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1）

  萧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客人安抚好后才终于空出点时间打电话给乔妩，备课内容和学习要点没什么问题，但有一点她在电话那头特别交代，说是孩子母亲已经去世了，如果提到父母，务必用“家人”一词代替。
  事发突然，留给乔妩准备的时间不多，她在家忙不迭地打理了下头发就出发。
  午后一点半，乔妩准时出现在入户门前按响门铃。
  不多久，门“咔嗒”一声解锁，但没打开，只留给她一个窄窄的缝。
  乔妩迟疑了几秒，抬手把门推开，与她一路上所想象的场景都不同，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童。
  男孩扭捏又好奇地盯着她，一双大眼扑闪扑闪，见乔妩朝他微笑，顿时害羞起来转身跑向客厅。
  乔妩顺着男孩的身影看过去，紧接着见到的那个人让她的笑容猛地凝固在脸上。
  不同于往日的熠熠生辉，乌发下的那张俊脸略显疲态，苍白的脸上面容沉静，没有一丝波澜。
  男孩跑过去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张圆脸，拉住他的衣袖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家教老师。
  二年级的孩子应该是七八岁左右，跟他赚奶粉钱的时间倒是搭得上。
  “您好，我是小琛这次的家教老师，我姓乔，您叫我小乔就好。”
  祁决能听出来，她的声音有些僵硬。
  “去，给乔老师拿双拖鞋。”
  祁决开口使唤他，小孩很听话，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端端正正地摆在了乔妩脚边。
  乔妩道谢，换了鞋走进来，复式的大平层配了一个下沉式的客厅，装修风格相当简约，但看起来价值不菲。
  两个人都默契地对那天的误会缄口不言，只见祁决俯下身在男孩耳边说了几句，男孩开心地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哥哥，就过来领着乔妩上楼。
  乔妩跟在小孩儿身后，看着那个圆滚滚的脑袋想，原来他是哥哥。
  孩子很乖也很伶俐，花了一小时讲完知识点后，乔妩给他布置了一面习题，然后打算下楼接杯水。
  乔妩拿着玻璃杯小心地走下楼梯，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脚步声。
  静谧的客厅里，他身上盖了半块薄毯，露出长胳膊长腿，睡姿相当养眼。
  阳光透进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臂上。
  进门的时候乔妩便注意到了，不规则茶几上摆着半瓶纯净水和两盒药丸，结合他不太好的脸色，应该是生病了。
  乔妩摸索着到了厨房，在中岛台上接了杯水喝下，回去时路过客厅，他依旧保持着那个睡姿。
  欲望拨动着她的心弦，她忐忑又紧张地踩在毛毯上，蹑手蹑脚地朝沙发走去。
  乔妩半跪在毛毯上俯视着他的脸，长毛绒的质地挠得她小腿有些痒，她的心也有些痒。
  那么多个日夜里，她的贪婪的情欲、餍足的喘息皆是因他而起，他们怎么会素昧平生，他们一定是有所关联的，即便她未曾触碰过他。
  这不再是一个怀春少女的荒诞幻想，此刻他正清晰的呈现在她面前，等着她去探索。
  乔妩手指有些发麻，她想触碰他，他的手臂，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方方面面。
  鬼使神差般的，她一点点靠近，或许他会惊醒，他会推开她，但那都不重要了。她一定不会贪得无厌，她只要一点甜头就好，一点就好。
  睡梦中的他一定不会知道，此刻她的心跳如雷鸣。
  直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就等着她去采撷。
  她屏住呼吸，闭上眼去触碰，嘴唇微微颤抖，唇下传来的是温暖柔软的触感，她只是亲吻嘴唇，但比她从前拍拖时的任何一次湿吻都要甜蜜百倍。
  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她很快离开，眼前的人依旧睡得安详，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幻觉。
  乔妩站着凝睇了一会儿，转身上楼。
  祁决慢条斯理地睁开眼，她的长发像是丝带一样垂在身后，白色的裙摆贴着白皙的双腿，随着她的脚步飘飘荡荡。
  她只吝啬的给他留下了一个暧昧的背影。
  还有——
  他轻点了下嘴唇，微凉的指腹下，是她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