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甄宓,甄宓!

  第四百三十九章甄宓,甄宓!
  吕布一抬手,打断了张辽的话,笑着看着张辽,道:“你先回答寡人方才之言你可认同,至于你后面的疑问,寡人会一一为你解答。”
  张辽轻叹一声,道:“是,如王上所言,如果让那袁谭统一了诃北,对于我们来说,确实并非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吕布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文远也认同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袁尚被袁谭所灭就好,那就说明我们必须得出兵救援袁尚。”
  “而文远所虑者,兖州的曹操,庐江的周瑜,江夏的刘琦,或许,还会有更多的诸侯掺和进来,其他的诸侯暂且不论,我们先来说说庐江的周瑜。”
  说到这,停了下来,斜倚着的吕布起身提起桌案上的酒壶,酒壶入手一轻,吕布晃了晃酒壶,将空酒壶往旁边一扔,高声喊道:“来人,上酒!”
  不多时,只见一个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堂下正听的入神的甄宓见此,盈盈走到侍女的身边,将侍女拦了下来,轻声道:“我来吧!”
  侍女微微一愣,看了看堂上的吕布,见吕布挥了挥手,侍女将手上的托盘抵到了甄宓的手上,冲着吕布一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吕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端着托盘盈盈走了上来的甄宓,闻着扑面而来的淡淡的香风,一脸陶醉。
  待甄宓将杯中斟满静静的立于一旁后,吕布接着说道:“孙策死在我们的手上,江东上下自然义愤填膺,无不想着为其报仇,以周瑜与孙策的关系,自然更加不会罢休,从表面上来看,我们与江东确实将将会有一场血战。”
  “然,文远却漏掉了一个人,有这个人在,我们与江东的这一战,暂时可能是打不起来了。”
  听闻此言,不仅是张辽,一旁的甄宓也不禁面露疑惑,一脸不解的望着吕布。
  据他们所知,这周瑜和孙策亲如兄弟,孙策死在了合肥,周瑜定然会举兵北上,为孙策报仇。
  而这周瑜又权倾江东,在军中极有威望,孙策死后,他们实在想不出这江东还能有谁能够节制周瑜,阻止周瑜举兵北上。
  见两人脸上的神情,吕布也不再卖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接着说道:“寡人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可是,你们忘了,这周瑜手中的权利即便再怎么大,这江东也是孙家的江东,而不是他周瑜的江东。”
  甄宓微微一愣,失声道:“孙权?”
  话一出口,甄宓便感到不妥,在这哪有她说话的份,连忙冲着吕布一礼,道:“王上恕罪,妾……”
  “好啦,随便聊聊而已,又不是正式的朝会,不必如此拘谨。”
  ……
  吕布摆了摆手打断了甄宓的话,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情,既然能留她在一边旁听,就不会再去在意这种小事。
  如今麾下的谋士一个都不在身边,素闻这甄宓聪慧过人,或许她能够提出一些自己没有想到的不同的观点也说不定。
  张辽沉吟了片刻,道:“王上说的是孙策之弟孙权?一个黄口小儿而已,他能压的主周瑜?即便他能压的住周瑜,其兄孙策死在我们的手上,他恐怕做梦都想着为他的兄长报仇,又怎么会阻止周瑜举兵北上?”
  吕布轻轻的摇着手中的酒樽,缓缓的说道:“不论这孙权年龄有多大,他始终都姓孙,都是这江东之主,周瑜再怎么有能力,再怎么有威望,他也始终是孙家之臣,除非他拥兵自立,不然的话,他即便有再多的理由,他也必须得听孙权的话,听孙权的命令。”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吕布这句话到底是因为张辽那一句黄口小儿岂能压的住周瑜而敲打他,还是仅仅只是在论江东之事就不得而知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听闻这句话,甄宓差矣的看了吕布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堂下的张辽,默默的低下了头。
  堂下的张辽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冲着吕布一拱手,道:“王上之言甚是,只是臣担心……”
  吕布摆了摆手,道:“周瑜此人虽心高气傲,自视甚高,但其与孙策关系匪浅,对孙家也足够忠心,且江东掌军之人大多数又是孙坚旧部,只要孙权不想打,他周瑜打不起来。”
  接过甄宓递过来的酒樽,浅酌一口,吕布接着说道:“而孙权此人,虽年少,但其并非是一个易于之辈,比之其兄,或许不如孙策那般骁勇,然,在寡人看来,作为人主,这孙权比其父孙坚,其兄孙策更加适合,是一个能与曹操相提并论的雄主,这江东,在他的手中,更为让寡人忌惮。”
  “也正应为这孙权是一位雄主,寡人才敢断言,他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我等翻脸,让周瑜举兵犯我合肥。”
  张辽听的是一头雾水,既然这孙权是一个雄主,那又为何不会让周瑜举兵北上,犯我合肥?
