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游戏 第38节
司琮也和覃关的关系一朝曝光又再次回归地下,在学校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交流没有,完全就是陌生人的状态,导致经常有人恍惚那个帖子究竟有没有出现过。
时间一长,离期末越来越近,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心暂歇,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寒假来的很快,期末考两天后高一高二全体放假,高三还要一直补课到过年前两天,司琮也年后就出国,不参加补课。
本来是打算把国庆没能实现的旅行计划安排上,但司琮也要忙出国的各种手续,又再次耽搁下来,好不容易把那阵忙完,覃关却要回威市了。
覃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怕他们折腾,每年过年都是覃宏宥他们回去,覃关不和覃宏宥他们一起回,时间要提前小半个月。
去机场那天,司琮也去送她。
一路上都蔫巴唧唧的,霜打的茄子一样,进去后拉着覃关不放,差点耽误登机时间。
快两个小时的航程,落地后立马收到司琮也消息。
他有覃关航班信息,卡着点问她落没落地,嘱咐她打到出租车后记得把车牌号发他。
几个月不回威市,爷爷奶奶想覃关想的不行,早早做好了一大桌子饭菜等她回来,覃关到家后只来得及给司琮也发“到了”俩字,就没再看手机。
一直到第二天睡醒,司琮也又是一堆消息,就很琐碎一些小事,连他昨晚喝了几杯水都要跟她讲,念念叨叨的有点烦,但很可爱。
覃关含着牙刷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自己醒了,下一秒视频电话就call了过来。
“在干嘛?”上来他直接问,看清画面后自答:“哦,在刷牙。”
他应该是才醒,半张脸埋进鹅绒枕头里,惺忪眯眼,黑发乱七八糟的支在脑袋上,嗓子还没打开,懒洋洋又黏糊。
“你一晚上没理我。”
“我在陪爷爷奶奶。”覃关吐掉泡沫,含水漱口,腮帮一鼓一鼓发出咕噜声。
“哦。”
然后笑得很荡漾。
覃关莫名其妙,问他在笑什么,司琮也说你刚刚讲的是爷爷奶奶而不是我爷爷奶奶。
跟绕口令似的,覃关心里默声重复一遍,反应过来他意思后略感无语,她完全没想那么多,就随口那么一说。
简单一字之差而已,司琮也真是个细节怪。
“你回家这半天都干嘛了?”他抛出话题,要她给他分享她的生活:“爷爷奶奶都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就家常菜,吃完饭陪他们聊天。”
覃关从来没有跟别人聊过这些内容,不太熟,一板一眼跟作报告没差,但是司琮也听得认真,津津有味,问一句“然后呢”引导她往下说。
“十点他们回卧室睡觉,我收拾了下东西,洗澡睡觉,就没了。”
“齐靖帆是不是去爷爷奶奶家吃过饭?”司琮也不是嘶一声,回忆:“我记得他说过奶奶做饭好吃。”
覃关听着他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叫的顺嘴,心头像被羽毛拂过,酥痒轻麻,水龙头向右拨,水温由热调整到冷,冲刷着手指,等那阵儿过去才关掉,抽出洗脸巾擦脸,闷闷嗯声回答。
“我都没吃过。”他已经从床上起来,睡衣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半截锁骨露着,下巴抬起在喝水,敛着眼瞥她,样子老大不高兴。
“那等你有空过来。”
说完司琮也那边画面卡住,覃关以为是网络出问题了,检查一遍确认没事。
“司琮也?”
他啊声应。
“你是不是卡了?”
“没卡,我在看机票。”
“干什么?”覃关心头一跳。
“找你啊,去吃饭。”
司琮也的行动力覃关非常了解,真不是盖的。只不过快过年他家里最近事情肯定多,昨天送她去机场就是从家里一个饭局半途溜出来的,真要折腾一趟指不定耽误多少事情。
“别买,别来!”她难得有点着急。
“为啥?”他把界面切回微信,卡顿画面重新动起来:“合着哄我玩呢?”
“你这几天不忙吗。”覃关说:“年后吧,年后,你再来。”
她想了想:“然后我们一起回京北。”
“说话不算话是小狗。”司琮也搬出老一招,还弯起小拇指要跟她拉钩。
他真的好幼稚。
覃关嗯嗯点头答应他。
“你在那边,就齐靖帆一个青梅竹马吧?”司琮也表情凝重起来:“是吧?”
覃关对着镜子挽头发,没看司琮也:“是。”
“你不应该否认说他不是你青梅竹马只是普通邻居吗?”
覃关随着他改口:“不是青梅竹马,只是普通邻居。”
“不行。”司琮也又开始挑三拣四,到处不满意:“我提醒你才改的口,不行。”
“你别无理取闹了。”
“说我?”司琮也一脸不可思议:“你说我?”
