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227节

  正请封郡王、正待议亲、正等着子承父业搏军中前程的武王府嫡长子!
  毁了!
  全毁了!
  全叫李英歌那个小贱、人毁了!
  金蟾脱壳?以牙还牙?
  小贱、人想全身而退?
  没那么容易!
  武王妃咬破舌尖,抱起长子慌乱收拢衣襟,又惊又怒又恨又苦,“请姑母和六弟为我儿做主!我儿和袁大人不过点头之交,更不知贤王府内宅格局,定是被人陷害!四弟妹!四弟妹不见人影,谁知是不是她外做娇憨内做淫、邪,叫我儿撞破了她和堂姐夫苟且,反遭毒手,连带奸夫一并算计了!”
  她就是死,也要拖李英歌陪葬!
  城阳大长公主闻言面色微冷,似笑非笑道,“之前老太君先行退席,我特意让人去寻小四媳妇一道相送,听到看到的大有人在。小四媳妇不耐烦听戏,我才没带她再回宴厅。方才一时心急,倒忘了这一茬。老大媳妇,话可不能乱说。”
  “姑母莫不是关心则乱,记岔了?”武王妃牙关紧咬,一字一蹦,“四弟妹身边的常青倒是陪着您出过宴厅,大丫鬟代主子送人倒也寻常。四弟妹?我可从头至尾没瞧见过她!”
  “大嫂没瞧见罢了。”和王妃站到人前,憋红了脸急声道,“我出官房的时候,听说姑母在找四弟妹,想着正顺路,就追到了这里,亲眼看着常青先去给姑母回话,也亲眼看着四弟妹更完衣,直接从这里去二门送老太君的”
  她紧抓身边大丫鬟的手,越用力语气越笃定,“这里本有个守门的小丫鬟,还有位带客的婆子。四弟妹好好儿的、早早儿的就离开了,这里才不见下人!否则贤王府高门大户,岂会错了待客的规矩,人也不留一个!”
  众人听武王妃、城阳大长公主一来一往,先惊后疑,再听一向寡言懦弱的和王妃出面作证,不由信了十之八、九。
  城阳大长公主面色转暖,嗔怪道,“原来是老三媳妇帮我找着的人!怪道小四媳妇半道冒出来,倒害得我不知就里,凭白数落她失礼于人,叫老太君临走前好一阵笑话!”
  二人眼神一碰即离,心下各松了口气。
  她们说的都是假话,左右带客的婆子和守门的小丫鬟不在,老太君却能帮她们做伪证。
  此路不通,武王妃另寻他路,悲怆而毅然,“我儿不能凭白被污,四弟妹也不能凭白不见!姑母和三弟妹既然如此笃定,可敢让我去寻了四弟妹来问话!”
  必须不敢啊!
  城阳大长公主不动,自有想巴结她的内命妇自觉排排站,有意无意的堵死房门。
  门内黑压压,武王妃的脑门也乌沉沉,却听门外有人捏着嗓子讥笑道,“哪个舌头没撸直的满嘴说胡话呢!我们小王妃一直跟我们王爷在一块儿,寻了处僻静地儿赏花躲清静哩!可没那闲功夫陷害人,更没那好性儿任人泼脏水!”
  小福丁儿唱罢,小福全儿登场,“那开着玉簪花的好去处,还是得了贤王府下人的指点,才寻着的。哪个居心叵测不愿信的,只管找人来对峙!”
  一旁常青早听见城阳大长公主、和王妃的说辞,果断接力瞎扯淡,“王妃送走老太君,就从二门上径直去找我们王爷。这儿来了什么腌脏人,又出了什么腌脏事,可攀咬不到我们王妃身上!”
  话音落,人群散。
  李英歌和萧寒潜并肩而立,站定门外檐下,高的俊矮的娇,一个面瘫一个淡然,神色却闲适,更有花香隐隐浮动,仿若一对画中走出来的璧人。
  萧寒潜偏头,迎上城阳大长公主忽闪的目光,一板一眼道,“我记得姑母是喜欢玉簪花的。她摘了好多,您要么?分您一点儿?”
