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瞎强老婆点了点头说:“没错,听你们说话的语气,果然认识,这就好,快坐下来聊。”
  我也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你好,朱小姐,请坐。”
  我们又坐下后,朱美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天晚上你在外面淋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流浪汉在看我试衣服,所以我让店员赶你走,实在抱歉。”
  瞎强老婆听到这里,不禁笑了笑说:“美芸,我看你们还是不很熟,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六弟,很能干。”
  我对瞎强老婆说:“大嫂,你看你说的,太夸我了。”
  瞎强老婆说:“不夸大,都是实话。”
  朱美芸这时说:“确实人不可貌相,你好,你叫什么龙?”
  “我叫赵大龙,不过一般别人会主动把我联想成赵子龙。”我笑了笑说:“没事,大家都是因为不打交道不相识,打了交道之后,马上就会相识。”
  “莲姐说,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刚问到这里,瞎强老婆看了看表说:“哎呀,美芸,本来咱们都忙,好不容易聚集到一起,咱们可以说说话,偏偏我这个时间要去学校开家长会,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瞎强老婆走后,朱美芸又问:“你有什么事?”
  “你认识叶子暄吗?”
  对于我说出叶子暄这个名字,她不禁抖动了一下身子,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问:“怎么了?你也认识他吗?”
  “没错,我认识。”
  “哦,我们是同学,曾经也是恋人。”她说的很直接。
  “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他的一些事情,以及他与你之间的一些事情。”
  “你是记者?”
  “不,你别误会。”我说:“我与他现在是兄弟,所以我想知道他一些事情,然后帮忙解开他的心结,同时完成一个老人交给我的任务。第一个问题:叶子暄家里的条件怎么样?”
  朱美芸问:“我怎么确定你不是记者呢?”
  我说:“刚才大嫂,也就是莲姐也说了,我是她的六弟,当然,我不是她的亲兄弟,我在南联排行老六,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是记者呢?”
  朱美芸想了想说:“子暄家景在我们毕业前一年时,都应该很不错。如果说起来,他也应该是富家子弟,本来我们并不清楚他是否有钱,因为他为人很低调,直到有一次,我们班同学晕倒,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是阔少。”
  “你同学晕倒与他是阔少有什么关系呢?”
  “我那同学并没有什么钱,家里也很穷,打电话给120,120以繁忙为由,竟然拒绝来接,这让子暄很生气,然后就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一辆幻影来到了学校,然后接那个同学去了医院,还好那个同学也没什么大病,只是营养不良,贫血而已。”
  朱美芸说的这些,我完全可以想像当进那种情景,那些医生们狗眼看人低,叶子暄一个电话叫来一辆豪车,然后送同学们去那里。是何等的霸气?只是现在的出入,却没了当年的气魄,全是公交车,出租车,代路。
  不过,幻影是什么东西?我于是问道:“幻影,什么幻影?”
  “劳斯莱斯的一个车型。”朱美芸说。
  “那一定很贵吧,至少得个一千多万吧。”我尽量往高处说,上次在医院中,叶子暄的怀孕女同学不是说了吗?朱美芸结婚时,男方接她时用的加长劳斯莱斯,价值四五千万,而这个车型一听名字就很厉害,应该也不便宜。
  “没那么贵,他家开的是05版的,不过几百万而已。”朱美芸说:“不过,这在同学们的眼中,那就是顶级富豪。”
  “这样一来,叶子暄岂不是成了你们班女生的白马王子?”
  “呵呵,那时的女生不像现在的女生,那时大家对感情很认真,也很单纯,已经成双成对的,便没有其它想法,所以子暄依然孑然一身,而且大家都知道,门不当户不对。”
  “如果是现在,他应该属于非常抢手的,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与他相识,其实是在大二,大一时我们并不怎么熟悉。我当时并没有告诉别人我爸是开发商,而且穿的也很一般,所以没人知道我的家世如何,但子暄却并没有嫌弃,我们慢慢开始交往,彼此都相互尊重,就这样像是恋人,又像是朋友一般,一直到了大三,听说他家出了一个变故,然后,从那时起,我们的关系就开始恶化。”
  “什么变故?”
