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 第420节
只是虽说葭葭进阶了藏神,但是以往从未听说过这等情况的。将那蓝色的元神体强行与葭葭的分离开来么?但若强断元神体,葭葭将有陨落之险,这等事情当真闻所未闻,竟是不知道如何去做才好。
葭葭倒是当真应了那一句走前人未走之路了,空间灵根、混沌遗世哪一样不是如此?
“你的手放够了吧,便宜占够就放开!”顾朗因一时迟疑,按在葭葭肩下的手便未立刻撤开。
肩部以下的位置分外尴尬,多少有几分吃豆腐的嫌疑。待得“他”这么一嚷嚷,顾朗就似是烫到了一般,连忙撤去,耳尖有些发红,同时有几分恼怒的瞪着他:“你……”
见他做出了拔剑的动作,“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干脆将脑袋送了上来:“你杀呀,你杀呀!”
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与东海之时威胁陆舟虚与刘家三兄弟如出一辙。
顾朗眼见葭葭如玉的颈项就要撞上仕魔剑的剑锋,慌忙的撤了开去,同时不由怒吼:“你莫让她受伤!”
见他这副束手束脚的紧张模样,“他”心中得意:小样儿,再怎么样,“他”与连葭葭这菜比修士元神体困在一起,顾朗就伤不了他。
没办法,这就是顾朗的弱点,百试不爽!
有时候明知是弱点,却也甘之若饴。)
第八百二十五章 赌不赌?
确定顾朗目前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危险,“他”便得意了,洋洋自得的来回走了片刻,才忍不住凑到顾朗身边,问道:“薄情欢也就罢了,左右合欢宗估摸着是无法从秘境里得到什么好处的。你呢?昆仑如今势大,你不留在那里为昆仑助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朗白了“他”一眼,走到一旁靠着桐树坐了下来,远远看去很有几分寂寥寡欢的味道:“我不来,葭葭不就出事了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此地离东海相隔千里,你便是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瞬间走到这里,说吧,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你跟过来,伏青牛那个老家伙肯放人?”“他”说着背负着双手绕着顾朗转了一圈,“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顾朗并未立刻说话。
等了许久,没见顾朗回话,就在“他”以为顾朗要不耐烦搭理他之时,听到顾朗开口了,许是山林风大,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飘忽。
“那一日在东海我便发现她不对劲了。我入门二百三十载,事事以门派为先。但这一回,我想以她为先。”
闻言,“他”不由一愣,再看顾朗,却见他神情有几分漠然,以门派为先的不止是顾朗,这师门的三人都是如此,当然,作为回报的,门派在培养他们身上也是不遗余力。如顾朗这样的人,自小身上便背负着门派重任的修士,竟然会选择以葭葭为先?“他”旁观者清,也比连葭葭那个弱鸡修士聪明多了,莫看顾朗如今一副漠然的样子,回去少不得要被门派问责了。
这般一想,“他”不由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拍了拍顾朗的肩膀:“顾朗,作为一个男人,我佩服你。自古情义难两全,你如今选了情,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什么事,回去要被骂死了。担得起门派重任,承得起儿女情长,真男人!”
顾朗点了点头,却瞬间双目如炬的扣住了“他”的手,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的一般:“男人?”
“坏了!”“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抬头看了眼双目意欲喷火的顾朗,连忙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动作才做到一半,便觉得自己很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便干脆横着脑袋,凑到“他”的面前,“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一看顾朗那模样,就知道是吃飞醋了,那他有什么办法?若是有的选择,也不想选连葭葭这个菜比修士啊!干脆眼一闭,横着凑到他面前,左右顾朗也舍不得动手杀他的娇娇师妹的,瞧他方才撤去仕魔剑时的紧张就知道了。
“他”仗着自己的元神体与葭葭的元神体捆在一起这般嚣张,顾朗奈何“他”不得,心中却是怒火中烧,那模样分明是“他”一离开葭葭的身体,顾朗就准备动手的样子。
等了半日,见顾朗生生压住了怒火,“他”惊讶之余,胆子又大了起来,得意的晃到顾朗身边:“你这都忍得下来,倒是情深意重嘛!”
