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69节
有些话,终究是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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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就这样走了吗?】系统忍不住问楚阑舟,【宿主不必替我考虑,哪怕暂时不完成任务,我的能量还是够的。】
楚阑舟摇了摇头,道:“与你无关。”
就凭楚阑舟的名声,若是真的去了念虚宗,那念虚宗积年累月博得的好名声估计都会被她毁得一干二净;哪怕掌门愿意,长老愿意,念虚宗那些弟子愿意吗?楚阑舟自己做的决定,所造成的后果自然也是让自己承担,犯不着祸害其他人。
她回了别院,揉了揉一进门便迎在脚边的雪团子,打算临行前将它交给宴梦川。
在小秘境的时候她已经放纵过了,这雪团子也带出来了,既然是想进阶自然是要待在念虚宗好好修炼,犯不着和她一起受这颠沛流离的苦。
眼看小狮子也要没了,系统有些急,忙问:【宿主打算带上宴君安吗?】
楚阑舟摇了摇头,道:“不带。”
毛茸茸全都没了,系统有些难过,却更担心楚阑舟【为什么啊。】
系统差不多能看出来了,宴君安与楚阑舟有情,楚阑舟对宴君安也并非毫无情谊。
它原以为再等一段时间宿主和宴君安都可以结婚了,却没想到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
“若事情的真相当真同他们说的一般,我注定会死,又何必白白让人伤怀。”楚阑舟小声道,“我自己想去探寻真相,没必要拖着别人同我一起。"
若越走越发现前路就是一条完全的死路,自己也就罢了,宴君安呢?
倒不如一开始就别产生联系,她来解决这桩事就好,哪怕解决不了,也能说她咎由自取,活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可若二人当真走到了一起,再让宴君安亲手将自己的道侣杀掉,楚阑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可若是人家自愿呢?】系统忍无可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若是人家死缠烂打,你不带他走他就上吊死在你家门口,宿主要怎么办?】
楚阑舟被系统描述出来的画面逗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故事,摇了摇头:“宴君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许是被掌门一席话触动,她有些伤怀,也想起了些往事。
当初因为下山救治病人让宴君安与楚阑舟产生了些联系,两人的观点又在某些方面颇为合拍,往后就逐渐成了好友。
可越相处,楚阑舟就越能察觉出他们两人的不同出来。
宴君安正直,做事也十分容易共情,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不过却有些天真了。
那是一种因为自小被自己的家族保护的很好而形成的天真,与楚阑舟这种自底层摸爬打滚练出来的老油子完全不同。
当时有关于凡人如蝼蚁的论调越来越盛,甚至开始新盛起了虐杀凡人的游戏,有许多百姓乃至底层修士被波及,苦不堪言,上五家在其位,却并未制止,反倒以此牟利。
这份阅历上的不同终究是让他们有了嫌隙,楚阑舟觉得这些人已无药可救,只有剖去那些疣赘,创口才能长出新肉来。宴君安却觉得一切都有转机,重制法规,总有能改正的余地。
他们原有更多吵闹、磨合的时间,奈何世事难料,后来楚家被灭族,楚阑舟没得选择,再往后便是如今。
楚阑舟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等过了今日,就别再见了。”
自此分别后,若是注定会走到终局,倘若当真要被宴君安杀死,也是他斩妖屠魔,自己罪有应得,至于旁的那些东西全都是.......
徒增烦恼罢了。
......
【我们打赌,若是你回去见到宴君安,就带上他好不好?】系统打断了她的思绪。
宴君安离了宗门那么久,估计得有不少事务要处理,最近几天她都没见到人来。
楚阑舟也只是刚下的决定要走,觉得他不太可能过来,正想同系统解释,又怕系统纠缠,索性答应了它。
她慢慢走到屋前,推开门,笑容僵在了脸上。
宴君安就坐在她的床榻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看,我猜对了!】系统十分高兴,正要向楚阑舟炫耀,却发现熟悉的白色马赛克从二人身上升起,它再也听不清他们二人的对话。
系统吓得当即探查了起来,发现只是被健康系统自动屏蔽之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楚阑舟之前完成任务留下了不少积分都没使用,左右只能换种子和种田相关书籍,它偷偷摸摸挪用了一些买了一本《作物种植指南》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春天埋下种子,秋天就能收获果实,楚阑舟早年埋下的鸳鸯债,到了如今,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
楚阑舟带上门,有些疑惑:“你怎么?”
难怪雪团子一看见自己就不断磨蹭她,楚阑舟当时只以为雪团子是在冲自己撒娇,却没想到竟然是告状。
雪团子同宴君安化成的狐狸斗了那样久,连带着对化成人形的宴君安都有意见,她若是不赶紧关门,估计这两个能打起来。
“阑舟,我也有的。”宴君安开口,表情极其认真的同楚阑舟道,“若是双修,我是渡劫期修为,用处更大。”
楚阑舟在门口同系统聊天的时候伤怀了好一会儿,被宴君安一句话打消了个干干净净。
她看着端坐在自己床榻上的宴君安,觉得脑袋疼。
她不太明白宴君安在说什么,但起先是笼子,往后是灌注灵力,如今是要邀请自己双修了吗?
