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入夜 第98节
谢清砚取出来耳环,绕到她身边蹲下,“我帮你戴上。”
黎初还来不及拒绝,谢清砚已经撩开她的头发,戴上耳钉,冰冷的触感让她身体抖了下,手指触碰耳朵,勾起细密的痒。
耳环戴好,亮晶晶的,耳垂微微泛起红潮。
谢清砚提醒黎初继续拆礼物。
黎初坐到圣诞树下,一个一个拆,每个箱子里都有价值不菲的礼物,黎初拆的太爽了,一时忘了喝酒这件事情。
拆累了,两人坐在圣诞树下,黎初趴在谢清砚肩头,蹭了蹭,指使谢清砚帮她拆。
“谢清砚,你会不会后悔啊?”她忽然问。
“后悔什么?”谢清砚手一顿,偏过视线看她。
“跟我谈恋爱啊。”黎初自认为不是个好人,可能会辜负他这一片真诚。
时间往前,所有事情都变,她不确定今天享受和他在一起,明天会不会就突然没兴趣了。
感情是流动的,她也不敢保证。
也没信心。
谢清砚静了几秒,缓缓说:“不会。”
“为什么这么笃定?”黎初看他。
谢清砚一字一顿说:“因为,我喜欢你。”
只要我喜欢你,我就不会觉着后悔。
他特意没用爱这个字眼,喜欢比爱的程度轻,不会让黎初感到压力。
时间迈入新的一天,谢清砚亲了亲黎初的额头,低声说:“圣诞快乐。”
黎初抬起头,缠住他的脖颈,凑上去碰了下他的唇角,笑着说:“圣诞快乐,我的男朋友。”
第63章 day63
巨幅屏幕上播放着电影, 随意点开的,音量很低。
暗淡的光影交错,映照在两人的瞳孔里,不时, 电影里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 顺着房檐滴滴答答,,浇湿了地板。
房间里过分安静,雨便像是真的下到了屋内一样真实, 声音就在耳边此起彼伏。
黎初依偎在谢清砚怀里, 平视着大屏幕, 目光散着,看到动情处抱住他的手臂, 肩膀被揽住, 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哄着。
电影里的主人公在盛夏相爱, 阳光照在天台上,热浪翻滚。两人穿过拥挤陈旧的楼道,牵着手一路跑过斑驳阳光,站在天台上欢呼拥抱。
炽热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丝毫不觉着晒,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阳光暴晒的气味。
黎初静静看着,忽然抬眸,“今晚算不算我们第一次约会?”
谢清砚侧低下视线,觉着她这个问题过于可爱, 弯了弯唇,“不算。”
“为什么?”
谢清砚笑而不语, 只是将黎初的肩膀揽得更紧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这些不是以男朋友身份准备的。”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从他喉间溢出,有种莫名的纵容宠溺感。
漆黑眼眸深邃,如灼浪翻涌,一浪接着一浪,在心尖弥漫。
不知道怎么的,昏昧的灯光,模糊的侧脸,黎初竟然觉着谢清砚越发的帅气,她对这张皮相越来越着迷。
电影里男主人公再帅,已经无法精准的猜到她的审美点上。她就喜欢谢清砚那样表面禁欲矜冷自持,内里却犹如深埋一座火山,平时无欲无求,四平八稳,可一旦打开欲/望的闸口,他的重///欲阴暗毫无保留展露。
那才是他最脆弱吸引人的一面。
“之前是什么身份?”黎初明知故问逗他。
谢清砚平时屏幕几秒钟,薄唇缓慢动了动,“试用男友。”
黎初觉着她这说法有意思,嗤笑声,“可是试用期三个月欸。你才追我几天啊?”
谢清砚箍紧黎初,略带遗憾说:“来不及反悔了。”
黎初笑着倒在他怀里,弯着的眼里亮晶晶,仿佛藏了一条星河,比礼服上的金色星河还要耀眼。
她枕着他的腿,仰着头,抬起手指触碰他的唇,若有似无的,“谢清砚——”
她呢喃他的名字,喃喃,“许愿成真了。”
“什么?”
谢清砚怔了几秒钟,忽然意识到她说的许愿是什么意思,低头矮身吻山她的唇,无关□□,很轻地贴上。
“到什么时候结束?”
