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纳深秋 第80节
她说:“国王是个坏家伙!”
太像了!
大臣们看到夏先生就很激动, 虽然上个月他们还憎恨他,但现在他们就像看到了亲儿子,不,如果能够得偿所愿赶走奥欣小姐,大家可以称呼他为父亲。
他们集体发誓,什么嫉妒,什么愤恨, 那都是别人干的。向大地母神起誓, 他们都想这个伟大的帝国好,这一点是无需质疑的。
他们神情激动的围着冯济慈抱怨, 也有故作矜持需要跟冯济慈私下谈谈的。
这七嘴八舌的劲儿,谁敢相信这群人里还有百分之七十的库洛。
冯济慈被迫找了一把椅子,他踩在了上面喊到:“先生们!请安静!”
可那些人还在愤慨,冯济慈就面无表情的等,一直等到他们尴尬的闭了嘴。
冯济慈批判那些文艺作品,那些钻了钱眼的家伙杜撰臆造了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瞧瞧这些随随便便活了百岁的家伙吧,这眼神就个顶个的像个弱智。
也是的,活到最后的不一定是钮钴禄库洛,或许是苟道中人也未可知。
冯济慈开始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安排事情,从前他也这样,可那时候没人听。
他问到:“内政大臣在哪里?”
有位老先生左右观察,到底犹犹豫豫的举起了手,接着更多的手举了起来。
冯济慈点头:“好的,你们可以站在这里。”
他指了一个地方,那些人以缓慢的,犹豫的方式走了过去,满脸都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安排?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国王根本不见他们,更不会聆听他们甚至想劈开心扉的忠贞之情。
“军部的大臣们在哪里?”
“诸位可以站在这边。”
“财政部的大臣……皇室长老会……贵族长老会……”
大臣们就像小朋友般一堆一堆的被安排好,冯济慈这才说:“很好,相信诸位与我们都感觉到了危机,我们已经看到那位奥欣小姐的到来,对普利滋这个国家没有一点好处……”
瞬间空旷的大厅雄鸡齐鸣,就像饲主今晨断了它们的饮食。
冯济慈脾气特别好,他就继续安静的站着,你们闹腾那我就不说,直到群家伙又冷静下来。
这是个熬鹰的循环,冯济慈无所谓,反正他时间多。
德德里先生对秘书处的小跟班们说:“看见了没有,以后我们也这样干。”
秘书先生们纷纷点头,面露敬佩。
冯济慈平铺直叙不带什么感情的说:“先生们,我知道你们因为某人的到来而惶恐,其实陛下也惶恐……但陛下身不由己。
虽然我们不便透露处理办法,但在解决问题之前,拉开陛下与那位小姐的距离,这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如果诸位,为这个帝国效忠了三代的老先生们如果有好的,更有效的方式,现在可以提出来。”
虽然他们纷纷挺起胸膛,对冯济慈绝妙的恭维悉数收下,然而更加安静了。
也是,这帮渣渣如果脑子好,修拉时代已经发了横财。
冯济慈摊手:“好的,我知道了,你们没有办法!那既然都没有办法,就听我说,对,别闹,闹也没用!
你们都怕那位登上后座重返过去,难道我们不怕?我们可怜的德德里先生每天最少要被那位小姐吊死二十次,可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总算有人愿意用笑声不尴不尬的捧了几下场子,很好!冯济慈记住那几张脸了,他可以在恰当的时间为他们在御座前美言几句。
“先生们,我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依赖的,依仗的就是那位奥欣小姐不断提出建议,可我们的陛下不听……当然,这个不听具有时效性……”
忽然有位大臣高喊:“夏先生,请您务必把我们的请求转呈陛下,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必须处死,必须处死她!”
冯济慈站在椅子上用眼神骂了这傻子最少两万字,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所有人都感觉他骂了。
“处死?”
他就像地球的某些老师对待班级最后一排学生的惯有样儿,用眼神表达你是个蠢货,更是没救了。
就这样,那可怜的先生被同僚踹了屁股。
冯济慈比较满意的点头:“处死!好的。然后呢?只要马萨克水晶矿脉不绝,处死一个奥欣还会有更多的奥欣。”
能源战争在哪都一样,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放狗屁!