“你一缕元神体,又能做什么?”顾朗看也不看“他”。
“他”愣了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意识到顾朗的意思之后,整个人正是暴跳如雷:莫看他眼下有手有脚,可都是菜比连葭葭的手脚,他什么都做不了?看看自己的手,半晌之后,终究是泄了气:他确实什么都做不了,连葭葭的身体没那功能,诶!
不过“他”不好过,将“他”噎住了的顾朗这温吞货也别想好过!
这般一想,“他”有些得意的凑到顾朗身边:“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连葭葭对你有感激,有亲情,甚至还有修真界最珍贵的信任,但是这些不光光是你,你师尊也有,她身边昆仑同僚都有。除此之外的男女之情呢,她对你不过喜欢罢了,这喜欢比起你的情深意重来,真是啧啧啧。你也能忍?”
“那又如何?这些我都知道。”顾朗转过身去看着天,似是有些出神,红日已升,朝霞荼蘼,很有几分山水意境。
“谁人规定我的情深意重一定要她的深情来偿还的?哪怕只是浅浅的喜欢我便知足了,只要她陪伴在侧,便足够了。”
“你……”“他”有些震惊,震惊之后便是一种说不出的愤怒难言,“你倒是知足的很。连葭葭蠢,你更蠢到无可救药!”
顾朗回过头来,看了“他”许久之后,才道:“我对她从未想过回报,所做的一切不过唯心而已,将来纵使意难平,也绝不后悔。”
此话一出,也不知怎么了,却见“他”嚣张跋扈的神情消失不见了踪影,只是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走到一旁,靠着一棵桐树发起呆来。
想“他”当年何等人物,惊采绝艳,正道昆仑蜀山、魔道魔门三宗、东海东海十七岛,三方势力谁人不敬,为人修存亡生死不悔,他不期于他人回报,却不料换来的是以怨报德。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传言,为正道、魔门、东海联手斩杀,后悔么?时至如今,他都不知道。他也曾年少气昂,正气凛然,坚守修士的底限,比如今的连葭葭与顾朗更蠢。在轮回法衣上游走几万年的时光,方才一击斩杀黄石千的手段历历在目:修真界就该强者为尊,其他的都见他的鬼去吧!
思及此,“他”便靠着桐树慢慢的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的顾朗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顾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着实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他”也懒得去猜测,只是一条腿一蹬,抖着脚,斜眼看顾朗:“什么事啊?”
顾朗看着“他”用葭葭的身体做出如此“豪放”的动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伸手去将“他”拉直,可伸出的手放到一半便缩了回去,虽说是葭葭的身体,可知道眼前这人不是葭葭,是个毫不相干的男人之时,他还是有几分膈应的。
叹了口气,顾朗才道:“我一路跟来,葭葭并不知道,她既有心瞒着我们,要自己解决,你也莫告诉她。离的太近,怕她会发现,你注意着些。”
闻言,“他”不免讶异,似是第一次看到顾朗一般,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说你怎么出现的那般及时呢,原来竟是一路追了过来。”说罢,“他”便很豪爽的摆了摆手:“走吧!”“他”也不想看到一个随时拿仕魔剑对着他脖子的人在面前乱晃。
眼看着顾朗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复又靠着桐树闭目养神起来,只待葭葭的元神从昏睡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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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葭葭等人,便说被顾朗突然出现搅了局的薄情欢与陈七二人脸色俱有几分难看。
“还追么?”对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黄石千别院,陈七开口问道。
薄情欢冷笑:“倒是没想到!算了,怎么追?百里潜行符,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陈七不语。
倒是薄情欢收了本命法宝,摩挲着下巴,很有几分若有所思的样子:“依着少辛所料,连葭葭应当过不了藏神这一关才是,走投无路之下,自会去寻少辛,就如当年的萧白夜一样。但是眼下,我看她倒是好端端的,不但如此,进了藏神之后,实力还有大涨的趋势。”
