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倷心动[先婚后爱] 第38节
姜南溪快速回了一句,有事先走,收起电脑离开了实验室,也未再等陈悦回复。
没有谢昀庭的家宴,餐桌上和往常并无区别,秦女士见到她很开心,想拉着她聊天,但是看到她抱回来的资料,还是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
吃完晚餐,她上楼去谢昀庭的书房里办公,将许嘉遇给的资料快速做了总结,然后概括成容易理解的具体数据,弱化了极端病例给人的恐惧感后,将最后的文档拍照发给了二叔谢成航。
内容不多,总结下来,如果孕妇身体没有自身性疾病,且检查一切顺利的话,应遵循孕妇本人的意愿。
发完这句来自个人的建议,姜南溪心里一颗石头落地,如果他们之后要怪罪,担了这个责也无妨。
平心而论,这个人换成她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看完资料她也会给于同样的建议。
时间还早,她打算看看谢昀庭的书架,选一本能读的书助眠,之前看过的《小王子》又被放回了原位,一排排扫过去,泰戈尔的《飞鸟集》与其他专业类书籍格格不入。
她抽出书本的同时,一些信笺从夹缝中滚落,白色的封面没有署名,也没有邮票,再往旁边的夹缝中翻看,还有同样的一些信笺,不多不少一共52封。
隐约间,姜南溪觉得这些信件与自己有关,但出于尊重,她还是收理整齐,放回了原处,而后拿着诗集回了房间。
时间刚刚好到9点,谢昀庭的电话准时拨来。
“我刚刚去了你的书房”,姜南溪翻着诗集,崭新的书页毫无折痕,不知道有没有被翻看过。
“哦?又发现了新秘密”,谢昀庭顺势接话,姜南溪不会平白无故说书房。
“嗯,发现了一些信笺”,姜南溪合上诗集放在床头,专注地打起了电话,“我猜和我有关。”
“南溪,你这么聪明,我的秘密要被你猜完了”,谢昀庭看似在意,却又在不经意间给了答案,如果一开始他还忌惮怕被南溪发现,现在他多少有些信心,愿意被她发现。若是发现不了,他甚至会抛给她一个引子。
“那我可以看那些信吗?”
“书房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谢昀庭起身床帘自动打开,加州今日是个好天气。
不是什么动人的话,姜南溪听了心里却美滋滋,她当即下床往书房走,将那些信笺一一翻出来收在怀里,回卧室的路上不小心撒了几分,她记得轻叹一声。
楼下的秦女士听到声音,隔着楼梯问她是否还好,姜南溪连连说没事,等回到卧室才对着电话继续,“吓死我了,若是秦女士上来发现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秦女士看到了也会装作看不到”,谢昀庭回应了一句。
“为什么?”姜南溪将信封一一摆在床上,拆开了其中一封。
“你猜第一次来的时候房间里为什么没躺椅,后来又有了?”谢昀庭眸色引着姜南溪往下问,可惜了她不在面前,不然一定会识破他的套路。
“为什么?”姜南溪顾着读信,信得内容十分熟悉,熟悉到她觉得这封简短的信是出自于自己之手。
“因为秦女士知道我们不同寝”,所以搬走的椅子又搬了回来,是不想姜南溪觉得每次回玫瑰园都很为难,谢昀庭故作沉思的语气,倒是另姜南溪觉得心有不忍,原来秦女士从头到尾都知道。
好似一个用心对待自己的人被辜负,姜南溪陷入了短暂的惭愧中。
若是之前,谢昀庭无论如何都不会借此发挥,今日倒是有些绷不住,他一想到以往的每个周五,两个人都是同屋而眠,现在只有姜南溪一个人,心里便觉得孤零零。
“加州酒店里的床睡起来不太舒服”,谢昀庭漫无目的地找起理由。
“那肯定,外面的床怎么会有家里的床睡起来舒服”,姜南溪又沉迷于拆信,只顾上顺着谢昀庭的意思往下接话。
然后她便听到他说,“回家了我想睡床上。”
言外之意,不睡躺椅了。
第55章 契机
信的内容越看越熟悉, 文字和语气都是自己的,但是字体却不是,为了确定, 姜南溪从书桌上端过电脑,放在膝盖上, 电话就放在一旁, 开着外放,
登录邮箱, 点开专门分类的名为[evan]的收藏夹,邮件按着时间由近及远的顺序一一罗列,如果说以前她还是个对感情迟钝的人,如今在谢昀庭层层递进的故事里, 她姜南溪也有了一些敏锐的直觉。
翻到底, 并没有着急打开内容, 反倒是先确认了邮件的总数,算上她最后发出的那一封, 一共51封。
多了一封?