最前面的老臣用颤抖的语调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先生?”
很好,这多少是有些尊重了。
而且这位辈分不低,施莱博尼家先祖妹妹的后裔。
冯济慈对他虚伪的笑:“阁下,那位奥欣小姐一个人能令你们所有人辗转难眠,凭这一点我们就必须佩服,打败对手前我们要先尊重对手,若是你们能把她当成汰怪一样重视,我想我与德德里先生压力会轻的多……”
有人插话:“那可不是汰怪,那是个美丽的娘们!”
冯济慈呲牙:“怎么办呢?我们的陛下够可怜了,想要一个女人温暖下已经冰冷的小心肝儿,他有错吗?没有,在正好的年华遇到正好的爱情,这是值得赞颂的事情,所以奥欣小姐既然以成为王后,我们就必须支持……阿通特先生!!”
冯济慈用极高的语调压制住了众人瞬间爆炸的愤怒。
本来在看热闹的总管阿通特先生先是一愣,他指指自己的鼻子,德德里先生向后一步,用脚把他踢了出去。
这地界就这点不好,都喜欢用脚踢的。
冯济慈对阿通特还是有好感的,他对自己百依百顺这就合作愉快。
他总算舍得笑了,笑完说:“阿通特先生,我们普利滋帝国虽然穷,但这个国家的骨架子还残存着,既然那位小姐想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后,那~见习王后的课程也该开始了吧?”
一切人都困惑,阿通特先生则摆动脑袋也没晃荡出答案,他问:“抱歉先生,见习?皇后?”
冯济慈点头:“对,见习的王后,想做王后还没有成为王后,正在积极努力的学习的奥欣小姐这样的,就是见习王后。不然称呼她什么?未婚已经与陛下啧~啧啧多次的某小姐,这不尊重,对吧?”
那些可怜的大臣撑着脖子,一起随着啧啧啧,他们还齐齐露出暧昧的表情啧啧,果然,男人说起啧这件事都是一样的油腻。
包括冯济慈。
好人阿通特先生到没有啧啧,他说:“可我们没有过见习王后,别的……别的国家也没有。”
冯济慈无所谓:“那从现在开始有了,同意见习王后这个过度头衔的先生请举手。”
大臣们一起瞬间把手举的高高的。
冯济慈点头:“好的生效!我们秘书处会尽快将这个规矩形成文字,呈放御前,阿通特先生?”
阿通特先生满面虔诚:“您说的没错先生,普利滋却有这个规矩,我们只是没有对外宣布过,那位小姐远道而来,更不该隐瞒这些。”
冯济慈点头:“你说的对,大总管先生,一个好的王后每天应该起的比鸡早……”
“抱歉先生,普利滋宫怕是只有以作烹饪的死鸡。”
“那就起的比你早。”
“……好的先生,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正在学习当中的见习王后,我们应该给她最大的支持,她需要了解掌管普利滋宫的各项事宜,比如昨日陛下的健康情况,胃口好不好?甚至厨娘换菜单这样的事情,你们都该跟这位尊敬的小姐汇报,事无巨细的汇报~!这是我们普利滋人的真诚。”
“是的先生,没人能抵抗真诚,除了这些我们还要倾听她的建议对吗,这是普利滋宫的旧传统。”
“是的,我们历代如此。”
冯济慈赞美阿通特先生,他真是个精明豆。
他说:“……其实我们这些臣民要求的也不多,首先那位小姐必须明白这个国家的历史,从第一位贤德王后在位期间为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她的善举,我希望有人可以用细致贴心的方式,讲述给这位小姐,人要成长我们就给与机会,这对普利滋有好处。”
阿通特先生兴奋极了:“可是先生,又有谁知道这些呢?”