  “这个我具体不清楚,也是别人告诉我的,子暄并没有直接告诉我。
  子暄家之所以有钱,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厉害的爷爷,他的爷爷会勘龙探穴,风水方面知识很广,在八十年代,盗了几个大墓。
  不过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一些东西,在他爷爷走之后,家中三个儿子开始争家产,基本上就属于现在的豪门争夺战吧。
  子暄的父亲是老二,生性纯良,这个看子暄的为人就知道了,从没想过要去争夺他爷爷的财产,只是把自己的生意经营好就行,但是“人无为伤狼意,狼有害人心。”老大与老三得到了他爷爷的真传,是一本他爷爷写的手抄本,上面有一些邪术,其中可有改运的法子,让子暄的父母在旅游途中,开车撞进了峨眉山的悬崖中。
  车找到了,还找到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他父母名下的财产便落入了他大伯与他叔叔的口袋,子暄本来也无意争夺这些财产,但是心灰意冷,而且他的堂妹,堂姐,还有堂哥,堂弟,更是无比的贪婪与势力,还要与他断绝关系。”
  听到这里,我虽然对叶子暄当时的情况不了解,但也终于明白他挂在嘴上的一句话:鬼,天眼可测,罗盘可测,手眼可测,但人心,却无法可测。
  也难怪,谁会想到亲兄弟之间因为钱反目呢?
  但现实当中,兄弟,兄妹,姐妹,夫妻,父子,母子,父女,母女因为钱而反目成仇的,又何其多,但这件事偏偏落在了叶子暄的头上。
  看来天上下但掉馅饼,也掉石头。
  朱美芸接着说:“这个时候,我并不在乎他的家庭变故,只要她对我好说行,反正我家也有钱,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坏了。”
  “怎么了,是不是你爸不同意?”
  “我的婚嫁与父母无关。”朱美芸笑了笑说:“而是子暄提出分手的。那天下午放学时,他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完了。我当时不太相信,便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现在基本上已经一无所有。我说没钱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去同一个学校去做教师,两个人一起赚钱,还是一样幸福。但他依然说,我们就此分手。我也很伤心。”
  “是不是叶子暄感觉他配不上你?”
  “同学们知道我家有钱也是在毕业之后,本来,我对于房地产并不感兴趣,但是父亲的产业,我又不能不继成。”
  “我听说你的丈夫现在很有钱。”
  朱美芸却淡淡地笑了:“钱,怎么说呢?你喜欢钱吗?
  “当然喜欢,不过,每次都赚到不到钱。”
  “我现在已经看的有些淡了。”
  “呵呵,朱小姐,你已经吃够了山珍海味,鲍鱼翅肚,你肯定不会了解一个还吃着草根树皮的人对这些东西的渴望。”
  朱美芸突然很认真的看了看我,说:“子暄变了吗?”
  “什么意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你不能变成子暄那样,那么子暄就会变成你的这样。”
  “你别误会,虽然我喜欢钱,但我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叶子暄一直没有变,而且也一直单身,同样,一直想着你。”
  我说完之后,朱美芸愣了一下说:“你确定你不是打着子暄的旗号来骗我钱的?”
  我感觉越说越让她误会,便说:“好吧,咱们不再讨论钱,继续刚才的内容,叶子暄为什么要离开你?你知道吗?”
  朱美芸叹了口气:“刚开始分手时,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后来我知道了,那就是因为一个龟壳,有人送他一个龟壳后,他便与我分了手。”
  第六十七节:龟壳,龟壳。
  听朱美芸说到龟壳,我不禁掏出张道陵送给我的龟壳,然后递给她:“你看一下这个龟壳。”
  她接了过去上下左右前后,甚至里面都很认真地看了看说:“你从哪里弄来的?”