“就到这场暴雪停止。”
“如果许愿有用,我希望这场暴雪不要停。”
希望他们能永远热恋。
“……”
在莫斯科的画面一一闯入闹钟,声音在耳边弥荡,谢清砚闭上眼,暗暗在心里忏悔,他曾不甘心希望暴雪不要停,现在他想更贪心,希望黎初爱他。
黎初轻轻咬了谢清砚一口,推开他,眼神氤氲暧昧,她抱怨:“别亲了,再亲今晚还睡不睡了。”
薄唇在她的唇瓣上停了几秒钟,谢清砚重新吻了下去,没过几秒钟他放开,起身一把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嗓音潮湿低哑,他说:“今晚才开始。”
方才进门的时候,不过也没真搞到那一步,服务黎初的开胃小菜而已。
黎初娇嗔瞪他,两条腿不听话的胡乱晃动,裙摆缠着男人的裤腿,勾勾缠缠,迤逦靡丽如曳开的花。
颜色冲突强烈,张力十足。
房门被踢上,黎初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妩媚勾人,“谢清砚,你别撕我裙子——”
翌日,天朗气清,碧空如洗。
是寒冬腊月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阳光明晃晃洒下来,竟然多了几分暖意。
谢家老宅涣里气氛凝重。
室内安静冷清,仿佛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
谢清墨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手随意搭放在交叠的双腿上,薄薄的镜片下,眼神冷漠幽静,轻抿着唇,上位者的压迫感仍旧从细枝末节显露。
老谢总坐在另一端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拄着拐,面色阴沉难看。
谢清砚进来看见两人,短暂的跟谢清墨交换一下眼神,心里顿时料到些什么。
“爸。”谢清砚站着没动。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老谢总一开口,嗓门高,刚说了两个字,忍不住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费劲说完一整句,早没了威严气势。
咳得面红耳赤,他抬起眼睛看向谢清砚,“都两天了,你还知道回来。我看你也没把我放眼里。”
要不然怎么会不跟他商量,竟然擅自做主在公众面前毁掉联姻,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无缘无故玩消失,简直要将他气死。
谢清砚衣服事不关己的样子,淡声解释,“跟女朋友过节去了。”
老谢总气的眼睛一鼓,“你就为了个外面的女人,毁了联姻。”
“什么外面的女人?”谢清砚不允许老谢总这么说出黎初,嗓音冷沉,“是黎初。”
“谁?”老谢总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清墨朝他投来异样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充满了压迫力。
“黎初。”谢清砚大大方方坦白,“黎家三女儿。”
老谢总一时怔住,千算万算他没料道谢清砚惦记的是黎家的人,要知道黎家如日中天,自然比银行千金好上万分。
只不过两家来往并不密切,他也从未往这方面筹谋,细想来,老谢总脸上的盛怒反倒淡了几分。
“就为了个女人?”老谢总说:“你就当中悔婚。”
谢清砚淡淡勾唇,嗤笑,“悔婚?你们一厢情愿的事情,不用算到我的头上。”
老谢总听完,单手撑着拐杖咳嗽几声,一双眼在生病后似乎更浑浊,有种病态的凸出。
久久没出声的谢清墨,缓缓开口,“你忤逆爸的意思,得罪了银行千金,你还有理由了。”
谢清砚深深看向谢清墨,良久,才出声,“你希望我娶银行千金到底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老谢总看向谢清墨,谢清墨道貌岸然的推了推眼镜,轻笑声:“我跟爸都是为了你好,还能为了什么?”
眼神无形施压,两道视线在空中对视,一时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
谁也不占下风。
老谢总低吼一句,便又开始无休止的咳嗽,嗓音更是哑了,“行了,两兄弟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争锋相对的气氛被一句话化解。
老谢总起身,招呼谢清砚去书房,撑着拐杖颤颤巍巍起身,谢清砚过去扶住他。
阳光西斜在窗户上,卷起的风仅存一点晒过的温度。
谢清砚从书房出来便看见谢清墨立在窗棂边,双目远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握着虚虚地门,略微用力带上,引得谢清墨转过身来看他。
目光隔空相对,谢清砚缓缓走过去,并肩站在他旁边。
从这片窗户看出去,外面有个风景极好的湖泊,绿树半环绕湖泊,凉风吹拂湖面,在阳光下漾起层层金浪。
“大哥现在后悔了吗?”
谢清砚先开口打破安静。
谢清墨抬了抬下巴,脸上波澜不惊,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他波动,又像是克制着不让人察觉,深邃的让人看不懂。
“有什么好后悔的。”谢清墨说:“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
静了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