“谢昀庭,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信是如何区分顺序的?”姜南溪又翻了几封,发现完全找不到信笺的时间规律, 同样空白的信封。
“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谢昀庭在电话那端等着, 也没催促,他知道姜南溪一定会发现, 也会去用自己的方式求证。
只是他没想到,信笺的顺序这里还藏了一个机会助力自己, 于是他开始“蛮不讲理”。
姜南溪还在对着信封看,她确认真的没什么异样, 顺带看了眼床上空着的大半位置埋汰了一句,“evan同学,你现在这样追问的样子很像小孩子。”
话虽这么说,但是就冲着谢昀庭把她邮件里的内容亲手抄写下来,这件事还是足够浪漫且细腻,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又顿了一会儿,姜南溪才含含糊糊回答,“反正房间是你的,床也是你的,想什么时候睡都是你说了算。”
怨怼的语气里,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谢昀庭听的心头热意融融,调出行程看了看接下来的安排,满满当当的,想提前都提前不得。
“你是不是想耍赖,还没告诉我信笺的顺序”,姜南溪盯着电话许久,一直没有听到回应,还以为谢昀庭又要玩弄她。
“仔细看看,每封信的封面是不一样的,边角线的位置”,谢昀庭放下平板,耐心指导。
果然,信封粘贴位置的边线,第一封的位置是中间一颗虚空小爱心,淡到看不出的样子,第二封旁边添了一颗实心的蓝色地球,颜色比爱心稍微深一些,第三封是一颗爱心,两边各一个地球图形。
照着这样的规律,每5颗地球图形旁边插入一个空心的爱心,这样的边角线延续下去,一直到数到第52个点的时候,边角线的位置还未占满。
姜南溪打开信封,和前面的信纸一样,是很普通的白底红线的纸张,上面并没有具体的内容,只是一个一个的时间节点。
她迅速看回屏幕,是她发送给谢昀庭第一封邮件的时间。回头再看铺在床上的信封,好似一只只信鸽,不敢相信,她和谢昀庭用这样传统的方式维持了三年半的联系。
没有许嘉遇的那段时间,谢昀庭时常去德国出差,又用这样不打扰的方式守护着她的烦恼与喜悦,还悄悄将它们珍藏。
想问些什么,唇畔牵扯了几下,又问不出什么,在他们相处的那段淡如水的朋友关系里,她从未有细心的做过什么。
好似说什么都对不上他的这般珍视。
想了许久,姜南溪才想得出几个字,“谢昀庭,你真的很好。”
只是话音低低落出的时候,谢昀庭的房外助理来敲门,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到他说“半小时后”几个字,知道他要去忙了,姜南溪自觉要挂断电话。
“刚刚说了什么?”谢昀庭依稀听到几个字,不太确定。
“我说,刚刚来敲门的是男助理还是女助理?”姜南溪随意掰扯,那样的话只能在刚刚的情绪里才能说出口,现在情绪淡下来无论如何都再难说出。
“喔?南溪关心?那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谢昀庭意犹未尽,他留出的空余时间是想陪她聊到睡觉,免得她一个人在玫瑰园不适应。
“不用想了,我知道,男老板一般不都喜欢带女助理”,姜南溪听他这腔调就知道他在想转圜之策,殊不知又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
“懂了,你介意我带女助理”,谢昀庭的笑意隔着屏幕都听得到,此时他已经开始趁着间隙端起了桌上的咖啡,越逗心情越愉快,手臂抖动了两下,咖啡不小心洒在了衬衫上。
姜南溪趁着催他换衣服的空,挂了电话。
以后许嘉遇结婚,她可得好好劝一劝,结婚要三思,结婚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谢昀庭有这么坏,一天到晚总想着捉弄她。
内心腹诽归腹诽,看到信还是不自觉心里一暖,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也要做些什么,但无论做什么又觉得抵不过谢昀庭这份浪漫。
躺在床上,被信笺搅得不得安宁,秘密不知道的时候挂心,知道了之后烧心,最后她想起之前去听论坛会议时编的红豆手链,于是从包的夹层里翻了出来,放进了第52封信封里。
不管谢昀庭喜不喜欢,总之是人生第一次为男生编织的手链,于她而言也是很有纪念意义。
谢昀庭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带的男助理出差,故意引导姜南溪乱想的话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末的华人企业家晚宴上,他和谭硕遇到了曾经的校友兼学妹ada,因为混迹于金融圈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干练,穿着打扮带着熟女的明艳风格。
“学长,许久不见,今晚可要好好喝一杯”,ada熟络的举杯,绕过谭硕和谢昀庭碰杯。
“谭学长酒量雄厚,他陪你喝一杯”,谢昀庭挪开酒杯碰了碰谭硕的,将人推脱过去。
“学长,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不解风情呢”,ada明艳的大眼睛委屈的模样,惹得一旁的谭硕都浑身发麻,直往后退,这种事谢昀庭处理起来更有经验。
“已婚男人不解风情正常”,谢昀庭自报身份后,拍了拍谭硕的肩膀,从侧路离开,ada目前投资的公司里有他们要的目标客户,轻易得罪不得。
“喔?学长悄默默结婚也没发个请柬”,ada绕至谢昀庭身前挡住去路,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并未戴婚戒,这样的推辞跟当年说的不喜男女感情如出一辙,料定了他们有求于自己,于是变本加厉的提要求,“许久不见,拍张合照做个纪念可好?”