  臭着张脸问人要不要,谁敢要!
  媳妇儿就媳妇儿,偏要用“她”代指,瞧这宠溺的口气!
  城阳大长公主气笑不得,心头却是大定,不禁看向萧寒潜提在身前的袍摆。
  众人也看向萧寒潜用袍摆兜着的满满玉簪花。
  小夫妻俩花田幽会,一簇花色一抹旖旎。
  本以为是戏中人,却成了旁观者。
  这特么什么神展开!
  众人一时叹好一场乌龙,一时叹好一对璧人,颜面神经顿时失调各个扭曲。
  武王妃却是喉咙咯咯怪响,直骂好一对贱人,瞪着李英歌的眼中如淬了毒藏了刀,再绷不住强撑的理智,张牙舞爪扑向李英歌,“小贱、人!敢害我儿,敢害我儿!我要你偿命!”
  和王妃的大丫鬟吓得脚一滑,不小心绊倒了武王妃。
  武王妃倒下了,失去支撑而砸地痛醒的武王妃长子起来了,他神智全失,抓着袁骁泱的衣摆如抓着救命稻草,哼哼着就往最近的热源上靠,埋在袁骁泱身侧顶着动作着,嘴里胡乱说着荤话。
  这一幕,令男的更加沉默,女的慌忙掩面。
  李英歌表示辣眼睛,淡然小脸转而又震惊又忿然,“大嫂这前前后后的几番话,我一句都听不明白!你要我偿命?偿什么命?你话里话外的总要捎带上我,已是在要我的命,在污我的名声!”
  她表示受到了羞辱,转身挨上她家夫君,小脑袋埋在她家夫君臂弯里,嘤嘤嘤。
  李妙也嘤嘤嘤,怒推一把武王妃长子,正撑地爬到一半的武王妃叫长子一撞,又摔了个颜面着地。
  李妙心下又痛快又恶心,搡开瘫坐的春花,手脚并用的爬行几步,冲着李英歌磕头,“妹妹!乾王妃!求乾王妃、乾王殿下为我家夫君做主啊!”
  李英歌险些笑场,忙把小脑袋使劲儿往她家夫君的臂弯里又钻了钻。
  一遇上内宅阴私事儿,李妙果然人如其名,言语行事好生妙。
  瞧这话说的,好耐人寻味。
  来啊,造作啊!
  一个李妙,一个袁骁泱,都躁起来啊!
  千万别让她失望啊!
  李英歌暗搓搓拧了一把腰肉,眼睛没能逼出羞愤的泪,小脸倒是憋笑憋得通红,从她家夫君的臂弯间露出一双水润大眼,愕然道,“妙堂姐,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萧寒潜比她更愕然,弯身附耳道,“媳妇儿,你拧我的腰干什么!”
  害他觉得好痒,险些没绷住面瘫脸
  ☆、第305章 花语
  怪不得不痛不痒。
  原来拧错人了。
  李英歌赫然,和她家夫君咬耳朵,“对不起,我习惯了”
  某人在床笫之间偶尔闹她闹得狠了,她就拧某人腰侧的痒痒肉,专治某人,屡试不爽。
  萧寒潜闻言一愣,忙垂下眼帘掩去乍然浮起的笑意,薄唇贴着小媳妇儿的鬓角,“没关系,你拧这一下我先记着,回头再好好还给你。”
  正办正经事儿呢,某人还这么不正经!
  李英歌假羞愤变真羞愤,继续嘤嘤嘤。
  萧寒潜心下闷笑,面上冷峻,一手揽着倚在他身侧的小媳妇儿,一手不忘牢牢提着兜玉簪花的袍摆,倾身附耳低语,落在他人眼中,只当宠妻外露的乾王殿下,正温声劝慰年幼懵懂的乾王妃。
  乾王殿下有洁癖,这是朝中官僚心照不宣的事儿。
  如果乾王妃的清白真有半点牵扯,乾王殿下岂会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温柔亲昵的模样!
