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隳面具下看不清面容,却回敬了个略显冷淡的眼神:“彼此彼此。”
语音刚落,白隳不再废话,率先带队跑了起来,飞扬的发梢彰显着主人的张狂,身后的新兵也便那么跟了上去。
响尾蛇歪了歪头:“新兵蛋子们,那咱们也不能输了啊……”
……
晚风干冷,山上还残留着淅淅沥沥的寒雪,踩在脚下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空气阴潮,刮着脸似乎便要结冰。
警员们恍若未闻,没有聚光灯,没有摄像头,在这没人在意的角落描绘着属于自己信仰的必由之路。
气氛却又那么被压抑着,往常体能没那么优秀的新兵都跟了千纸鹤三位教官的脚步,将第一队远远扔在了身后。
他们仿佛一夜之间领悟到了什么,但又本能地觉得白隳的话不可全信。
傍晚的轻风在耳边低吟,却抓不住来源,很快了无踪迹。
原海公大后山很是高大,再到后面就是切面平整的深峡谷,有关这里还流传着传说,只是没人知道为什么形成。
峡谷的另一边是树木更加茂密的山林,阳光常年照不到的松林,即使深冬依旧绿意盎然,一望无际。
当初原海公大之所以建在这,纯粹是因为地皮便宜,后来初代校长铁血手腕,硬生生拔到了985,原海市最好的公安大学。
此后,由于历代校长坚持认为这片森林是风水宝地,倒也一直没迁址。
原海公大被群山环绕,直至今日一直平安无事。
……
第五队很快到达了峡谷边缘,峡谷处云烟环绕,能见度很低。
这里非常安静,就连鸟叫都很少,只有不时几声嚓嚓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裤脚擦过枯黄的野草留下的。
或许是他们跑步留下的吧,没人会因此多想。
他们又绕着这个峡谷跑了段时间。
倏然,一片寂静里,白隳的手机响起,他连看都没看直接摁响了蓝牙耳机。
“我是白鹰。”
江池的声音少见的夹杂着几分恐慌,“你在哪?”
白隳眯了眯眼睛:“我?我在原海公大啊,怎么了?”
“立刻离开那里,立刻!!”
白隳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发觉耳边的风的流动似乎有所变化,带着硝烟的味道和凌厉的刺痛感。
刹那间白隳心里警铃大作,第一次乱了阵脚:“趴下!!!”
多亏了平常的肌肉记忆的苦练,虽然不明所以,所有警员仍条件反射的趴下。
下一秒,炸弹的巨响在耳边乍起,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电子仪器失灵,所有人的耳膜仿佛被刺穿,嗡地一下暂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死亡一般。
同一时刻,脚下的断层松动,下一瞬间轰然倒塌,巨石轰鸣落下峡谷,许久才传来落地的响声。
最靠近边缘的一个女警顺着倒塌的巨石向下坠落,那女生似乎把旁边的灌木当做救命稻草,死命地抓着:“啊!!!!”
很不幸地,那灌木也伴随着坍塌的巨石向着崖底坠落。
尖叫声中,白隳有些颤抖着抹了把脸上不知是谁的血,伴随着阵阵的耳鸣,一把夺过旁边蓝鸟手中的训练枪,二话不说跃下了山崖。
风呼地将白隳的衣服刮起,他毫不费力的一把拽住女警顺着惯性将她一把拽了上去,自己则由于女警的借力向下一顿,一手紧紧抓住了坍塌的岩石,鲜血只一刹便涌了出来。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三秒内,秋蝉将那劫后余生的女警安然接过,随后费力地向白隳伸出了手:“组长!!上来!!”
白隳向峡谷底下看了看,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看不清下面是湍急的河流,或是尖锐的能把人体刺穿的巨石。
但他知道,不行的,他是不能上去的。
这是代号“氚”的火箭炮,持有者很有可能是熟人八爪章,他的目标只有自己,跟上面那些队员和新兵无关。
按照亚特兰的行事风格,他们不会把无关之人牵扯在内,除了为了狙击目标人物以外。
亚特兰那群混蛋的目标只会是自己,自己如果上去,那么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头越来越昏沉了,不知哪里来的血顺着面具流进了眼睛里面,有些疼。
他倒是有办法活下去,但是那些人呢?
屠空之战的悲剧,他不可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发生一次了。
只见他抬头,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在笑。
下一秒,白隳说了句话,那句话在所有人心里久久地环绕,再也散不尽。
那句话就像是在所有的心脏上加上几公斤的负重,沉甸甸的,又酸涩无比。
他说:“我就不了。”
在尖叫声和怒吼声中,他松开了手。
果不其然,随着他的坠落,下一个炸点就变成了山腰的位置。
又是一声巨响,半山腰更多的岩石轰然倒塌。
“组长!!!”
“教官!!!”
……
风在白隳耳边无声的刮,传来阵阵刺骨的痛。
这条命是我偷来的,我占有的够久了。
白隳静静地想着。
第10章 跳崖
白隳经常听出生入死的同僚说自己在将生将死的界限上会回顾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