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赶鸭子上架

  正当秋品言洗完了碗拿着抹布擦流理台，徐菲菲换好了她的打工服从房间出来。
  「秋，我的车前轮没气了，你今天如果不出去…，车借我吧！」徐菲菲扶着大门旁的书橱开始穿鞋。
  「你开吧，我今天要在家改paper，明天一早要去研究室印出来，我跟我老闆约了十点。」秋品言朝门口看了一眼。
  徐菲菲散开了一头长捲发，穿着紧身上衣和超短的短裤、长筒马靴，这身装扮让秋品言看着都脸红心跳，心中感叹她的艰难，因为她家里只给她学杂费，所以她不打黑工就没有生活费。
  她曾经一次打三份工，但最后却选择了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餐厅兼酒吧，时薪不高但客人却捨得给小费，做同样时数的工作，在这里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但工作环境并不好，三不五时就会遇上醉汉闹事，两个月前才被客人摔碎的啤酒瓶刮伤了手。
  「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徐菲菲拿了放在书橱上的钥匙，朝着秋品言摇了摇，笑着说道：「谢啦，秋！」
  「啊，菲菲，」秋品言忽然想起有事没说，对着尚未掩上的大门喊道：「张锦华他们说晚上要一起吃火锅，你去不去？」
  「再说吧，掰！」徐菲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欸，你…」〝砰〞，秋品言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关门声，她瞇起眼睛，感觉门板就打在自己脸上似的。
  「真讨厌…，去不去好歹说一声吧…」秋品言撇了撇嘴，她最讨厌这样模稜两可的敷衍态度。
  她把抹布掛好随即回房间，坐在书桌前静下心来开始修改自己的论文，不再去想其他的事。
  刚来第一年，秋品言住在学校宿舍里，同寝室的室友生活习惯极其恶劣，让她住得非常不舒服，因此当学期结束，同乡又是同系同学的徐菲菲找她合租两房公寓时，她立刻就答应了。
  在一次两人开车去买菜的间聊中，秋品言得知徐菲菲打定主意要留在美国，而且言下之意她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自己拿不到工作签证，那就靠〝结婚〞取得永久居留权。
  她没说而秋品言也没有问她坚持留下的理由，只是心里并不认同她的做法，但那毕竟是她徐菲菲的人生、她的选择，外人无法置啄。
  ※※※
  当晚，张锦华家的圆桌围着八个大人加上一个孩子，桌上的火锅汤已经见底，秋品言趁聊天的空档低头查看手机，她庆幸直接就说徐菲菲不参加聚餐，因为直到现在吃饱准备散场了她都没出现，也没有传来隻字片语。
  宋世康放下杯子，「秋，等一下我送你回去。」他对身旁正在看手机的秋品言说道。
  「啊，」秋品言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就回道：「我住那么近，走路几分鐘就到了，不用了啦！」她们公寓就在这个社区的另一端，走路不过几分鐘的事，哪里需要人送。
  「你就让他送吧，社区路灯也不够亮，让你一个人走，我们可不放心！难不成要我这个大肚婆送你？」张锦华的老婆在旁帮腔。
  「不然我们送你，反正我们顺路…」胖哥接口道，他们住在马路对面的社区里。
  「怎么会顺路？」胖哥嫂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道：「我们根本就是两个方向好吗，你又没喝酒，怎么脑袋就缺氧了呢？」她神情无奈地看了张锦华夫妻一眼。
  「原来胖哥吃火锅也会醉！我真是大开眼界了！呵、呵、呵…」张锦华的老婆打趣胖哥化解尷尬，同时递给胖哥嫂一个别在意的眼神。
  「秋，你还是让宋世康送你回去吧，不然大家都不放心！」林超伟的老婆终于发话了，林超伟则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一旁频频点头。
  林超伟虽然被尊为大师兄，但他的老婆才是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因此她一锤定音。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待会儿就麻烦你啦！」秋品言看似面色如常，心里却在苦笑，这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别这么说，这是我的荣幸！」宋世康镇定地回答，但发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眾人见目的达到了便吆喝着收拾善后，秋品言随即与三位学嫂一起动手，很快就把餐厅收拾好，把冲洗过的碗碟放进洗碗机里，接着一群人便在门口互道新年快乐，是的，今天正是农历年的除夕夜。
  「秋啊，什么时候也做顿料理请我们吃啊？」胖哥笑嘻嘻地看着秋品言。
  「胖哥，」张锦华拍着胖哥厚实的臂膀，笑道：「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其他人听了这话全都笑了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秋品言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炒蛋、烫青菜、拌豆腐而已。
  「呵、呵，那有什么问题！」秋品言笑道：「各位不嫌弃就儘管来，我家大门永远都为各位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