“她本就天赋过人,你做不到并非她做不到。”陈七干咳了两声,取了一把补灵丹吞了下去,方才为薄情欢琴音所伤,他还是受了几分内伤。
薄情欢扫了他一眼:“怎么,在她手里吃过的亏还少么?想不到你陈七倒是个长情之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陈七看了眼薄情欢,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若她此刻修为与你一样,同在藏神中期你未必赢得过她。”
“呵呵!”薄情欢冷笑了两声,看了眼陈七,“你还未入藏神,我等藏神修士的事情就不牢你费心了。若非少辛与萧白夜二人要保你,就冲你今日碍眼的行事,我早杀了你了。”
“是么?”陈七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薄情欢,“那多谢你手下留情了。同是合欢宗的修士,游拈花能在少辛面前说上话,不仅仅是因为他修为要远甚于你,更在于你比起他来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打手罢了。”
话音刚落,掌风便起,“彭”一声巨响,陈七重重的摔落在了不远处。
用手拭去嘴角边的血迹,陈七漠然的站了起来:“我不过说实话罢了,你这名字还当真没取错。”
“哼!妇人之仁!”薄情欢冷笑,“少辛与萧白夜要保你,可没说不能伤你,你若想少受点伤就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陈七闻言,擦拭嘴角血迹的手一僵,却也不再说话了。
没了陈七的声音,薄情欢只觉宽慰不少,不由细细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了:“我断神琴下,明明她元神已陷入了沉睡,怎会突然惊醒?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醒来的?难道当真是小瞧她了?那等情况之下还能进阶成功?”
来回走了数步的薄情欢,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脚下一顿:“莫非那法衣并没有我等想象的那般难解?……陈七,随我回去寻少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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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葭葭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桐树林之下,周围空无一人,回头遥望,此处也不是那黄石千的住处了,似乎相隔那黄石千的住处至少有几十里甚至百里之远。
正惊异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了:“连葭葭,你这个弱修,不过挨一下就连元神都沉睡了?哼,若没有我,你当真早死了!”
“若没有你,我也不会揽上这等事。”葭葭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
“不识好歹,那可是活丹炉,若不是好东西,薄情欢那个阉人会与黄石千多说半句废话?”“他”说着不屑的“呸”了一声,“就你这缩手缩脚的样子,当真蠢到家了。”
“你当时怎么逃出来的?”
“百里潜行符啊!”
葭葭惊异:“我不记得我有百里潜行符这等东西啊!”
“蠢啊,你没有,黄石千有啊!你忘了黄石千的家当么?”
“那倒是。”葭葭回过神来,“他”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但那等情况之下,谁还有功夫去看黄石千的东西。
冷静下来的葭葭很快便想到了宁素:“我还是传讯宁素吧,我昆仑修士要在这里藏个人还是容易的,也不知道薄情欢与陈七会在这里呆多久,待过段时间,再将宁素弄出来吧!”
“怕什么?回去好了。”这是“他”的声音,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聪明人都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现在回去,多半也不会碰上薄情欢了。”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薄情欢就不是聪明人了么?”葭葭反问“他”。
“他是自作聪明的人,不信我二人赌一赌,你今日先将宁素带出来,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让他好好炼丹,过个十天半月再去看,定然能在那城池附近发现薄情欢的踪影。”“他”说着,催促葭葭,“赌不赌?”