  这类事体,只要是个带把儿的,谁受的了!
  众人见状各有思量,心下天枰彻底倾斜,只觉被眼前一对璧人怒撒了一脸狗粮。
  李妙却是一瞬失神,粉面带泪,哭求的话语不知何时没了音,愣愣抬着头,望着身有所依的李英歌,视线一转,才扫向萧寒潜,就见他直起身来,大掌将小媳妇儿的脑袋按向怀中,不叫小媳妇儿再看这屋内乱象。
  动作轻柔,目光却如有实质的定定射过来,声音清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请袁大人为在场诸位解惑。”
  众人齐齐调头。
  李妙后知后觉,惊觉萧寒潜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回神后莫名一个激灵,转头一看,惊见袁骁泱因她搡开春花后又爬又跪,倒叫袁骁泱失去倚靠扶持,后脑砸地,硬生生给砸醒了。
  李妙膝行到袁骁泱身边,和春花二人又哭又笑,忙忙将袁骁泱扶抱上膝头。
  袁骁泱支起脖颈,扫视屋内一圈,目光落回李妙面上,微微一笑,“我没事”
  没事个屁咧!
  一向温润如玉的袁大人,此刻被打肿了半边脸,披头散发狼狈疯模样,这一笑,只能称得上温润如屎。
  众人不忍直视。
  李妙闻言却是又喜又羞又痛,攥着锦帕颤抖着抚上袁骁泱肿起的脸颊,笑中带泪,又是一阵喊冤叫屈怒嚎哭。
  袁骁泱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冷意,他动了动已能自控的四肢缓缓坐起身,脑子却仍晕沉,仿佛听不见李妙的恸哭,只听得见不远处一道时重时轻的男子粗喘声,夹杂着含糊不清的淫言秽语。
  晕死前的画面一幕幕复苏,如走马灯转啊转,转得他几乎再次脱力,脑子越发晕眩。
  再瞧现下境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丫头说,他要入坑,她就成全他。
  她有解药,她还有别的药,所以他成了这副模样,而武王妃长子,成了那副模样。
  她有备而来。
  她说到做到。
  袁骁泱垂眸,乍亮乍黯的目光尽数掩在浓密睫毛下,垂落视线触及青转地上倒映的两道剪影,鼻端有淡淡的花香萦绕,绕得他脑中一瞬清明,目光自有意识的追着那斜长剪影,止于萧寒潜脚边。
  金边云纹的官靴旁,掉落一朵玉簪花。
  玉簪花么
  玉簪花的花语,是什么来着?
  恬静,宽和。
  小丫头对他,从来说不上恬静。
  小丫头此番对他,倒说得上十足宽和。
  她想算计的,他不介意顺着她的意思去做,也成全她一次。
  不得不成全她。
  她给他的宽和,他别无选择。
  袁骁泱忽而轻笑出声,趔趄身形不失往日清朗俊逸,手中攥着不曾松脱的簪子抵上光可鉴人的地面,跪身抬头,直直望向萧寒潜,“乾王殿下相问,下官不敢不答。下官不胜酒力,宴席过半就由贴身小厮曲流服侍着,暂时安置在前院客房。本想酒醒后,就携妻退席。哪想一睁眼,身边不见曲流,只见武王府大少爷。”
  曲流如何,已然不重要。
  想来无论是武王妃的人,还是他的人,都有小丫头操心。
  事到如今,这谎,颠不破。
  袁骁泱又是一声轻笑,握着簪子缓慢抬手,面上有自嘲也有戚然,“更不知身在何处,只知朝廷命官,由不得任何人侮辱!”
  所以神志不清下只能奋力相搏,弄伤了自己也弄伤了武王妃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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