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期末考前的假日，我坐在书桌前读书，小圆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了起来。
  我起身去拿桌上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写着羽柔两个字，不禁感到有些讶异，「喂，怎么了？难得的假日你这么早起床？」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心虚的乾笑声，「那个啊……阿阳我在你家门口，可以进去吗？嘿嘿。」
  我往窗外一看，果然她就在外面，正好望了过来，我无奈的下楼开门，一开门，我注意到的是她脖子上的围巾。
  「那个……」我指着她的围巾说。
  羽柔看了围巾一眼，接着笑着对我说：「因为有些冷嘛！这图案跟顏色我也很喜欢，所以就围囉，谢啦阿阳，我很喜欢。」
  那条围巾，是我上次送她的圣诞节礼物，而我收到的是一枚精緻的银色尾戒，问她为什么送那个，她只回答我说听说尾戒可以带来好运还可以防小人这种让我无法相信的话。
  「好久没看到阿阳的眼镜囉！」她指着我的黑框眼镜说。
  我侧身让她进来，「因为在学校都戴隐形眼镜，在家也只有读书什么的时候才会带眼镜，所以才很久没看到吧。」
  我们一边上楼，我一边问：「所以难得今天起了个大早，是要做什么？」
  「就是……」走进我房间，她很自动的坐在小圆桌旁，把书包放在上面，露出傻笑说：「教我数学好吗？我……快被当掉了。」
  「果然啊……」我叹口气，其实大概也猜的到啦，这ㄚ头物理化学跟班上女生比算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数学是烂的可以。
  我也在小圆桌旁坐了下来，随手抽出她书包里的数学讲义翻了翻，「干嘛不叫闵琪教你？我记得她数学不错。」闵琪就是羽柔那个开学交到的朋友，说到底，到现在好像也只有跟她比较好呢。
  「闵琪说我平常都不读书，所以不肯教我啦！」她一副可怜兮兮的说。
  要是我可以像闵琪一样有魄力就好了，我叹了口气，「哪里不懂？观念还是解题？」我把讲义摊在她面前，开始帮她补习。
  「啊！我不行了，好累！」几个小时过后，羽柔终于受不了了，直接让身子倒在木地板上。
  「喂喂，是谁要被当掉啊？」我用手上的红笔戳戳她的脑袋。
  她不甘心的爬起身，「不行啦！我脑袋快爆炸了，我要睡觉！睡觉！」
  「呼……随便你吧，到时候自己去补考重修。」我站起来坐回书桌前不理她，过一阵子，因为没有动静，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羽柔竟然窝在我床上。
  「谁准你睡在我床上的啊？」我不满的走到床边，不过她显然是已经睡着了，「冬天睡觉也敢不盖棉被，这么想感冒啊。」
  我拉起被挤在床边的棉被盖到她身上，一股衝动，我轻轻坐在床边，伸手摸了她又黑又直的长发，我有些恍神的把手背贴在她脸颊，胸口感觉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揪了起来，让我想要更靠近她。
  「呐，羽柔……你在我心里，到底是站在什么位置？我不想失去你，你对我很重要，蓝居朔总是说我喜欢你，真的是这样吗？你给我的感觉，跟我交往过的女生不一样，就算是那些我真的喜欢过的女生，也没给过我这种感觉，羽柔，你常说我很聪明，那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思考了这么多年还是找不到解答呢？还是我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想承认……？」
  我叹了口气，回到书桌前，却怎么也无法专心，再看向时鐘时，竟然已经六点了。
  「起床了，羽柔。」我摇了摇她的肩膀。
  她被我摇的迷迷糊糊坐起来，我问：「你要回家吃饭吗？」
  她摇摇头，我又问：「那要吃什么？」
  「唔……义大利麵，市区那家。」她看起来清醒多了。
  「市区？那要骑车吧？」我有些为难得说，不过一对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我就投降了，「好啦，我载你，你去楼下等我。」
  换好衣服，抓起眼镜要走时，眼角瞄到桌上的小盒子，「嘛，有机会就戴一下吧。」我把尾戒套进自己的小拇指。
  「你要带眼镜去喔？」一看到我下楼，羽柔就问。
  我往外走，一边把脚踏车牵过来说：「要骑车，看清楚点比较安全吧，只是吃个饭不想带隐眼。」
  吃完饭后，我们走到停脚踏车的公园，边走边随意聊聊时，后面有人生气的喊：「李雨阳！」
  回头一看，我的现任女友正来势汹汹的走过来，劈头就问：「为什么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你是不是劈腿？」
  「等一下，你听我说，她是羽柔，交往前我说过的那个青梅竹马。」我赶紧解释。
  不过她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要听我解释，「那你都不用跟自己的女朋友说要跟别的女生出去吗？」
  「需要吗？」我是真的不解，「为什么只是跟邻居出去吃个饭也要报备？我是你的男朋友没错，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我的自由。」
  似乎是被我的话激怒了，她用力跺脚咬牙说：「我不管，要嘛你从今以后不准再跟她来往，要嘛我们分手。」
  「那分手吧。」我没有犹豫的回答，我看着睁大眼睛的她说：「交往前我就说过，我有一个很要好的青梅竹马，我不会因为有女朋友而远离她，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有这样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那我们就不要在一起，当初你也答应了。」
  「啪！」我话才刚说完，她就一巴掌的煽了过来。
  「嘖。」我的头撇了过去，面无表情冷冷的看向她，大概是表情看起来有些恐怖吧，她微微退了几步。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拉到与脸同高的位置说：「听好了，我们分手。」
  她甩掉我的手，逞强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跑了。
  「阿阳……」羽柔用着抱歉的眼神看着我，「果然是因为我你才会跟你女朋友分手，我是不是……」
  「不是！」我立刻打断她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在交往前跟她们那样说的。」
  「但是没有我的话就不会分手了啊。」
  「就算没有你还是可能会因为别的原因分手的，女朋友不一定会一直走下去，但是你……你答应我会永远在一起的，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的……除了你，谁可以在我想到过去的时候给我安慰。」我有些彆扭的说。
  「阿阳……」她低下头，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很快她抬起头，开朗的笑着说：「也是呢！我这么重要，没了我你怎么办呢？嘛，而且，谁叫我答应你了呢。」
  我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拍拍她的肩膀说：「快回家吧，不然你的数学要被当了。」
  「才不会咧！你不要诅咒我啦！」她一拳打在在我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