“你要赌什么?”葭葭虽说对此事并没有太大的热情,却着实好奇“他”突出此言的用意,不禁开口问了出来。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报复世间修士咯。你不是一早便知道了么?我若赌赢了,就闯一趟合欢宗,把合欢宗的祖祠烧了,怎么说也吞噬了她的元神,顺便让她解解恨咯。”“他”说这话时,声音轻快,似是笃定了葭葭会输一般。)
第八百二十六章 安排宁素
葭葭并未再说话,却是当真回了城池,“他”所料不差,薄情欢确实并未在那里附近出现,葭葭绕着城池走了一圈,见没有任何危险,便入了城,找到昆仑在城中据点的修士,也见到了被有意隔离开来的宁素。
虽说是他来寻的昆仑修士,从某个角度上来讲,也算帮了忙,但到底是魔修,据点的昆仑修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将他围在中间,既不让他离开,却也没有为难他。
被一群昆仑修士围了半日,总算见到了完好回来的葭葭,他这才生出了几分心有余悸之感。还好葭葭没事,那天罗结缔术之下,若是葭葭陨落或者重伤,他也难以幸免,在黄石千手下隐忍那么多年,总是惜命的。
朝据点的修士打了个招呼,葭葭便领着宁素出了城。
被黄石千奴役多年,一下子换了个主人,宁素难免有些不适应,虽说这女修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那天罗结缔术的存在提醒着他此女绝非表面上看去的那般纯善。当然前人早就有云:纯善到人畜无害的修士能活到藏神修为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等了片刻,那女修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似是也对他的去处有些拿捏不定,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道:“我若解开天罗结缔术,放你自由,你待如何?”
这话一出,宁素立刻愣住了。
不待宁素说话,“他”立刻恼怒了起来:“蠢货,好不容易寻来个活丹炉,你要放开?我不准!”
“你不准你倒是出来呀!”那头的葭葭却出人意料的坚决,隐忍了数月,大抵也能摸清楚“他”出来的时机了,“连战两场,我就不相信你现在还有余力出来!”
“你……”到底只剩下一缕元神体了,而且对这具身体的熟悉感,明显葭葭本人更为熟悉,眼下他余力不足,倒是在葭葭面前吃了一瘪。
葭葭有心放宁素离开,或许在“他”看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但是作为葭葭本人,多年的耳濡目染,到底染上了多少正道修士的习性,她还是不忍心去触碰这血淋淋的活丹炉。
宁素愣了一愣之后,脸色随即转白,葭葭正在诧异间,却见那宁素已然“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来,他跪的那般突然,着实将葭葭吓了一跳,而后便见宁素白着一张脸,对着自己不住的磕头:“求真人留下我,我有用,真的!我,我愿意为真人炼丹,求真人不要赶我走!”
这话一出,换来了“他”一阵冷笑:“枉你机关算尽,但他好像并不领你的情啊!”
葭葭对宁素的副反应也有限吃惊,惊讶之后难免不解:“我为你解开天罗结缔术,放你自由,不好么?”
“我,我这等体质,又能瞒得了多少人,请前辈收留。”
“我是道修,你是魔修。而且我另有要事在身,不能带着你走的。”
“前辈,我会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前辈有事,一声吩咐便是。”
“如此,你自由修炼不是更好么?而且那种活丹炉的炼丹方法未免有几分很辣。”
“无事的。我一个月炼一次,三四日的光景便长好了,不疼的,而且不会浪费材料,多余的我还能自己吸收了。”
葭葭:“……”对上一脸认真,夸夸其谈自己“安全、无痛还环保”的宁素,葭葭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思及各方势力,尤其是少辛也在争夺宁素,葭葭也有些释然了:她一时心软,想放开宁素,不过转念一想,只要一放开宁素,他必然会落入少辛等人的手中。她是阵法师,自幼修炼极少利用丹药,对于活丹炉的价值还不是很明白,但看薄情欢的势在必得,想来宁素的价值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这主动找上她来,当真是她天大的运气了。不管昆仑修士用不用宁素炼丹,至少不能让宁素落入少辛手中。葭葭动了将宁素带回昆仑的想法,想将宁素带到妙无花面前,由他来安排最好不过了,妙无花可谓如今最有人情味的高阶修士了,落入他手中,想来宁素会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