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百九十九章
  陆酒没有回营帐,他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卷起袖子,无奈的挠着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包。
  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被蚊子咬成这样……
  还是为了等沈宴那个王八蛋……
  想想陆酒就觉得郁闷。
  “就不该等他的……”
  陆酒郁郁寡欢的低下头去,半条胳膊被他挠的满是血痕。
  虽然是他先说不想和沈宴说话的,但也用不着这样无视他吧?
  陆酒就忍不住想了,他有做错什么事吗?
  还是哪里惹沈宴不开心了?
  就在此时,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响起,陆酒一怔,紧接着,那黑色纤尘不染的衣摆缓缓在他眼前停下。
  陆酒的手指慢慢的合拢。
  陆酒一言不发,那人也一句话不说。
  过了一会,那人弯下身,把披风披在陆酒身上,陆酒刚要伸手阻止,那人不依不饶很强硬的帮他系好披风的带子。
  那一双手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陆酒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那人,生怕对上目光,那人又走了。
  沈宴弯身在陆酒身前,面无表情的一把抓住陆酒的胳膊,陆酒脸颊微红,“你要干什么?”
  “别动。”
  沈宴淡淡的道了句,自怀中拿出药膏来,在指尖沾了些药膏,再温柔的轻轻抹在陆酒胳膊上。
  被抓破的皮肤接触到药膏,陆酒立刻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好看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沈宴抬头看了陆酒一眼,眼里有着淡淡的心疼,很快,又是低下头去,不咸不淡的道,“活该。”
  话虽如此,不过沈宴手上的动作明显更温柔了。
  陆酒一听,顿时炸了,气急败坏,脑子一热,直接脱口而出,“本神君还不是为了等你!”
  闻言,沈宴动作微微一顿。
  陆酒意识到祸从口出,耳根一红,撇过脸去,没好气的道,“刚才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听的很清楚。”
  沈宴道。
  “……”
  陆酒嘴角抽了抽。
  回来了,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沈宴又回来了……
  “上好药了,不许再抓。”
  沈宴把药膏放陆酒手上,淡漠的丢下一句,然后起身就要走。
  “就……就这样?”
  陆酒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膏,又抬起头看了看沈宴坚决的背影,一脸茫然加问号,沈宴的衣袖自他眼前掠过,鬼使神差,他伸出手,一把扯住了沈宴的衣袖。
  沈宴动作一顿,背影看起来毫无波澜,“还有事?”
  “你就真的打算不跟我说其他了吗?”
  陆酒硬着头皮上了,攥紧了沈宴的衣袖。
  “不是陆神君不想和我说话么?”
  沈宴连头都未回,冷冷清清的道。
  “我……”
  陆酒一下子语塞。
  好嘛……话说回来,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
  “那是气话,气话懂不懂?”
  陆酒气鼓鼓的道,扯住沈宴衣袖的手指慢慢的用力,指尖泛白。
  这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的臭脾气,沈宴又不是不了解……
  “不懂。”
  沈宴依旧无动于衷。
  陆酒嘴角抽了抽,“那你要我怎么做?”
  “陆神君若是有诚意,那便来想方设法讨好我,想必,不过分吧?”
  沈宴回过头来,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望向陆酒,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道。
  闻言,陆酒天雷滚滚,整个人愣住了。
  慢着……他没有听错吧?
  沈宴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哄他不成?
  “额……”
  “可听懂了?”
  沈宴道。
  “听懂了是听懂了……只是……”
  陆酒欲言又止。
  “那便足够了。”
  沈宴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袖,轻描淡写的对陆酒道,“陆神君早些休息。”
  言罢,沈宴就离开了。
  留下陆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有没有搞错……
  明明被惹生气的那个人是他啊?
  为什么到头来还得他去哄沈宴不可啊?
  陆酒觉得,他去讨好沈宴,除非他脑子有坑。
  话虽如此,陆酒一晚上没睡,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了,然后赶去了附近的小镇上。
  看着袋子里鼓鼓当当的东西,陆酒顿时觉得,他脑子果然有坑。
  他们得一大早进极地里,然后提前布好阵法,等待穷奇的破封之时。
  所以陆酒很快就赶了回来,顶着两只黑眼圈的那种。
  “陆神君,你一大早这是去哪里了啊?”
  云子安看着那气喘吁吁赶回来的陆酒,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去买了些东西。”
  陆酒道,然后抬头看了看四周,“你家大师兄他们呢?”
  “他们先出发了。”
  云子安笑着回答道。
  “先出发了?为什么不等我?”
  明明还没有到规定出发时间的。
  “大师兄说,陆神君不去也没关系。”
  云子安很老实的回答道。
  闻言,陆酒快要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这个沈宴。”
  他算明白了,沈宴就是和他闹别扭……
  “走。”
  陆酒冷冷的道。
  “去哪里?”
  云子安眨了眨眼。
  “追上去啊!”
  “……哦……”
  “……”
  陆酒觉得,手上的硬物,硌的他手疼。
  陆酒匆匆和云子安赶了上去,速度那叫一个快。
  “陆神君,你可以慢些的……”
  可怜云子安压根跟不上,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
  陆酒一言不发,一个劲的朝极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
  云子安心情复杂,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陆神君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
  以前那个走几段路就喊腿软的陆神君哪里去了?
  到头来,还真是被陆酒和云子安追到了先头队伍,他们正要准备进极地,听到脚步声,沈宴停下动作来,回过头去,只见一袭青衫的陆酒怒气冲冲的而来。
  来势汹汹,众弟子非常识趣的往旁边站了站,给陆酒让出一条道来。
  陆酒大步朝沈宴走了过去,然后无视沈宴一般,径直自沈宴身旁走过。
  沈宴没有叫住他,他就自己硬生生的刹住车,停下来,咬牙切齿的攥了攥拳头,铁青着一张脸,再不情不愿的折返回来,走到沈宴面前。
  看着面前这种鼓的跟青蛙腮帮子一样的脸,沈宴愣了一下,险些没有绷住。
  “手伸出来。”
  陆酒盯着沈宴,一本正经又气鼓鼓的道。
  不知为何,沈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先动了,待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手已经乖乖的伸出去了。
  陆酒一把将攥手里很久的硬物丢沈宴手里。
  还带着余温。
  沈宴低头一看,是颗糖。
  “这是……”
  沈宴抬起头。
  “哄小屁孩的。”
  陆酒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沈宴低头望着手心的那颗糖,想起多年前,那个大汗淋漓带着糖回来给他的人儿,最终还是没有绷住,唇角微微往上扬起。
  他一直没有机会跟那人说。
  他一点也不爱吃甜的。
  沈宴慢慢的将手心的那颗糖握紧,如视珍宝一般。
  小剧场
  此时的云子安凄凉的在后头追着,欲哭无泪:陆神君,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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