑海中所有纷繁的杂念,令他们眼里只剩下彼此,脑海中亦只有一个念头——想要,以人类最原始的方式,合二为一。
  格外的急切。
  迫不及待。
  来不及除去束缚,仅是捞起飘逸的裙摆,谢翡抵上去,看着虞意的眼睛。
  音乐声越来越快,一如他们万马奔腾似的心跳。突然——
  外面传来一个男声在喊。
  “虞意——”
  是李旭。
  他酒量极好,是在商场上练出来的。今夜喝了许多闷酒都没倒下,意识仍是清醒的,只脑海中有些晕沉。
  他向来自负,越喝越想不通,论家世、学历、样貌、人品,他自问在他们这个圈子中,他是第一流的。至少,他玩得不脏,一段时期只和同一个女人交往,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输给了谢翡这么个尚未出身社会的毛头小子。
  他本以为,虞意只是玩玩,但通过虞意对那小子的维护,他就知道,虞意是认真的。
  他本该体面地远离,为这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情感划上句号。但,对方是虞意,不是别的什么人。她的魅力在于,男人对她,并不仅仅是出于外貌的好感,而是拜倒于她的魅力之下的迷恋。
  他不甘心,即便难看了些,他也想找虞意问清楚,他到底哪里不如谢翡。
  莫宇拦他道:“虞老师喝得有点多,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李旭抹了把脸,又是平日里清醒的青年才俊的模样。他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去卫生间洗把脸。”
  经过书房外的回廊,突然耳尖地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什么撞在墙上的闷响,他下意识先喊出了声。
  没人答。
  里面是安静的,什么也没有。只灯光和月光亮堂堂地照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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