  “也是有人送我的。”我答道:“不过,我一直不清楚,这龟壳有什么作用,只看龟壳,也是一只很普通的龟。”
  “你想它有什么用?”朱美芸笑着问道。
  “比如手持龟壳,可以腾云驾雾,或者七十二变,如果感觉这有些夸张,那就手持龟壳可以让自己的力量大增,一人单挑三百人等,但这都不可能,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手持着它,可以当板砖砸人。”我说。
  她笑了笑,说:“我听说子暄的那个龟壳是白色的。”
  “那你听说叶子暄那个龟壳有什么作用没?”
  “当时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子暄因为一只龟壳要与我分手,所以我很想知道原因,但是叶子暄一直没有回答,也从那时起,他一直躲着我。后来,听同寝室的姐妹们说,他那个龟壳里面有一个字?”
  “什么字?”
  “不知道,不过你这里面也有字。”她看了看我,然后把龟壳送给我。
  我急忙接过去,把龟壳像望远镜一样放在眼前,果然在上甲的内部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是一个“明”字。
  明?什么明?反清复明?现在清已灭亡,还反个毛。
  明?难道是明教教主?但我不记得金庸说过,明教教主张无忌还有龟壳大印啊。
  那叶子暄的龟壳里面是什么字?
  我正想到这里,朱美芸说:“子暄那个龟壳是白色的,而你的这个是黑色的,不知道送你龟壳的人与送他龟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朱美芸想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有想,上次神游之时,不是还问张天师吗?但是因为福婶要抹我脖子,最葛玄赶了回来。
  “我差点就知道了。”我说。
  “关于龟壳的事,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刚说过,从那时起,子暄就一直躲着我,而且毕业后,就更见不到面了。”
  “我感觉,可能是他一开始的生活与后来的生活,落差太大吧,所以才有意避开你。”
  “对了,是子暄让你来我的吗?”
  “不是。”我说:“是我自己来的,不过你不用失望,他倒一直想着你,你知道那天我下那么大的雨,我为什么在外面看你吗?”
  “不知道。”她笑了笑。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与叶子暄本来没有打伞,想早点回去,谁知在路过那个商场时,叶子暄看到你在试衣服,然后就很落寞地走了,我过去看你,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不过,怎么说呢,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有些事情,一但错过,就错过了一生。”
  “我明白,我也没其它的事情要问了,那我走了,有空再聊。”我说完,起身要走。
  谁知刚走两步,她站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你等一下。”
  我以为她要做什么,只见她从手提袋中,掏出两沓钱,说:“这个你拿着,我想子暄应该也过的不是很好。”
  看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朱清云当时给我与叶了暄钱,而朱美芸现在也要给我们钱,但这两种境地,根本不同,父女之间,差别太大。
  我不禁笑了笑说:“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经过,不是来骗你钱的,请你相信我。不过,你把咖啡钱出了就行。”
  说完之后,在她的目光之中,我带着龟壳离开了咖啡店,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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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公交车时,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我与叶子暄坐着幽灵火车去阴阳交界之处时,他与他奶奶的对话。
  叶子暄说他的父母死了,而他的奶奶却说他的父母没死。
  刚才听朱美芸所说叶子暄的父母因为被亲兄弟改运而死在峨眉山的悬崖下,找到了两具面目前非的尸体,理论上说他的父母是真的死了。
  纵然叶子暄的父母面目全非,但是他父母的身形他总该认识吧,既然他认识,怎么可能会认错?
  换句话,那两具尸体,除了脸之外,其他地方与叶子暄的父母是一致的。
  所以,叶子暄才认为他父母已经死了。
  但叶子暄的奶奶说他的父母没死,以他奶奶是接引鬼使的身份,我更加相信他奶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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