  要知道,如今孙策新丧,江东军全军上下无不想着与自己等人决一死战,为故主孙策报仇。
  如果孙权能在这个时候下令让周瑜举兵北上,不论打不打的赢,他孙权都将受到全军的拥戴,如此,他便可以顺利的接手孙策所留下来的家当,何乐而不为?
  张辽面露疑惑,不解的问道:“恕臣愚钝,王上如何敢断言这孙权定然不会举兵来犯?论公,新上任,倾江东上下之军,与我等一战,为故主报仇,顺应军心,获得全军的拥戴,能使自己的位置更加稳固。”
  “论私,孙策是他的兄长,如今其兄死于我等之手,举兵北上,与我等死战,为其兄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臣实在看不出这孙权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不会犯我合肥。”
  吕布嘴角一扬,缓缓的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表面上来看,孙权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必须要与我等一战,然而,你却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张辽不禁面露茫然之色,莫非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旁的甄宓听到这句话也不禁秀眉轻凝,低头沉吟了起来。
  将酒樽递到甄宓的面前久久没有等到甄宓斟酒的吕布微微一愣,转过头,将目光投到了甄宓的身上,只见甄宓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脸上便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吕布嘴角一扬,看着甄宓意味深长的说道:“甄小姐这是悟了?”
  耳旁传来的声音让陷入了沉思的甄宓瞬间回过神来,看了看吕布那握着酒樽,伸到自己的面前,等待着自己斟酒的手,甄宓冲着吕布盈盈一礼,道:“请王上恕罪,妾方才……”
  “好啦,你把寡人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如果这点小事都要治你的罪,寡人天天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天天治别人的罪就可以了”
  吕布笑着打断了甄宓的话,随后接着说道:“素闻甄小姐聪慧过人,方才见小姐脸上的神情,是想明白了寡人方才的那句话了?”
  甄宓神色一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吕布的这句话。
  她确实如外人所言,从小聪慧过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的她才不知道该如何接吕布的这句话。
  甄宓可是很清楚,自古以来,女子如果干涉朝政的话,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更何况,她与吕布不过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以前对于吕布的了解,无外乎就是传闻中的那些什么暴虐更胜董卓,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残暴武夫。
  不过,从吕布以一个武夫的身份,扛着董卓余孽三姓家奴的名头都能够走到今日,以及她从家族之中那些来往于关中与诃北做生意的族人所带回的关于关中的消息来看,吕布此人定然不是什么等闲之人,必然是一个极有手段的一个人。
  更不用说,吕布还被称为天下第一武将。
  她甄家可是诃北大族,自这种世家大族中长大的她,见识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比的。
  不过,虽说这吕布在治下百姓口中的口碑不错,但是,他既然以暴名传遍天下,想来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从刚刚敲打张辽的那一番话,以及此番对江东形势的分析,甄宓已然能够确定,吕布此人绝对能算的上是当世的枭雄。
  然而,这种人的心思最是让人难以捉摸,与这种人说话最好是小心谨慎一点,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哪句无心之言话说错了话,就会惹祸上身。
  见吕布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似乎自己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人人捉拿的耗子,甄宓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敷衍掩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反而可能还会令对方不快,甄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不急不缓的道:“王上之谋,岂是妾能够妄加猜测的,不过,对于王上方才的那一番话,妾也却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听闻这句话,张辽微微一愣,自己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的东西,眼前的这名女子居然能够听得懂王上这句玄之又玄的话?
