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墙小闲妃 第94节

  “不说?”
  御前侍卫立即将她按到在地, 一个板子重重的打到脊背,凄厉的一声叫郁灵惊恐万分。
  “娴妃娘娘,救救奴婢!”
  漱漱仰起头,死死盯着郁灵, 如此纤弱的身躯, 几杖下去便会香消玉殒。
  郁灵害怕这样的萧铎, 害怕他在她面前杀人,她曾经在密室里看他面不改色地夺人性命, 她害怕。
  “是、是臣妾......”郁灵揪住萧铎胳膊,“陛下不要杀人。”
  “你倒是忠心!”萧铎哂笑, 没有叫停, “你清楚该对谁忠心么?”
  他拨开手边的药碗, 瓷碗四碎, 汤药飞溅。
  “是贵妃娘娘命奴婢这么做的!”漱漱熬不住了, 终于招供。
  萧铎仍旧没有喊停,渐渐的, 漱漱就没有声音了,郁灵眼看着禁军将人拖拽下去。
  “去查一查,行宫膳房里还有谁是贵妃的人,查出来,不必回朕,一并打死,”萧铎吩咐。
  郁灵跪在地上,再不敢向他哀求一句。
  “回宫之后告诉你主子,后宫的权势,她往后休想再沾。”
  萧铎离开了,等她再次抬眸,院子里那个雪人已经被踹得四分五裂。
  他没有回宫,也没有赶她回宫。
  郁灵只知道膳房换了一批新人,萧铎彻夜未回寝宫,他住在了另外一间寝宫,与她相隔甚远。
  皇帝与贵妃斗法,怎么倒霉的都是她啊。
  连着两日并未见到萧铎,听宫女说他白日都会去猎场狩猎,郁灵独自一日留在行宫,这明明是她肖想中的快活日子,她却快活不起来。
  第三日夜里,她再度踏入温泉池子。
  靠坐池壁,心想等回宫之后,她还是劝劝贵妃息事宁人罢,不要再使什么手段,否则只会将皇帝越推越远。
  池水温润,郁灵昏昏欲睡。
  忽得听见轻微的树枝踩踏声,她一抬眸就远远瞧见了萧铎。
  郁灵:“......”
  萧铎显然也觉得意外,会在此处见到她,他像是方从猎场回来,手持弓箭,身着劲袍,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间,萧铎转身就走了。
  郁灵:“......”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可能......这一次终究是她与贵妃做错了。
  郁灵堆了个小雪人,然后偷偷地放到了萧铎寝宫门口。
  却不想深夜,那雪人被扔回了她的院子,四分五裂的。显然这几日萧铎还未消气。
  他从前都是赫赫扬扬,看谁不顺眼便用刑罚,这样生闷气的模样倒是叫她抓心挠肺的。
  萧铎最喜欢她的身子。
  郁灵特意更上那匣子里的衣裳,外披一件狐袄去了萧铎的寝宫,他已经休息了,侍卫见是她也并未阻拦。
  昏暗而宽阔的寝宫,郁灵褪了外袍,手脚并用地爬上龙榻。
  动作很轻,并未惊醒榻上的男人,她闻到了酒气,萧铎醉酒了?
  他的容貌格外受上天眷顾,这一张绝世出尘的脸,郁灵凑上前去,轻轻啄吻他的眉眼。
  手才去解他的腰带。
  男人骤然惊醒。
  黑暗中,他的目光凛然似是饿狼,看清她的容颜,“滚!”低沉而急促的一声。
  萧铎将人推开了,她险些摔下龙榻。
  “臣妾已经知错了。”郁灵不死心又凑上去。
  萧铎并未再推她,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汹涌的目光凝在她身上,她感觉窒息。
  “非要勾引朕?你是不是觉得朕就一定会上钩?这手段你是屡试不爽。”
  萧铎狠声切齿,指尖转而拨开她的额发,她有着一张乖巧的脸,就是这张脸,在数年之间将他骗得团团转。
  她从不爱他,却这般主动接近他。
  指尖划开她薄如蝉翼的衣裳,郁灵跪坐在他面前,她觉得有些屈辱,但也不敢反抗。
  她肌肤似雪,分分寸寸,寝宫里一盏暖炉都没有,她冷到战栗。
  萧铎恨到了极致,可是她怎么能体会呢?她如此愚蠢,怎么能知道他的心境?而他又该如何启齿呢?