谢昀庭正欲拒绝,谭硕做起了和事佬,站在两人中间,笑面虎一般示意对面的人拍照,当年三人也算得上熟识,这个圈子里的合照无非是拿来互相利用。
相机咔嚓响起的一刻,ada扭动身体挤在了两个男人中间,轻轻拽了谢昀庭的袖臂,没人察觉。
拍照结束谢昀庭拧眉离开了会场回了酒店。
等到夜晚,也没听到谭硕的消息,他难得地翻起了朋友圈,南溪曾吐槽过他跟个老年人一般,朋友圈空空如也,如今去看看她的“年轻”生活也好。
南溪的朋友圈没看到,倒是看到了谭硕的照片,他的朋友圈暧昧地一条内容“今夜”,配图为他们三的合照,他才发现ada趁机裹乱的手。
衬衫扔进垃圾桶后,他拨了谭硕的电话,对方酒意正浓,睡在了宴会场旁边的酒店。
上次南溪和谭硕打赌加了微信,早上的女助理加上晚上的照片,姜南溪看见该要误会了。
凑巧周末,谢昀庭拨了视频过去,他得看到姜南溪的面容才知道她是否生气了。
半分钟后,对方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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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姜南溪去了乐夏节目录制现场,录制完亲友团加油助威片段后,正准备离开,节目出现了一些状况。
由其中一位导师新请来的助教,在点评谢昀晞的初夏乐队表演曲目时,语言刻薄具有一定的伤害性,即便姜南溪不参与乐队,也觉得这样的言辞不太合适。
她还在担心谢昀晞会不会被激怒时,乐队里的贝斯手和键盘手冲上了导师点评舞台,冲着男助教狠狠几拳,现场变得混乱起来。
而男助教除了刚才的犀利语言外,被打了也始终表现得谦和有礼,甚至像谢昀晞的乐队主动道歉。
谢昀晞站在台上一动不动,愣怔的目光盯着助教,在乐队的成员被拖去了后台后,她终于爆发,“徐俊豪,你个渣男。”
会不会成为节目的噱头不知道,但是摄像机一刻未停,姜南溪察觉到事态的不对,上前挽着人离开,直到离开舞台,谢昀晞眼里的恨意也未减少。
毫无意外,谢昀晞的乐队当场被淘汰了。
姜南溪陪她坐了许久,才等到她开口,这位徐俊豪当年和她是同学,也是前任,几个人在学校里组乐队,自己创作编曲,却因为参加节目时被女制作人看中,骗他们签了合约,而后抛弃了整个乐队,顺带抛弃了她。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吗?”姜南溪好奇,什么样的制作人会比谢家大小姐的身家还诱人。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告诉我他母亲重病他为了治病才那样,我信了。后来我爸妈去查了他,给了他50万他才算从我的世界消失”,谢昀晞的难过和颓败,姜南溪从接触她之后从未见过,好似也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敌意。
骨子里的骄傲让谢昀晞不愿当着父母的面承认被骗,于是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掩饰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继续做乐队?”
“因为我想证明,不靠他那么肮脏的方式,我也会带着我们的乐队活下去,并且活的更好,但是我现在似乎没做到。”
“他用不公平的方式对待你,我们何尝不能反击”,姜南溪要了谢昀晞的电话,“放心,只是让你哥给你一个公平的出场机会。”
谢昀庭并未休息,电话打不通,以南溪的性格看到了便会回过来,加州已是凌晨两点,姜南溪的电话没来,谢昀晞的反倒来了。
“这么晚……”谢昀庭刚要开口便被打断,“昀庭,你有没有认识乐夏的制作方,昀晞被人使绊子了,你帮忙打声招呼?”
“着急吗?”
“挺急的,目前已经公布了淘汰名额,昀晞在列,但是你相信我,我在现场听了他们的歌,很青春很热烈,和你印象中的那种摇滚乐队不一样,你想想办法好不好,不用让她一定赢,但起码走正常的比赛投票程序”,姜南溪说的言辞恳切,任谁都不忍拒绝,何况谢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