  虽说张辽对这女子却有好奇,而且也确实想问问这女子吕布方才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女子既然是袁尚献给王上的,那将来自然也就是自己的主母,碍于礼法,张辽可不敢直视甄宓。
  只见张辽冲着甄宓一礼,低着头问道:“王上方才的那番话,臣到现在依然不解,不知甄小姐可否为臣讲解一二。”
  甄宓虽然只是一介世家商贾之女,但就目前吕布对甄宓的态度来看,甄宓将来必然也会进入吕布的后院,所以,张辽在甄宓的自称为臣也没什么不妥。
  “臣者,牵也,事君者,象屈服之形。”
  ‘臣’字最早的时候有两种意思,一是奴隶,二是臣僚。
  西周之时,‘臣’字逐渐向后一种意思演进,常用于君臣之礼,真正发展为‘君臣’这一概念还是在春秋战国的时候。
  随着封建制度的产生,‘臣’慢慢的也只是相对于‘君’来说,没有‘君’自然就不存在‘臣’。
  所以,自称‘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自称的,也不是在什么人面前都可以自称为‘臣’的。
  最开始,吕布在身为丞相的时候,张辽等人在吕布的面前的自称为‘末将’,贾诩等文人也只是称呼吕布为‘丞相’,而在吕布的面前自称为在下什么的都可以,但却不能自称为‘臣’,因为臣只是相对于君来说的。
  丞相吕布,在汉献帝面前是臣,而张辽、贾诩等在汉献帝面前也是臣,吕布只不过是属于职位比他们高一点的同僚而已,并不存在君臣之分。
  即便是吕布的属官,也不能将吕布视之为君,因为君只有一个,那就是汉献帝。
  而自从吕布进位为唐王后,吕布自然也就成了君,属于吕布封国内的文武百官在吕布的面前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的可以自称为‘臣’了。
  当然,也紧紧只是限于吕布封国内的文武,如果不是唐国内的文武依旧不能自称为‘臣’,就好比逢纪。
  而吕布的后宫,对于唐封国内的文武来说,是他们的主母,在主母面前自称为‘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张辽的话,甄宓转过头,看了一眼吕布。
  见吕布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甄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妾见识浅薄,如有说错的地方,还望王上恕罪。”
  吕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示意甄宓接着说下去,江南的大小乔如今他已经见过了,大乔温柔贤淑,一副贤妻良母模样。
  小乔嘛,青春有活力,不禁拥有倾城之姿,整天叽叽喳喳的看着也让人心情舒畅。
  如今,他想看看这个诃北的甄宓,这个名留青史的洛神,除了拥有祸国殃民之貌以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不得不说,对于这甄宓,初见,给人一种高雅圣洁,往那一站,便给人一种让人自惭形秽的之感,让吕布这个心思邪恶之徒忍不住想要将她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狠狠的蹂躏她一番。
  只听甄宓缓缓的说道:“虽然孙权在这个时候令周瑜举兵北上,却是如张将军所言有着莫大的好处,但张将军可曾想过,周瑜本就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而那孙权,说句不中听的话,可能军中有很多将士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
  “北上的一战,如果周瑜大胜,周瑜在军中的威望将会如日中天,到那时,在将士们的拥戴下,这江东到底是姓周还是姓孙,可就说不准了。”
  斜倚着的吕布轻摇着手中的酒樽,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款款而谈的甄宓,望着那玲珑有致的娇躯,翘挺的臀部,心头一阵躁动。
  甄宓优雅的提起了桌案上的酒壶,将吕布手中的酒樽斟满,随后接着说道:“即便这周瑜没有反叛之心,但他麾下的那些将士们有没有百尺竿头再更进一步的打算可就没人能说的准了。”
  “再退一步来说,周瑜能压住麾下的将士们,让他们继续奉那个在军中毫无威信可言的孙权为主,可是,那孙权能对那个一呼百应,手握重兵的周瑜放的下心来?”
  张辽神情一震,讶然道:“功高震主?”
