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他一急,直接把手机扔给郁桓:你自己看!
郁桓接过手机,眉头紧紧皱了皱。手机正巧在此刻响了起来,郁桓接通电话,对手机那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两句,便又挂断电话,继续关闭了手机。
阮阮,不用担心,都处理好了。
阮秋平松了一口气,小声抱怨道:都是你的错,你怎么能在外面在外面就做出那种事情。
那在家里就可以吗?郁桓询问道。
当然不可以!阮秋平说,你又忘了吗?禁止和我接触!会倒大霉的!!
若是不会倒霉,阮阮介意我的接触吗?
当然不介意。
那阮阮会介意我吻你吗?
阮秋平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说:不知道。
郁桓往前走了一步,垂头看向阮秋平,问道:那我换个说法,我吻你的时候,阮阮觉得讨厌吗?
不不知道。阮秋平忽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说,当、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害怕你碰了我会倒霉,没有再想其他的,你别别问了。
阮秋平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别墅,慌忙转移了话题:你家是不是快到了,是不是就是那栋?
嗯。
那我们快走。
郁桓垂下眼,跟着阮秋平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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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阮秋平让郁桓玩了好几个游戏,借以测试他的运气。
比如说抽签,抛硬币,抽扑克等等。
测试了将近有一个小时,阮秋平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即便郁桓不久前才亲了他,即便他现在仍待在郁桓身边,郁桓身上的运气依旧是十分厉害。
尤其是当他拿着那个吉神的碎片时,每次抽扑克牌总能抽到大王,抽签子总能抽到上上签。
即便他放下那枚碎片,运气仍是很好,玩扑克牌时他每抽三张必出王牌,抽签子虽不总是上上签,但也总是上签之类。
从15年前开始就这样了。郁桓说,17岁之前,我和人猜拳从来没有赢过,17岁之后和人猜拳,却从来都没有输过。
阮秋平一件一件收取桌上的测试用品,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果然,十几年前他带走郁桓耳骨的那滴血后,他身上吉神下世的气运便恢复了些许。
阮阮,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吻了你,我的气运依旧在正常人之上。郁桓顿了一下,继续说,即便如此,我仍不能碰你吗?
当然。阮秋平说,碰到我你总会倒霉的,即便你身上有吉运,碰我碰的多了,也会把你那些吉运消磨掉的,你就又变成一个倒霉的人了。
万一我不会倒霉呢?
那万一会呢,你能保证吗?
试试不就行了。郁桓说完,便把桌上那枚碎片放进口袋里,然后他一只手牵上阮秋平,另一只手去拿抽签桶里的签子。
阮秋平本想直接推开他,可看见他的动作,却又突然顿住了。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郁桓抽出来的那根签子,心里似乎有一根弦正在绷紧。
郁桓拿出签子,缓缓翻了过来。
中下签。
阮秋平感觉那根弦悄无声息地断在了空气里。
他抽出自己的手,垂下眼皮,淡淡地说:看到了吧。
看到了。郁桓又再一次握紧阮秋平的手,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郁桓声音沾染上如春风般的温润笑意:阮阮,我碰了你,既不是下下签,也不是下签,而是中下签,我很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阮秋平皱眉,中下签是什么好签不成?
可也不是什么差签,只是比普通人的运气稍微不好那么一点点而已,比如说抽奖的时候抽到参与奖,买东西时买到瑕疵品,这只是无伤大雅的事情而已,我更没有理由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弃阮阮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做选择时有失有得很正常。我只是在你与好运气之间,选择了前者而已。既然是我自己的抉择,那就说明对我来说,阮阮比所有好运气都值得。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触碰阮阮并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大的灾难,那我想再问阮阮一次。郁桓掰过阮秋平的肩膀,几乎是强迫性地与他对视,阮阮讨厌和我接吻吗?
不讨厌。
那阮阮喜欢和我接吻吗?
不不知道。
郁桓浅浅笑了笑,深黑的瞳孔里像是映满了的流光:但是我很喜欢,阮阮是神仙,我是凡人,阮阮迁就我一下好不好。
阮秋平愣了一下,觉得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
郁桓额头抵上阮秋平的,很是温柔地开口问道:好不好啊阮阮?
郁桓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怎么都没办法狠下心来拒绝。
阮秋平几乎是有些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呆呆地说:好。
郁桓唇角立刻就轻轻弯了起来,像是挂满了无数的笑意。他闭上眼睛,鼻尖轻轻蹭了蹭阮秋平的,然后温柔又缠绵地吻上了上去。
第26章
阮秋平半夜醒来,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个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
阮秋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祈月因为他暴露身份的事情来抓他了。
等他看清这人的面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郁桓,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不睡觉啊?阮秋平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电子钟,都凌晨两点了!你都不困吗?
夜晚昏暗,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柔和地铺撒在郁桓脸上,映照出一片缱绻的温情。
我怕我睡着了,你就不见了。
怎么可能?阮秋平低头看了眼手环,说,我还有20个小时才会走呢。
可是我太开心了,开心到觉得有些不真实我感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如果这真的是梦怎么办?
阮秋平:
阮秋平想伸手掐他一下,但又觉得还是尽量不触碰郁桓为好,于是便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在郁桓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疼吗,不是梦吧!
不疼。郁桓认真地说,阮阮打得太轻了。
阮秋平:
阮秋平:那你自己掐一下你自己。
郁桓竟真的掐了自己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阮秋平笑道:阮阮,疼。是真的。
阮秋平:
面前这个笑得天真灿烂的成年男人,真的是当时那个五岁就把他骗得团团转的狡猾的小郁桓吗?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吧?