覃关拿他没办法,他实在缠人,恰好奶奶喊她吃早饭,她匆匆说了再见挂断电话,打开卧室门下楼。
覃宏宥当年赚钱后,给两位老人在临海一个适合养老的小村庄里买了栋小别墅,风景宜人,夏天在院子里搬两张小马扎坐,吹着湿咸海风,切一半冰镇西瓜用勺子挖着吃,是覃关最喜欢的生活片段。
想着等夏天叫司琮也来体验一下。
爷爷正在拿着碗筷往餐桌上摆,听见声音回头看她:“大早起的傻笑什么呢?”
覃关脚步一顿:“没什么。”
欲盖弥彰的摸摸嘴角,抿唇,往厨房里拐:“奶奶做的什么?”
*
寒假这段日子,覃关和司琮也基本都在视频连线中度过,有话说就聊两句,没话说就那么挂着,谁要是有事情就断掉去忙,互相不耽误还能促进感情。
覃宏宥还有工作要忙,他和徐落姝年二十九才回。年三十前几天爷爷奶奶就开始带着覃关去赶集市买准备年货。
集市上人群熙攘,卖衣服旁边可能就是卖水果蔬菜的小贩,不像商场那样分类明确,胜在热闹。
覃奶奶今年快七十,头发银黑参半,特整齐梳成一个小发髻在脑后,拉着覃关左看右看,很活泼一小老太太。
覃爷爷跟在后面,手里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买来的东西。
看到一家卖衣服的小摊,亲奶奶拿起一件旗袍连衣裙往覃关身上比划,胭脂红无袖款,肩膀那里有一圈白色毛绒绒。
“我不要。”覃关毫不犹豫的拒绝。
覃奶奶下一秒就问摊主:“小姑娘这件衣服多少钱啊?”
覃爷爷凑过来看:“多好看,过年就该穿点喜庆的,招好运。”
于是旗袍就这么被带回了家。
晚上吃完饭覃奶奶闲着无聊,非要给覃关编头发,还让她去换上那件旗袍试试,覃关拗不过她,只好由着覃奶奶玩换装游戏。
可能是因为覃关小时候太闷,爷爷奶奶总会想办法逗她开心,所以她几乎不会拒绝爷爷奶奶的提议和要求。
换好衣服在沙发前的小马扎坐下,覃奶奶坐后面沙发。爷爷奶奶是农民出身,辛苦朴素的把覃宏宥养大,供他读书,因为常年操劳,掌心已经覆满厚厚一层茧。
粗糙刮人的皮肤,沟壑纵横,覃关从来不嫌弃,反而十分喜欢,因为温暖。
覃爷爷热衷于看新闻报道了解国家大事,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每到这时候覃奶奶就会一脸嫌弃的吐槽他:你这么会讲,那你怎么没当个领导,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
覃爷爷反驳:话不能这么说,当农民很光荣的。
然后俩人就能根据这个开头辩上一阵子。
覃关从小听到大,什么时候谁会说什么内容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有时候想想,她收获到的爱或许不比其他人少,只不过是有些感情得不到才更想要,无法被代替。
比如父母爱。
但她现在已经很少去在意了。
电视里主持人穿着职业西装,字正腔圆播报着近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近期湘江市发现一例不明原因肺炎感染者,临近年关,请大家做好防护措施,注意个人卫生健康……”
医院和各大车站机场的画面交替出现在主持人左上方。
覃爷爷剥好一个橘子给覃关:“每年过年都这么多人,幸好幺幺回来的早,不然这小身板能挤得过谁。”
他又拿起一个橘子剥:“知道人多,怎么就不能提前回来几天,不省的挤。”
覃奶奶扯着皮绳往覃关头发上套:“你这说的什么废话,人家要能早回家不都早回来了,你就看你儿子,忙到二十九才回。”
“你没看电视上说,现代人压力越来越大,等到幺幺这一代估计连谈恋爱结婚的空都没有。”
说着说着,覃奶奶开始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幺幺,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话题突然转到覃关身上。
“嗯?”覃关迟钝眨眼。
“我看隔壁你齐奶奶家孙子长得就不错,你以后男朋友得照着那样的找。”
“幺幺还小着。你跟她讲这些做什么?”覃爷爷皱眉头,本来要给覃奶奶一整个橘子,现在掰开只给她一半。
“你懂什么,现在都讲究先下手为强,遇到好的就得先抓在手里。”
越扯越远。
视频通话提示音响起,覃关说了句去接电话,小跑着溜回楼上卧室。
“忙完了?”开灯的同时接通视频,浴室门口旁边戳着一个穿衣镜,覃关过去照。
司琮也那边半晌没有声音,覃关疑惑看过去:“怎么不说话?”
司琮也目不转睛看着镜头里的覃关,皮肤白嫩,眼线拖出来的弧度像勾子,扎着哪吒头,用红色挂铃铛的发绳绑起来,清冷中带点俏皮的妩媚。
真是服了。
“叮”一声,视频被司琮也挂断。
覃关还没来得及纳闷,那边又重新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