  甄宓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功高震主,而如果北上一战失利,那么手下的人将会质疑他这位新主的能力,认为他不仅年纪尚轻,更是一个只顾一家私仇而不顾全大局,只会意气用事的庸主。”
  “届时,麾下的将士将对他离心离德,到那时,只要周瑜有一点异心,再加上其兄孙策在江东所造的那些杀孽,他孙家将万劫不复。”
  真没想到啊,这女人居然如此深谙权谋之道,吕布讶然的看着那气定神闲,款款而谈的甄宓。
  在张辽的低头沉吟中,甄宓接着说道:“如今孙策新丧,孙权刚刚继位,历来权利的交接都不可能顺风顺水,而张将军所遗漏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孙权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什么为兄复仇,因为复仇之事并不急于一时,也不是什么在军中建立威望,在军中建立威望这种事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做到的。”
  “而他,此时最终要的事情是如何守住他孙家的基业,如何利用这着他父兄留下来的那帮忠于孙家的老将们,将权利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何让整个江东的人都知道,他孙权,是这江东之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真为难她这个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诗书与礼仪,身体素质与蔡琰有的一拼的大家小姐了。
  看着甄宓那剧烈起伏的胸脯,吕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手中的酒樽朝着甄宓递了过去。
  甄宓见此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据她所知,吕布可不是一个什么温柔体贴,怜香惜玉的人,冲着吕布盈盈一礼,道:“谢王上美意,只是,妾不会饮酒,恐怕……”
  只见吕布并没有把酒樽收回,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无奈,甄宓一咬牙,从吕布的手中接过酒樽,闭着眼睛,宛如一幅只求个痛快的模样,仰起头,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呛的甄宓连连轻咳。
  这甄宓还真是不胜酒力,只是一杯酒入喉,毫无半点瑕疵的俏脸上瞬间升起一抹红霞,如水的明眸中更是泛起了丝丝的醉意。
  这般美人醉酒,面若桃花的模样,更是别有一番风韵,看的吕布愈发愈觉得心痒难耐。
  吕布大笑一声,猿臂一伸,抓住甄宓如柔荑般的小手顺势一拉,将甄宓拥入怀中。
  恍然间,只觉一个柔弱无骨的娇躯,带着淡淡的芬芳依入了自己的怀中。
  甄宓一惊,心中狂跳,俏脸上已尽是羞怯,本能的想要起身,奈何腰间一紧,被吕布紧紧的拥在怀中,发觉挣脱不开之后,便也不再挣扎,强自镇下心来,顺从的坐在了吕布的怀中。
  自从她被袁尚所派的人从甄家带出来以后,她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起初,她的心中却是感到有些愤恨,堂堂四世三公的名门,袁家的三公子,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也就罢了,竟然会不顾袁家的脸面,将自己这个,他名义上的嫂嫂强抢出来献给别人,这种行为,与禽兽何异?
  虽说她并未见过她的那个未婚夫袁熙,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自己的父亲已经将自己许配给了他,与那从未谋过面的袁熙又了婚约,那她也做好了相夫教子,做袁家之妇的心理准备。
  花季的年龄,哪个少女不怀春,即便聪慧如甄宓者,在闺中之时,依旧忍不住会去幻想一下自己的未来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相貌又是如何。
  听闻那个袁熙生性温文尔雅,想来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夫婿。
  可惜,她连自己的未婚夫的面都还没见到过,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被自己的小叔子派人从家中抢了出来,献给了别人。
  可想而知,甄宓的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甄宓在上路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将会被送往何地,又是被自己的小叔子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就邺城的形势来看,甄宓知道袁尚要将自己送给的人定然是一方诸侯,定然是一个能够替他解了邺城之围的诸侯。
  虽说甄宓的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来做主,如果她敢不答应,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袁尚狗急跳墙之下会对她甄家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无奈之下,只好顺从的跟着逢纪一路南下。
  从前行的路线来看,甄宓已经知道,袁尚要将她献给的人定然不是北地的蛮夷了,而南方诸侯中,能够解邺城之围的,无外乎只有那么两个。
  关中的吕布,兖州的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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