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如梦追月

  昨夜陪着慕云泽至深夜,不知何时被慕云泽从书房抱回了主卧之中,天已大明,月琉璃悠悠转醒,收拾好后却发现慕云泽在前厅等她用膳。
  “云泽,你今天…“月琉璃接过云泽为她盛好的汤,不解问道。
  “今日,我陪你。”前几日忙于政事,云泽一直不曾陪月儿出门,今日特地推了所有事情,打算陪她一日。
  “我陪你在书房也一样”月琉璃说道,自然明白云泽的心思。
  “不一样,今日我们出去。”云泽眼中的坚定和深情,月琉璃也不好再说什么。
  用过早膳后,月琉璃依旧白纱遮面,王城之中不少人都认识慕云泽,他还特地命人准备了一辆普通不过的马车,与月儿一同坐入马车之中。
  “你倒有心了。”月琉璃暗笑慕云泽以前收买人心行为。
  “月儿不喜,我自然愿做凡人一个”慕云泽真心说道。
  “我喜欢的可不是凡人,而是手握经纶,袖掌乾坤的人。”月琉璃一边看着慕云泽自然拥进他怀里。
  “月儿的心,我懂。”不是不喜欢凡人,而是因为喜欢的人不是一个凡人。
  “我困了。”月琉璃靠在慕云泽怀中休息,不与作答。
  慕云泽温柔一笑,困了,那就休息吧!谁又知道是真是假,亦或是被人说中心思而逃避呢。
  “到了,月儿醒醒。”慕云泽轻拍怀中的人儿叫道。
  “嗯。”
  揭开车帘,月琉璃却发现身处一个深巷之中,此处与繁华日城有种格格不入的寂静深幽。
  “走吧!”慕云泽拉着月琉璃走进一户酒家。
  “有匾无名。”月琉璃奇怪道
  “酒香无怕巷子深”慕云泽叹道。
  “太子来了,快请坐,这位是?”一位与月琉璃一般大的女孩迎上前来,不见恭维,十分熟稔。
  “我知道了,定是太子的心上人了,这位姐姐快坐,我们这是酒香十里,入口不腻呢。”清秀的人儿说起话来倒是玲珑。
  月琉璃回以一笑。
  “好了,如梦,月儿饿了,我们可是来这之前什么都没有吃呢!”慕云泽说道。
  “哎呦,看我这记性,你们先坐着,马上就好。”如梦步伐稳健向后厨走去。
  “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如梦一走,月琉璃也欢快了不少。
  “丫头姓柳,叫如梦。”慕云泽拉着月琉璃坐下,介绍道。
  “柳如梦,好名字,倒不像这市井之人。”
  “她父亲曾是北日的大将军,不过在她小时候便战死沙场了,不久后柳夫人也病逝了,一个孤儿难以生存,她倒也聪慧,自愿幽居这深巷之中,这几年我也常常照拂于她,让她好过点。”
  “倒是个少见的聪明人。”月琉璃赞扬道。
  “是啊,难得如此知进退之人。”无势的孤儿,顶着将军千金的头衔也不见得是好事。
  “菜来了。”如梦一身荆裙,捧着小菜上前。
  “菜真不错。”色香,味全,看来这如梦手艺超绝。
  “姐姐妙赞了,我们这的酒才是真香呢!”说着如梦便为二人开启一壶清酒。
  “如梦,你这店这么多年了,可想好名字了?”慕云泽也不戳穿,径直引开如梦注意。
  “我的太子殿下,您终于注意到了呀!我这空匾可等了多年了。”如梦无奈道。
  “这…”幕云泽无奈的摸摸鼻子。
  “如梦有今日,多亏太子庇佑,这名字自然是等太子的玉笔了。”如梦脸色严正,真心说道。
  “你这丫头,早说不就好了。”对于如梦的孩子气,慕云泽与月琉璃只得相视一笑。
  “不一样的,今日太子才是真的幸福,才能注意到。”如梦一派天真活泼。
  慕云泽拿起笔,挥毫之间,潇洒风流,或许正如如梦所说,由字观人,此时的慕云泽不似那人间富贵,倒像是山间闲云。
  笔落,匾上“追月”二字显露出来,行云流水,孺孺深情。
  月琉璃从看见“追月”二字直到回到太子府,不曾在与慕云泽说过一句话,慕云泽也知道她的心思,需要好好冷静,看着四婢迎上来,慕云泽才转身离去,留给月琉璃一个空间。
  “小姐。”一向活泼的掬菊看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色也有一些担心了。
  “无碍。”不顾四婢担忧,径直回到主卧,她今日需要好好静静。
  “追月…”喃喃自语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那人在自己耳边的声音。
  这是慕云泽在示爱啊!
  追,一国太子放下身段,在如梦面前表明他对自己的爱意,情深至斯,承受不起。
  追月如同一个平凡男子般向自己的爱人表达爱意,月儿是他追来的,如同梦境般,是他心中的月美人,至死情深不悔。
  天之骄子,人间龙凤,情之一字,不过如此。
  “小姐。”青竹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月琉璃努力平复好心情,强迫自己要理性。
  “何事?”
  “小姐,爷传召小姐回国。”即使如青竹清冷,语气中也不由带着担忧。
  “发生什么事了?”怎如此着急。
  “南月内乱,皇上病危。”无论如何,都是南月之人,有的责任终是无法推脱。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几日频繁多事,纵是月琉璃也颇有些无力了。
  南月国内看似和平,却因种族众多,内乱不断,这也是历代南月皇宁可守成而不愿争霸的主要原因。
  月琉璃轻抚腹部,似乎下定了某项决心,叫道:“来人。”
  “小姐。”挽梅带头走进来。
  “掬菊,过来给我看看。”月琉璃向挽梅身后的黄衣女子投去一抹希冀的眼神。
  “小姐,你…”掬菊虽年幼,一身医术却独步天下。
  “如何?”无视掬菊仍搭在自己手腕之上,难得呈现焦急之色。
  “已有二月,脉象平稳。”掬菊眼神晦暗不明,月琉璃听到她的话却松了口气,掬菊医术是她最信得过的。
  “命我们的人撤离。”月琉璃终是做出来这一抉择。
  “是。”
  “随时准备离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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