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两百七十八章
百草族
夜色深了
长白匆匆结束了和长老的谈话,就是赶回了房间去。
房门紧闭着,房里也没有点灯。
长白在门外静静地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知为何,总有着几分不安。
片刻之后,长白缓缓伸出手,推开那房门。
咯吱~
房门被缓缓的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与寂静。
“闲云。”
长白踏入房间,轻轻唤着贺闲云的名字,许久未有回应,最终,长白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许久。
九重天
月阁
一袭红衣的贺闲云朝月阁的方向走去。
几个在月阁守着的仙奴一看到贺闲云,便是喜出望外。
“好久不见仙君了,仙君这些天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去攻略哪位神女了?”
仙奴笑着与贺闲云打趣着道。
贺闲云却有些笑不出来,脸色微微苍白,然后摇了摇头,难得少见的正经,“没有。”
仙奴们相识一眼,也不笑了,知道贺闲云不太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仙君没事吧?”
“嗯,我没事。”
贺闲云淡淡的说着,话虽如此,不过眼里分明是满满的忧愁。
“哦。”
仙奴轻应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
贺闲云说完,抬脚朝月阁走去。
待贺闲云离开以后,仙奴们疑惑的面面相觑。
贺闲云走进月阁,朝那姻缘树走去,最后,他站在姻缘树下,静静地抬头望着。
风轻轻吹过,那姻缘树上挂满着红色的丝带与数之不尽的姻缘牌都随着飘动着,发出一声声清脆来。
声音飘荡在空中,那般的动人悦耳。
一袭红衣的贺闲云静静地立于树下,身上的红衫仿佛要与那姻缘树融合在一起,红的刺眼。
“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长白哥根本不是你的,对吧?”
贺闲云平静的回想着茯苓的话,然后缓缓朝空中伸出手,略施法力,两块由同一条红线所连接在一起的姻缘牌慢慢的自姻缘树上脱落,最后,漂浮在贺闲云面前。
贺闲云望着那两块漂浮在空中的姻缘牌背面许久,底下蔓延而出的那一条红线紧紧的连系着两块姻缘牌,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松开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贺闲云终于有了勇气,轻轻拂袖,翻开一块姻缘牌。
那木质的姻缘牌上,不深不浅的刻着二字——长白。
看到这熟悉的二字,贺闲云心头一颤,喉头发着紧,心脏好像被什么捏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最后,贺闲云翻开了另一块姻缘牌,上面端正的刻着二字。
心脏快要裂开一样,好像有什么,直直的捅向他心脏。
很陌生的一个名字。
并不是他的名字。
明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贺闲云却觉得难过的快要死了,身子摇摇晃晃的朝旁边歪了歪,最后踉跄着跌靠在一旁的石桌上,他抬起头,微微红着眼望着那姻缘牌上的长白二字,咬紧了牙关,伸出手,轻轻抓住那飘扬在空中连接着那二人姻缘牌的红线。
手缓缓用力,直至指尖泛白,青筋凸起。
其实,茯苓说的很对。
红线此物,向来是那么的脆弱。
只要他轻轻的这么一扯,剪断这一条红线,长白与红线那头的人就从此再也没有瓜葛。
那样,长白就是他的了……
没有人能抢走。
可贺闲云握着那一条红线许久,却迟迟未能下手,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
浑身上下顿时没了力气,贺闲云跌坐在一旁的石桌前,低着头,看着自己那不停颤抖着的手。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跟长白没有可能,只不过,他总是那么的擅长自欺欺人,一直努力的让自己忽视长白手上的红线,那一条,并不是连接他与长白的红线。
他是那么的相信红线是上天赐的因缘,又是那么的希望一切都不作说。
至少这样,他也有机会吧?
直至现在,贺闲云才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力。
无力到他甚至于想强蛮的决定长白的未来,将长白完全的禁锢在他身边,活在那个虚伪捏造的所谓“幸福生活”中。
第一次得知自己有着这么丑陋的嘴脸,贺闲云觉得自己简直恶心透了。
恶心到就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在长白身边呢?
“贺闲云啊,贺闲云,你真是疯了。”
贺闲云咬紧了牙,自嘲一般冷笑一声,然后慢慢的合拢了五指,眼眶却是止不住的慢慢的红透,眼前的视线逐渐被模糊。
……
百草族
“贺闲云!”
长白脚步有些不稳的大步的跑出房间,朝着四周大声的呼喊着,那一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掀起了波澜与慌张。
“长白哥,你不用找了。”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长白背后响起,“贺闲云已经走了。”
长白脚步一顿,僵硬的回过身,望着此时直挺挺站在前面的茯苓,眉头紧紧的皱着,“茯苓,你说闲云走了是什么意思?”
“我……”
茯苓有些不敢直视长白的眼睛,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紧紧的抓着自己胳膊,抬起头,直视着长白,然后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所有的真相。”
闻言,长白身子明显的一踉跄,“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只不过告诉他真相而已,长白哥,你不喜欢他,又何必要和他成婚?这样,对你和贺闲云根本不公平!”
茯苓激动的道。
长白彻底明白茯苓口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茯苓的肩膀,手上青筋凸起,茯苓脸色苍白,感觉肩膀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样。
红血丝慢慢的爬上眼球,长白死死的望着茯苓,眼眶欲裂,“谁允许你和他说这些的?”
“长白哥,如果我现在不说,日后他知道,会更恨你的。”
茯苓咬着牙,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巨疼,道。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长白这么生气,一直以来,这个人不都是无悲无喜的吗?
为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人离开了,他就生气成这样呢?
这不像长白,一点也不像。
茯苓的话落在耳边,长白望着自己手上绑着的那一条细细的红线,最后,慢慢的松开了手,茯苓疼的一张脸惨白,捂着肩膀踉跄的退后。
“是吗?他……会恨我吗?”
长白失神的望着他手腕上的那一条红线,低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