冯济慈嘴角勾勾:“很多人知道啊,比如上区那些淑女学校的夫人们,在她们口中有一万个贤德淑女的故事,你可以过去与她们谈谈,我相信那些可爱的夫人非常愿意为未来的王后上课,并成为她王后大道上的大汰灯,还是最亮的那盏,从今天起,奥欣小姐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安排吧,我们主打一个真诚,这一点要牢记。”
有人兴奋的大喊:“好的夏先生!我们真诚,其实我的心中已经有名单了。”
“对!我也有!”
“我也有!!”
看看这些真诚的家伙,这是普利滋的扎实基石啊。
冯济慈举起手,人们瞬间又安静下来。
“嗯~除了对见习王后的教育,神殿那边也该派来最好的祝祷师,这是神殿事务处的工作,希望你们积极与那边沟通,有关帝国的未来,就最好请奥欣小姐一起去面试一下。
面试就是当面的考察考试。我请求诸位先生回家与夫人们务必恳谈,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夫人们最好都来见见这位可敬的奥欣小姐,啧!千里迢迢的不容易。要温柔的,无时无刻的陪伴,这才是是普利滋的诚恳良心,可别让国外那些家伙说我们失了礼仪,你们觉的怎么样?”
已经被勾引到邪道的大臣们开始建言。
“您说的对先生,我会与夫人还有她的那些亲戚带口信的,再富裕的生活也替代不了陪伴,从前是我们错了。”
“我的夫人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她有一手好的针织手艺。”
“还有我家,您知道我家吧?我的夫人会写诗,她们可以分享这些。”
“我没有夫人,但是我的母亲可以单手提起我的父亲把他丢到城墙上,还能一口气喝五斤美酒……”
“请务必把您可敬的母亲请到普利滋宫。”冯济慈微笑着走下椅子,德德里先生与他击掌,站在椅子上大声咳嗽,那些大臣们总算结束了呱噪,纷纷看向德德里先生。
德德里先生对军部的那些人说:“老军营重建在即,请你们务必以特急的方式呈送文件,我们秘书处也会以最快的方式呈送到陛下面前。
在何处征兵,怎么训练,为了稳定军心,在春三月到来之前,陛下去周遭军营视察这类事情都要排上日程。”
“好的先生。”
“财政部应该把过去的总账清算一下,我们过去的账目太乱了,我想下……嗯,总而言之~先冻结所有的支出项,就是陛下也不能支出一个子儿,这是为普利滋未来好。”
“我们的外务大臣在吗?”
“……自陛下登基,我们还没对周围的国家进行必要的拜访,我建议你们早做准备,最好把我们陛下的画像都带上几副,可以请画师画的威武一些……”
“抱歉先生打断一下,为什么带陛下的画像?”
德德里先生一副崇拜表情:“为什么?瞧您说的什么话!整个西坦还有比我们陛下更年轻更有风采王么?我们不要把宝贝藏起来,要把宝贝给她们充分展示,有钱的女大公到处都是,还有那些公主,各地的女领主,谁说普利滋只能有一个见习王后?
我们可以拥有二十个甚至更多的见习王后,反正那些尊贵的库洛女士也不在意这个,她们就恨不得弄一个施莱博尼血脉呢,我们伟大的施莱博尼血脉已经单薄了,这是我们的错先生们!请问问你们的良心,对得起历代施莱博尼先王的恩德吗?”
冯济慈靠着墙壁笑,耳边却悠悠传来一句抱怨:“德德里一定非常恨若蜜儿,夏,你把他教坏了。”
冯济慈扭头,就看到穿着侍从衣裳的国王陛下。这可怜的家伙已经不敢见人了。
看着他被利器几乎搓烂的手背,冯济慈叹息:“我教不坏任何人陛下,您再等几天。”
欧拉克苦笑:“我都想跟我的父王说一声抱歉了,没人能抵抗这种感觉,我甚至想拿刀剖开皮肉在心上刻画她的名字,夏!你不知道多难熬,我甚至……”
他低头看看自己满是血的手背:“我甚至让他们把她……她用过的床单拿过来,才得到一点可怜的睡眠,我……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
冯济慈想到了什么,他看看屋顶上的金鹰若有所思:“很难熬吗?”
欧拉克点头:“谁会抵抗爱意,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是死了都甘愿,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