  衬裙并未完全遮住少女雪白的足踝,男人的手心轻轻按住,抚了抚,“就这么跪着,跪到天亮!”
  萧铎堵气,背对着她侧身躺下。
  郁灵就这么跪着,还不如打她两鞭来得痛快,好冷,郁灵轻轻抚了抚自己的手臂。
  “若受不住,就趁早滚!”
  郁灵委屈极了,换药的事,也不是她做的啊,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去,她吸了吸鼻尖。
  “张口。”
  萧铎坐起身。
  啊?
  郁灵唇齿微启,萧铎将她的小衣团了团塞她檀口。
  他不想听她哭,眸光倨傲,带着几分鄙弃,“你这般,与教坊的女子有何异?上赶着服侍并不喜欢的人。”
  我、
  郁灵觉得自己的心如同那个雪人一般四分五裂了。
  是啊,外人面前尊贵的她,此刻在他的榻上饱受屈辱,与教坊的女子何异?
  算了,她今夜过来就是自取其辱,萧铎根本不想给台阶下,她下了龙榻,从地上捡起狐氅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帝寝宫。
  ***
  隔日郁灵想回宫,人已经到行宫门口,侍卫却拦着说皇帝下令,她不能离开行宫半步。
  他疯了么?
  一边又厌恶她叫她滚,一边又不许她离开行宫。
  她去萧铎寝宫时,萧铎正悠闲用早膳,不看她一眼。
  “臣妾今日想回宫。”
  萧铎手持筷子,“朕许你回宫了?”
  “陛下的意思是,不许臣妾回宫?”
  萧铎不看她,不言语,但就是拗着一股堵气的劲。
  “臣妾只是劝漱漱不要换药,她不肯听。”郁灵同他讲道理。
  萧铎,“人死了,你怎么说都行了。”
  “臣妾、”
  “况且,既知道贵妃命人动手脚。”萧铎放下筷子,终于看她,“不是应该先来禀告朕么?”
  “贵妃也是为了皇嗣着想......”
  萧铎凝视着她。
  郁灵既摆手,“臣妾没有那番心思!关于皇嗣。往后臣妾必定会每次都饮避子汤。”
  “你就这么自信,朕往后还会招你侍寝?”
  他就那么自信,她稀罕侍寝?
  “那陛下往后预备传谁侍寝?”郁灵好奇询问。
  她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恶意,但萧铎为何瞪她啊?
  “谁都比你好!”
  “那陛下来行宫为何只带臣妾一人?”
  萧铎抿着唇不语。
  “臣妾觉得,陛下还是挺喜欢臣妾的。”郁灵道。
  “朕喜欢你什么?”萧铎质问她,“喜欢你满口谎言,喜欢你阳奉阴违?喜欢你的虚情假意,你有什么是值得朕喜欢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叫郁灵无法回嘴,“那陛下不喜欢臣妾......”
  都是逢场作戏,他又较什么真?
  她顺着他的话说,他现在又是什么脸色?
  “臣妾何时虚情假意?”郁灵咕哝,“臣妾对陛下一片真心。”
  萧铎嗤之以鼻。
  “陛下若真这不喜欢臣妾,臣妾倒不如回苏州府家去。”
  “你尽管去,看你父亲让不让你进门。”萧铎恶狠狠道。
  “你究竟放不放我回宫?”
  “你就在行宫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她当年究竟为何要嫁进誉王府......
  “不吵了,我都累了。”郁灵咕哝,“我还没用早膳呢。”
  横竖都已经这样了,她也不装了,矮矮的膳桌上就一双筷子,郁灵席地而坐,伸手取过萧铎手边的筷子。
  早膳还挺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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