阮秋平长叹一口气。
他从床上走下来,打开房间的门,对郁桓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立刻,马上,滚去睡觉。
郁桓走到门前,却没有走出去,只是看着阮秋平说:阮阮,现在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睡了?原来我们都是在一起睡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接触。阮秋平说。
阮秋平其实说得很没有底气。
减少不必要的接触是一方面的,还有一方面是他怕郁桓在床上对他做什么。
并不是他想得太多,而是自从自己鬼使神差地同意了郁桓吻他之后,郁桓就变得十分没有节制。仅仅今天一下午,郁桓就扑过来亲了他五次,吃饭的时候也要吻他,洗漱的时候也要吻他,就连他坐在沙发上看个电视,郁桓都要扑过来亲个不停关键他每次都还拒绝不了,招架不住,毫无反抗之力。
若是他再让郁桓和自己一起睡觉,他是真不能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郁桓垂下眼,拉住阮秋平睡衣的衣袖,轻声道:可是我一看不见你便觉得心慌,更别提睡觉了。
阮阮郁桓又小声喊他。
阮秋平咬了咬牙,想狠心把他赶走,可郁桓一喊他,他就忍不住败下阵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点儿想明令禁止郁桓喊他阮阮了,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郁桓,这对郁桓来说简直是作弊。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反手把门又重新关上,一边走向床,一边说:赶紧睡。
郁桓在家里并没有拄拐,因此走路略有些坡,但他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床边,侧着身子躺了下来。
阮秋平看了一眼他睡裤下金属腿的轮廓,没有说话。
他视线上移,却发现郁桓仍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阮秋平本想全当没看见,闭上眼睛,自己睡自己的觉,可郁桓的视线像是要把他烫出一个洞一样,让他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闭眼,赶紧睡觉。阮秋平伸出手,隔空挡在郁桓眼前。
郁桓拿下阮秋平的手,并紧紧握在手心里。
阮秋平想把手抽出来,可又被郁桓紧紧攥住了。
郁桓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我要怎么睡啊,阮阮。
阮秋平手心下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
砰、砰、砰。
热烈而鲜活。
听到了吗,阮阮,它说它好喜欢你。
阮秋平忽然就觉得郁桓的胸口发烫了起来,烫得他慌忙抽回了手。
阮阮。郁桓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你在躲什么?
阮秋平垂下眼,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很认真地向郁桓解释说:郁桓,从来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喜欢我,我母亲没有,我父亲没有,我妹妹也没有更没有其他的什么人对我说过这些话。所以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阮阮喜欢我吗?
阮秋平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郁桓缓缓垂下了眼。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若不是他总是对阮阮做出过界的行为,那么在阮阮心里,自己和他的妹妹阮咚咚应该是差不多的存在。阮阮对他有友情,甚至可以说有亲情,但绝无男女之情。
是他太卑鄙了,引诱了天上单纯懵懂的仙人,还妄想将他拖入红尘。
可是卑鄙又如何?
他只要阮秋平。
他只是个凡人,寿命短暂如蜉蝣。
更别提他一年只能见阮阮一次。
他不求多,他只希望阮阮在自己漫长的寿命中,用短短几十天的时间,为他编造一场美梦,伴他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
虽然,就在这时,阮秋平忽然开口,打断了郁桓的思绪:我还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阮秋平闭上眼睛凑过去,在郁桓的嘴唇上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
他面庞有些发红,小声说: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
郁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整个人都怔住了。
刚刚纷杂的思绪如烟般散去。
足够了。
他心中有个声音轻轻地说。
阮阮会主动吻他,阮阮希望他幸福快乐。
这已经足够接近爱情了。
郁桓的眼睛蓦地如碎金般灼灼闪烁,他几乎是有些难以抑制地凑过去,吻在阮秋平的唇上。
他这次并没有再克制,而是放任自己沉醉其中,唇齿交缠,连彼此的气息都进行了交换,空气变得暧昧而缠绵,难言的燥热开始升腾,直到阮秋平呼吸都变得困难,忍不住伸手去轻推郁桓的胸膛,郁桓这才放过了他的嘴唇,继续去亲吻他的下巴,他的脖颈,以及他脆弱的、轻轻颤抖着的喉咙。
丝绸睡衣的扣子很听话地松散开来,阮秋平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片潮红。
亲吻不断向下,直到接近心脏,阮秋平才猛地清醒过来,将郁桓一把推开。
他面色通红,目光涟涟,手指轻轻颤抖着,连扣子都扣不好.
郁桓伸出手,温柔地帮他扣上了睡衣的纽扣。
夜色昏暗,唯有郁桓的眼睛流光溢彩:阮阮,我现在很幸福。
郁桓眼里的喜悦满满当当的,像是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阮秋平仍在轻轻喘着气,他本有些羞恼于郁桓的大胆行径,可看着郁桓那双带笑的眼睛,心底却又不由自主开心了起来,像是有一整座山的花儿在他心田里铺天盖地地盛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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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忽然有一声异动从屋外传来。
阮秋平立刻就警觉地坐起身,他转过头,低声问道:进贼了?
没事儿。郁桓轻声安抚他,不用担心,应该是你那两个同学。
阮秋平:???
紧接着,他便看到郁桓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平板,并打开了上面的一个监控软件。
整栋别墅,除了卧室和浴室以外的领域全都十分高清地显示了出来。
郁桓打开厨房的监控画面,只见厨房的冰箱门诡异地大开着。
一瓶牛奶浮在空中,并很快变得一干二净。
他们其实不会做什么。郁桓压低声音解释道,他们似乎很贫穷,吃不起饭,也没有地方可以睡。所以每年过来总是会偷吃些东西,然后去楼上的客房里躺着睡上一觉。
阮秋平震惊到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