可怎能如此呢?
楚阑舟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同宴君安分开,却被宴君安这句话打得一个猝不及防,僵在了原地。
宴君安却误会了她沉默的意思,他以为楚阑舟是不相信他说的话,索性心一横,咬了咬唇,抓着楚阑舟的手就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衣衫里。
第64章
若是寻常时候宴君安当然捉不住楚阑舟的手, 奈何如今楚阑舟还在出神,并未反应过来,给了他可乘之机。
等楚阑舟反应过来的时候, 自己早就在那片温热上摸了好几把, 吓了一跳, 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宴君安并未阻拦, 他甚至没有看楚阑舟,而是垂着眼眸看向床侧,耳根通红, 也像是极窘迫一般。
他向来是个不染浊世的仙君, 此时却衣襟散乱,敞着胸膛,打扮得像是勾栏妓子,坐在原地衣衫不整地任她施为。
而他裸露出来的锁骨上,赫然生着一枚朱砂痣, 在白皙皮肤衬托下, 如同红梅映雪,艳丽得不可思议。
楚阑舟先前看过穆纤鸿身上的朱砂痣,那时她还没什么感受, 可如今看到了宴君安身上的小痣, 却是像是被迷了眼般,恍惚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第一反应是转过头避嫌。
她怀疑是自己疯了, 或者早就进了那巫辰说的幻境。
眼前的一切应当都是假的,自己早就死了, 如今发生的一切或许只是自己死后的一场梦。
可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
难道在自己心中,是想要这样的师兄的吗?
楚阑舟有些崩溃, 又有些厌弃自己。
宴君安是天边皎皎明月,自己却妄想揽着明月入自己怀中,还,还这般作践他。
实在可耻。
可楚阑舟尚未回答,就听得面前人先开了口。
宴君安像是终于克服了自己心中的那些羞耻感,面色红成一片,声音也是极轻的:“阑舟,我尚是完璧之身。”
他虽然豁出去让楚阑舟看了这一回,这举动其实也很挑战他。宴君安睫羽乱颤,咬着唇,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小,到了最后更是细弱蚊蝇。
奈何在场的两个人都是何等修为,自然将他的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楚阑舟越发笃定自己是在做梦,语气也变得飘忽起来,但她勉强还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我知,知道了。”
她的语气甚至带了些磕巴,好在没人听出来。
两人都扮出十分老成的模样,实则都紧张到说不出话来,硬生生让场子冷了下来。
最后还是楚阑舟先开了口:“你先穿好,你,你有没有旁的衣服。”
实际上流云衣又没被扯坏,只是领口被扯松了些,再穿好就是了,哪里需要拿什么新衣服。奈何这两人现在都没想起来,楚阑舟说一句,宴君安就做一个动作。
他听着楚阑舟的指令,机械般从储物戒翻找起自己的衣服。
衣服没有找到,有什么东西却啪得一声掉了下来。
宴君安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伸出手想要将那个瓶子拦住,楚阑舟先他一步一把将手里的药瓶接到了手上。
那是一瓶返魂香。
返魂香是穆家调制的香料,可以引修士入梦,很受一些修士青睐。
可它还有另外一个用途——
若是将贴身物件附在这反魂香上,便可梦见所思之人。不过用这东西的弊端也很明显,忧思过重对修者是大忌,若是用得多了便会心魔缠身,对心性有害。
而这瓶返魂香上,赫然绑着一束用红绳编好的发结。
这个瓶子显然是被人经常用过,里头的药液只余了一半。
楚阑舟都快不知道自己要震惊哪一项了。
她揉了揉眉心,问宴君安:“这是什么?”
宴君安抬眸,目光里有些委屈:“这是你送我的。”
楚阑舟亲手送出去的东西,她自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发结。
这是她当年亲手编的,楚阑舟的手不是很巧,跟着凡间姑娘临时学的,编得发结十分粗糙,甚至还打了几个死结,当初为了讨巧没有解开,糊弄着用头发盖了交给了他。
她只是觉得凡间玩意儿精巧,图一时新鲜便送了过去,却没想到他居然留到了现在。
可楚阑舟如今想问的不是这个。
眼下显然不是她在做梦反而是她师兄沉湎于梦中,楚阑舟刚刚心中那些绮念早散了一个干净。
她张了张口,想要询问宴君安,话要出口前却停了下来。
当年楚家一案牵扯太多,妖魔肆虐,上四家联手倾覆,这才导致楚家除了在念虚宗修行的楚阑舟外无一人生还。
楚阑舟叛逃之后,以杀还杀,以血换血,一步步将楚家的债同这些世家们算完了。
表面上风光快意,实际上她走的却并没有描述的那样容易。她基本是没有选择的入了魔,躲躲藏藏,生怕在复仇之前自己先死了,入了地府无法同家人交代;又害怕自己真的被魔气迷了心智,做出些对不起其他人的事情来。
她忐忑地走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自然没法分出心力去考虑其他。
就比如那个被自己丢在角落的小小少年,感受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